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靜夜的靈堂中,邢燁站在明的棺木旁,五手指牢牢扣在棺木邊緣,整個右手被冷氣凍得發青卻毫無所覺。
他凝視著棺木中的臉,生得與邢燁有五分像,比起素來冷的他多了和。
相由心生,邢爍正如他的容貌一般,是個格溫和接人待十分寬容的人。
他是邢燁的弟弟,比邢燁小五歲,今年才二十四,卻已經躺在這冰冷的棺木中,而空曠的靈堂里,守夜的也僅有邢燁一人。
自從九年前父母意外故,邢爍與邢燁相依為命,彼此是對方唯一的家人。
而現在,邢爍也離開了他。
聽到邢爍的死訊時,在國外的邢燁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年輕健康的弟弟就這樣去世了。
他立刻將手中的工作給下屬理,回國后便以死者唯一親屬的份要求調查邢爍的死因。可不論警方還是醫院,給出的答案都只有一個——心源猝死。
邢爍目前在京大準備碩士論文,每天泡在圖書館中,從未與人結怨。而法醫全面的解剖報告也排除了藥因素,死因的的確確是急心梗死。
“很多突發死亡的人平時表現都十分健康,沒有任何異狀,邢燁先生,我明白你的心,可是邢爍的死因確實是病故,不存在人為因素。”
警方的回答回在邢燁腦海中,他出凍僵的手輕輕邢爍的臉,在斂容師的巧手下,邢爍如生前一般淺笑著,好似在做一個極為麗的夢。
邢燁將臉扭開抬頭看向窗外的星星,生怕自己的眼淚落在弟弟的上。
從今以后,他就是一個人了。
繁星從來不知人世悲苦,無論人類多麼悲傷,它們依舊璀璨。邢燁看了一會兒覺得眼花繚,裹價值不菲的大坐在靈堂準備的椅子上。
秋風卷起落葉的“沙沙”聲讓已經三天未合眼的邢燁發沉,漸漸進夢鄉。
夢里依稀回到與邢爍最后一次見面,那時邢燁正要準備出國,邢爍拿著手機住了他:“哥……”
站在門前的邢燁回頭看他。
邢爍的手機屏幕亮著,他像以往一樣笑笑:“一路順風。”
“希我回來時,你的碩士論文已經通過了。”邢燁一如既往地在弟弟面前維持著威嚴強大的形象,囑咐了他的學業后便匆匆離開。
這一去,從此天人兩隔。
一陣冷風吹過,邢燁猛地睜開眼,手表顯示現在是01:30分。
他很做夢,即使做了也記不住容。但方才的夢境仿佛場景重現,夢里邢爍的每一個小作都歷歷在目。
夢中,邢爍的左手輕輕撓著線,著急出門的邢燁并未注意到,此時在睡夢中重現了。
從小到大,邢爍有事想同他商量卻又不敢開口時,都會做出這樣的小作。
當時邢爍并不是想向我道別,而是有事要說,但我急著走,他又很猶豫,就沒有提。邢燁暗暗想道,仔細地回憶著每個畫面。
他穿著一件深灰的,黑休閑,左手撓線,右手舉著手機,手機屏幕亮著,畫面是……
一個黑白相間的二維碼!
回想起這個畫面的邢燁意識到,那時邢爍是點開手機中的二維碼圖片,要與他商量什麼事。
他立刻被隨意丟在角落里的公文包,取出平日里記載重要工作的筆記本,又從懷中掏出常用的簽字筆,一點點描繪著記憶中的二維碼。
邢燁有簡單的繪畫基礎,筆記本的頁面是細小的正方格,只要按照比例將相應的格子涂黑,就可以還原二維碼。
邢燁從小記憶力極好,大學時還專門報過速記班,就算達不到過目不忘的程度也相差無幾。
細心地涂好最后一筆,邢燁閉目回想了下,確定自己繪制的二維碼與記憶中的一致,便拿出手機點開掃一掃,對準二維碼掃描。
“滴”的一聲,手機屏幕上出現一個從未見過的黑白頁面,界面中有個對話框:玩家邢爍邀請你參加挑戰命運的游戲,是否接?是/否
邢爍在準備碩士論文的關鍵時期還在玩手游?不太可能,而且他也不會與我商量一個游戲的事。
所謂“挑戰命運的游戲”一定不是簡單的游戲,其中另有深意。但不虎焉得虎子,邢燁沒有猶豫,直接點擊“是”。
在手指到屏幕的瞬間,邢燁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臂變黑白,且不再是立的、有空間的,而是為一個平面的圖案。
接著,邢燁全乃至所的整個空間都變為
扁平的畫面,一陣天旋地轉后,他從靈堂中,來到一個只有黑白兩的空間中。
整個空間似乎沒有邊界,又似乎只有不到十平米的活區域,黑與白的方塊擁地拼湊出一個令人眼睛十分難的空間,它們向未知的遠方不斷延展著,本看不到盡頭。
然而邢燁能夠活的區域非常小,他試著向黑白的盡頭走,被無形的屏障擋住了。
“歡迎來到二維世界,三維智慧生邢燁。”一個黑白的三階魔方不知自哪個方塊中飛出,浮在空中,它沒有,卻能夠對著邢燁發出聲音,神似弟弟邢爍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著。
邢燁靜靜地看著黑白魔方,沒有慌張沒有訝異也沒有提問。
“很冷靜呢,”黑白魔方的左側九個方格90度旋轉,“心跳68,75-116,你是真的不驚不怕,而非故作鎮定。”
“既來之,則安之。”邢燁緩緩開口。
“那總不能連好奇心都沒有吧?”黑白魔方的格子飛快地轉來轉去,“沒有恐懼的人很多,可是他們還會存在其他緒,興、驚喜、妄想……很多很多,不像你。”
“大概是我現在心如死灰,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這個空間的確超出我對現實世界的認知,但那又怎樣?”能讓邢爍活過來嗎?邢燁在心中暗暗道。
“哦?是嗎?”黑白魔方停止轉,定格在邢燁眼前的一面的圖案像是一個在惡意微笑的,“我還是觀測到了,你用盡全力在抑著一種名為‘悲傷’的緒,是因為這個人嗎?”
黑白的墻壁開始變化,慢慢變一張臉,是用黑線條勾勒出的邢爍。
邢燁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時的鎮定:“我是掃描了他手機中的二維碼才會進這個世界的。”
他沒有追問邢爍的死因是否與這個詭異的黑白空間有關,邢燁深諳談判時切忌展出自己的弱點,避免被對方抓住,控緒。
他現在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必須盡可能保持冷靜,才能用一顆平常心去觀察、收集、分析。
黑白魔方圍著邢燁轉了幾圈,正面圖案不斷浮現出邢燁的數據,心跳、、呼吸、緒波,邢燁面無表地觀察著它,不為它的檢測能力所。
“真是個滴水不的人。”黑白魔方說出這句話后便不再轉圈,聲音也從清爽的類似大學生一般的男聲音變為邢燁那深沉的低音。
“玩家邢燁,編號x8205,掃描編號s7903玩家邢爍的個人信息進二維碼世界,請按規定選擇陣營。”黑白魔方說話的同時,它的正面浮現出兩個選項:
a、被命運眷顧之人
b、與命運抗爭之人
邢燁沒有立刻選擇,他對此還一頭霧水,而是問道:“你們這里難道不會對新人進行一個解釋?玩家沒有知權嗎?”
“生而為人,有選擇父母的權利嗎?活在世上,有選擇是男是的權利嗎?生命盡頭,有掌控死亡的權利嗎?”黑白魔方用邢燁的聲音森森地說道,“你在手機上點擊了參與游戲的選項,就如嬰兒墜地,縱使前路遍布荊棘,也一定要走下去吧?”
“也對。”邢燁點頭,“進這個空間我就應該想到,這是超出人類認知的范疇,不現有的法律和道德束縛。”
他仰頭看了那兩個選項一會兒,無法從容中看出端倪,單從字面意義上講,被命運眷顧應該會相對輕松一些。
可惜,他從出生至今,從未被命運眷顧過。
邢燁腦海中閃過弟弟在棺木中那安靜的容:“選b。”
“一旦選定,不可悔改,你確定嗎?”黑白魔方問道。
“確定。”邢燁毫不猶豫地說道。
黑魔方上出現一行字:
玩家x8205加逆命陣營
陣營固定屬:幸運值1%
個人初始技能:印象之眼、重繪之筆(據玩家初始屬生,未解鎖)
個人初始積分:100
初始世界:改寫結局
這行字很快變黑白的二維碼,二維碼同時出現在邢燁的手機中。
此時邢燁才發現,自己銀灰的手機機已經變為半黑半白,宛若楚河漢界般陣營分明。
“友提示,a選項的幸運值是99%,”黑白魔方道,“如果擲骰子比大小,順命陣營的人一百次中有99次會扔到6點,而逆命陣營只有1次的機會,命運會永遠眷祂的眷屬,后不后悔?”
“沒有必要后悔,既然選擇了,就要抱著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決心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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