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之第二天回來,聽說姜凌寒已經蘇醒,松了口氣。
雖然他不太待見姜凌寒,但畢竟是定遠侯的兒,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可吃罪不起。
姜凌寒的還需要修養幾日,所以顧安之寫信送回六扇門,向總捕頭顧儉禮匯報雍州這邊的況,并告知他們還需幾日才能返回。
虎威將軍許倜墨得知軍中舊上司之子到來,要大排筵席好好招待侯府公子,奚云出作為危難之時仗義出手的俠士,也邀留下。
四日后,將軍府上下忙活起來,為了準備晚上的酒宴。
姜凌寒已經復原,一日之前,許倜墨喚過去見了一面。
他的容貌讓有些意外,和爹拔威嚴的武將樣子完全不同。
許倜墨是個形瘦小,皮黝黑的小老頭。他裹在雍容華貴的裳里,顯得像一截干枯的木樁。尖削的臉上皺紋深刻,兩鬢花白,唯有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個養尊優的老爺,倒像是個干慣了苦勞力的長工。
許倜墨對姜凌寒的態度倒是十分友善,只不過對的份尚存疑慮,旁敲側擊地問了好多關于爹的事。
姜凌寒作為假兒子真兒,自然是對答如流。
烏金西沉之時,酒宴擺好,人也上了桌。邀的姜凌寒、顧安之和奚云出三人,許家作陪的有老將軍許倜墨,大公子許槿冽,還有一位許大小姐——許玉茹。
許玉茹是許倜墨的侄,父母早亡,許倜墨從軍回來便將收養,年紀與許槿冽相仿,生得眉清目秀,格活潑,看得出深許倜墨寵,略蠻些。
“云出哥哥,你多吃點。”許玉茹一連夾了好幾筷子送進奚云出碗里,一盤清炒牛柳幾乎見了底。
許槿冽在旁邊臉沉,十分嫌棄不懂禮數,在外人面前丟人現眼。
許倜墨假裝沒看見,慢條斯理的吃酒,偶爾和姜凌聊兩句。
奚云出則一直掛著一張笑臉,對徐玉茹過分的熱來者不拒,卻也沒有太多回應,好似已經習慣了姑娘們的好意。
“那玉譙郎沒有拿到九龍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將軍府還是早做準備的好。”顧安之與許槿冽遙敬一杯酒,淺飲一口,放下杯子說道:“懷璧其罪,不如先將九龍圖轉移,免得那玉譙郎再來尋釁。”
顧安之說的也沒有錯,只是看那玉譙郎記仇的架勢,恐怕再回來尋釁也未必全然因為九龍圖,圖在手中尚能牽制一二,若是連這個籌碼都沒了,將軍府幾十條命才更危險。
姜凌寒如此想,卻沒有說出口,將軍府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不想逞這個口舌。
果然,許槿冽接著顧安之說道:“怕他什麼?他武功再高也是一個人,還能敵得過我銳府兵不?這次縣衙來的早,不然本爺非將那老賊碎尸萬段不可!”
他說到激,抬手一揮,正巧一個上菜的丫鬟走到他后,被他一胳膊打翻了菜盤子。
許槿冽怒目圓睜,抬手就給了丫鬟重重的一記耳,怒罵道:“你這不長眼的東西,往哪兒撞呢?活膩了是不是!”
同桌之人,除了許家兩位主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實在想不到許槿冽竟如此暴戾,見他還要再打,姜凌寒急忙開口制止:“且慢!許爺,也不是故意的,一個弱質流,教訓得已經夠了,不要再打了!”
此時若是旁人來勸阻,許槿冽定然不會理會,但姜凌寒份特殊,坐在旁邊的許倜墨也抬眼冷冷地看了眼許大爺,意思十分明顯。
許槿冽雖然不悅,但也不敢駁姜凌寒的面子,訕訕地放下手,低聲咒罵著丫鬟坐回自己的位置。
趴在地上的丫鬟淚流滿面,捂著挨打的臉,抬頭激地看了姜凌寒一眼,爬起來收拾了地上的東西,快步退下了。
這麼一鬧,酒宴氣氛尷尬到了極點,可酒宴才剛開始不久,沒理由就此散場。
姜凌寒有些坐不住,便借口方便,起離開了宴席。
其實今晚夜很,皓月銀盤,星子如珠,灑落人間清輝如水。
夜風拂面微涼人,姜凌寒方才喝了幾杯酒,此時恰好吹散了些燥熱,微醺怡然,心也好了許多,便在園中隨意走走。
酒宴上眾人等了許久都沒見姜凌寒回來,漸漸起了不安。畢竟玉譙郎虎視眈眈,不知是否會殺個回馬槍。
奚云出提議出去尋找,一呼皆應,除了許倜墨坐等消息,其他人都從宴客廳出來,四搜尋。
首先要找的自然是茅房,顧安之臉郁地跟著眾人來到茅房外,一言不發,站得遠遠的。
看到派進去的家仆搖著頭出來,糾結要不要告訴他們,派個丫鬟去廁看看。
奚云出不知何時蹭到了顧安之邊,著茅房道:“我覺得也不是因為沒帶草紙。”
顧安之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瞥他一眼,心說:“這人許是有病!”
許槿冽大手一揮,帶著家仆和許玉茹往別去找,奚云出拍了拍顧安之,他跟上。
偌大將軍府,要找一個上茅房走丟了的人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顧安之中間溜去廁,了個丫鬟進去看看,確定姜凌寒也不在里面,心中更是不安。
他還沒來得及從廁門前走開,許槿冽他們正好也走到了這里。
奚云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廁,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安之,悄聲對他道:“顧捕頭若是個兒,定然也是傾國傾城。”
顧安之頭皮發麻,瞬間頭發炸起,看也不看他,拂袖就走。
這人就是有病!
奚云出看著他氣呼呼的背影,差點笑出聲來。
眾人找了小半時辰,挨間屋子搜,眼看已開了一多半屋子,也沒能找到姜凌寒的影子。
就在他們要往前院去的時候,一間亮著燈的屋子引起了許玉茹的注意。
“這是間雜房,晚上應該沒人會來,怎麼會亮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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