待舒服了不,便爬回床上睡了會兒,迷迷糊糊聽到什麼靜,待睜開眼的時候周圍已經一片黑漆的了。
明明覺沒睡多兒啊,怎麼這都天黑了?
過來手機一看,都晚上七八點了,我依舊還是那麼能睡啊。
想起人們常說的能睡的人都是沒心沒肺的,便又給自己找借口:我這不是能睡,冬天到了,冬眠期睡得久點很正常。
爬起床開了燈下樓去,看到秦江灝正將外套下來,放到服架上。
許是聽到我走路的靜,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面無表,然后又轉開了頭。
看著他這個樣子,肚子里就是一洪荒之力聚起,想起之前的短信,忍無可忍的瞪著他,質問:“今天是你的傅言的手機吧?”
他抬頭重新看向我,眉頭微皺著,卻沒有說話。
我在圍欄上,心里的火氣怎麼都止不住,“平時有多看不起我,你就當面跟我明說,別用別人的手機挑撥離間。”
他臉沉了下來,冷聲罵了我一句,“瘋子。”
我“噔噔噔”跑下樓站在他面前,抬頭與他互瞪,“秦江灝,我知道你向來看不起我,我也沒指你能看得起我,你今天發的那些話我承認你說得都是對的,但我希我們有什麼不快,都明著來,別牽連到別人。”
他的蹙著眉,臉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但眼里卻有一疑,“我給你發了什麼話?”
跟我裝傻嗎?“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氣得想他,但衡量了下我倆的力量懸殊,弱不敵強,最終選擇不沖。
“神經病。”他甩下三個字給我,然后提了他公文包往樓上走。
“你總是這副討人厭的樣子,所以小時候才那麼多人喜歡打你。”我沒忍住脾氣蹦出了一句非我本意的話,雖然說完就后悔了,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愣在原地。
秦江灝停下了步伐,沒有轉頭看我,但我能覺到他周明顯已經變了的氣息,瞬間心里就張了起來。
關于年的那些事,都是他的底線,我明明知道,卻還是失了言。
見他沒有在原地停留多久,便一言不發的離開,心里沒有放松,反倒自的希他能沖我發發火。
至當下發泄出來了火氣,比憋著某一天突然發或許默默消化好多了。
我剛沖著他發泄過了,所以現在心里就一點火氣都沒了,但卻連帶著連底氣都沒有了,心里開始對自己之前說得話一百個后悔,一千個糾結。
我要不要去給他道歉?
可是他有錯在先,他都沒有給我道歉。
不過,好像我說話重了點,揭他傷疤了,還是去給他道歉吧。
但是他說話也過分啊,傷我心了……
就這麼糾結了許久,最后也沒勇氣去給他道歉,隨便找了個理由捱塞了自己,讓自己沒必要因為愧疚睡不著,卻是昏昏沉沉的做了個夢。
其實那也不算夢,因為即便在夢里,我也是知道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這件事和秦江灝也有關系,是小學那會兒的。
某天上課的時候,我想去廁所,給老師請了假出門,卻在秦江灝他們班教室外看到他一臉冷漠的站在外面,眼睛直直的看著樓下的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貓著腰避開他們老師的視線,然后慢吞吞的蹭到他面前,幸災樂禍的扯了扯他的校,問他是不是又干了什麼壞事,所以被罰站了。
他回過神低頭看我一眼,然后沖我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我。
這時下課鈴聲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我嚇了一跳,還沒站起來就看到他們老師和同學接二連三的出了教室,卻并沒有去別出,而是紛紛簇擁過來圍繞著秦江灝,連帶我也被圍在了中間,不過卻沒人理還蹲在地上的我。
他們老師看著他,眉皺得很厲害,眼里有著厭惡和凜冽,大聲問他:“秦江灝,你知道錯了沒有?”
秦江灝卻是看都不看他老師一眼,眼睛依舊看著樓下的場,像是看得出了神,對他老師的話置若罔聞。
“我問你話呢,對老師什麼態度啊?”老師明顯被他氣瘋了,手猛地拽了他一把,手卻久久都沒有放開他的小胳膊。
別的同學或許沒注意到,但我卻看得出老師在掐他。我不聽話的時候,我媽沒這樣掐過我,不過我好歹是我媽上掉下來的,所以都沒下什麼狠手過,但我看著老師那力道,分明下了狠心的。
要是換了別人早都哇哇大哭了,但秦江灝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可能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那老師才會覺得沒弄疼他,下手越加重了。
那時的我,也怕老師,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著急的站起來,用小眼神祈求老師,希別再掐秦江灝了。
但是老師本沒看到我,只一個勁兒的質問秦江灝,“你把馮妮妮的鋼筆藏哪去了?快出來,那是人家爸爸從國給帶回來,多貴你知不知道,快出來,不然明天讓你媽過來賠錢。”
秦江灝這個人,或許你罵他打他他都可以沒反應,但一說到他媽媽他就瞬間靈魂歸竅似的終于有反應了。
“都說了沒拿的,你煩不煩。”他轉頭就對老師吼了那麼一句。
那麼無禮拽沖的話,又在氣頭上的老師哪里聽得進去,開始言語侮辱他,“都有同學說看到你拿了,你還不承認,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將來長大都是個強盜。”
邊上圍觀的小孩子瞬間便跟著嚷嚷起來了,“強盜!”
“強盜!”
“秦江灝是強盜!”
“強盜秦江灝!”
后來那老師又掐了他一會兒,見他怎麼都不肯出鋼筆,氣得轉頭去了辦公室,揚言要給他媽媽打電話。
秦江灝一直被從上午罰站到放學,我去找他一起回家的時候,看到他正蹲在自己旁邊的地上撿書包本子筆。
我過去幫著他一起撿,卻并沒有看到什麼鋼筆,便問他,“你真的拿了人家的鋼筆啊?”
他煩躁的將書胡扔進書包里,沒有理我。
“我覺得你肯定沒拿人家的鋼筆。”我小小聲的又補了一句。
我都表示了相信他,他卻還是不理我。我就生氣了,“你看你,都不說話怪不得要被老師掐!”
他還是沒理我,拍了拍書包上的灰,背上往門口走。
我在他背后吼,“你怎麼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所以才老是被打。”
猛的從夢里醒來,心有余悸的下意識手去捂自己的胳膊,明明被掐的是秦江灝,但我卻好像能覺到自己胳膊上也傳來鉆心的疼痛一樣。
大概,這種覺就心疼吧。
小的時候,無論是秦江灝被他媽媽打,還是被老師打,我都覺得這些都是因為他總是不屑于理人,不解釋不辯駁,所以人家就以為他默認了,他不知道疼,所以才對他的態度更加惡劣的。
若是他能開口好好解釋一下,是不是就能挨很多打了?
但如今才從夢里想起,他是解釋過得,但是老師本就聽不進去,所以他才態度那麼不好,以至于我問他,他都不屑于解釋。是否是因為解釋本就沒有用,因為別人本都不會信他?
可是,可是我信啊,我都告訴他我信他了,他怎麼也不跟我解釋呢?是因為覺得跟我解釋也沒用嗎?
翻下床,穿上拖鞋跑出了房間,然后去砸秦江灝的房間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他沉著臉看我,怒聲問,“大晚上的,你發什麼神經?”
我也不知道我在發什麼神經,反正想起夢里他被老師掐著胳膊,卻依舊一臉倔犟。不肯服的樣子,我心里就很痛。忍不住就上前一步手抱住了他。
眼淚瞬間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秦江灝,對不起,我之前不是要故意那樣說的,我只是想聽你跟我解釋一下而已,可是你都不解釋我就好惱火。”說完往他前蹭了一把眼淚。
秦江灝仍然還保持著開門的作,任由我抱著久久沒有作,我又生氣了,抬頭瞪他,“你怎麼又不說……”
話還沒說完,我就愣了。因為我倆距離過近我抬頭那麼一說話,剛好不小心就親到了他的下。
“刷”,我能明顯覺到自己臉皮火辣辣的燒了起來,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同時松開了抱著他的手。
秦江灝也明顯愣住了,不知道是因為我之前抱他的時候就愣了的,還是從我親到他下開始愣的。
心里的難過早已因為這個尷尬而消散了不,理智瞬間回巢,突然發現自己干的這一出簡直是瘋了。
大半夜的怎麼跑來敲他門不說,還抱著他矯的又哭又說瘋話,最后還親了他!
要死,真是瘋了。
我捂著臉,開始語無倫次的跟他解釋,“不好意思,我剛剛做了個噩夢,夜游了,剛剛說了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就當沒聽過,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拜拜!”
說完趕逃已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間,爬上床,將自己蒙進被子里,開始懊惱后悔抓狂。
想起秦江灝從始至終都沒有對我說過一個字,心里更是覺得尷尬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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