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曉萱提著剛買的菜回家,推開門,家里彌漫著一濃重的酒氣。
同母異父的弟弟癱在沙發上玩手機,見回來,招呼也不打一個,一邊換拖鞋一邊問道:
“媽呢?”
“屋里。”吳樂正在張刺激的王者榮耀中,頭也不抬回道。
關曉萱皺眉道:“吳叔又喝酒了?”
吳樂努努:
“我爸不就那樣,有事沒事都得喝兩盅。”
關曉萱看向桌上已經空了的白酒瓶,眉頭皺得更深,這還不到中午,吳叔說喝了一斤半,他喝多喜歡耍酒瘋,最后罪的還是媽。
放下菜籃,走向父母的房間,沒等敲門,便聽見里面傳來抑激烈的爭吵聲。
“關玲,我已經替你養了曉萱十八年,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天底下有哪個繼父能做到像我這樣?已經長大了,該搬出去自己生活了!”
“你想讓搬哪去?一個孩子,一個人住在外面不安全!你對曉萱好,曉萱心里知道,工作后賺的第一份工資,都拿去給你買酒了,連我這個親媽都沒份!”
母親關玲帶著哭腔道:
“這孩子從小跟我吃了不苦,懂事聽話,年后就再沒手跟我們要過一分錢,連大學學費都是自己打工賺的,我這個做母親的對不起,怎麼能再開口把趕出去,是我的親生兒!”
關曉萱在門外聽著,鼻尖一陣泛酸。
生長在一個重組家庭,父母離異后,親戚們流照顧關曉萱,寄人籬下的滋味讓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察言觀;七歲那年,母親帶著改嫁給了當時為國營廠工人的吳建海。
擔心吳建海嫌棄是拖油瓶,關曉萱爭著搶著做家務,拼命學習,就為了多得大人的幾句夸獎;一開始吳建海對還算和藹,直到吳樂出生,吳建海因為一些原因丟了鐵飯碗,對關曉萱的態度便開始不冷不熱起來。
關曉萱高考那年,吳建海甚至還過不讓上大學,早早出去打工養家的念頭。
好在關曉萱自己爭氣,大學期間兼職數份工作,勤工儉學完了學業,畢業后自己開了一家淘寶店,賣些自己親手設計制作的首飾,月收也算穩定。
眼看吳樂馬上就要高考了,上大學又是一筆不菲的開支,吳建海便又了讓關曉萱搬出去的念頭,空出來的房間正好可以租出去賺生活費。
自己早就想出去租房住,不給母親添負擔;可關玲擔心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說什麼也不同意,非要等結婚后再獨立。
吳建海為此事沒發脾氣,諸如此類的爭吵,已經在吳家上演了不止一次。
“是你的兒,不是我的,我對已經仁至義盡了!”
房間傳來吳建海怒不可遏的聲音,接著是幾聲東西摔碎的聲音,伴隨著
關玲的哭聲。
吳樂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起便要沖進房間,卻被關曉萱攔住了。
“你別管,就當沒聽見,這事我來理。”
“姐……”
吳樂看樣子想說什麼,關曉萱卻已經一言不發地提著菜,轉進了廚房,開始做飯。
一個在腦海中猶豫了很久的念頭,逐漸清晰。
關曉萱一邊做飯,一邊暗暗下了決心。
要盡快把自己嫁出去,離開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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