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靈”不是誰人的名字,川戲老傳統,但凡要演連出鬼戲,尤其是目連戲這樣鬼怪角眾多的戲時,為了防止真引來鬼魂鬧事,都會請一個演員——通常是劇組里的當家花臉,扮傳說中的道教守護神王靈,開場時出來鎮臺,結束時又出來掃臺,意思是將妖魔鬼怪一掃而空。
因為出來演的并非連臺大戲,這些儀式他們已經比較簡化了,開場鎮臺不過念一念咒,結束掃臺就口都不用開,用掃把向四方掃一掃就是。
可即便簡單,人也不能不見了嘛。
班主找來找去,最后才在廁所找到人,那花臉也不知吃錯什麼東西了,拉肚子呢。
班主著鼻子和他通半天,也沒法出來,平時基本都是他扮演靈,班主沒辦法,找了另一個演員臨時替。
夢晴在候場時,就看到替補的靈拿著法金鞭在前頭鎮臺念咒。
忍不住和旁邊演男主王魁的演員說:“他是不是念錯了啊?”
王魁的演員黎川,他也點了點頭,“好像是。”
他們自己雖然沒念過,但聽久了,也聽得出前頭那位念的有錯。本就是臨時替補,而且臺下觀眾沒人聽得出來,也就糊弄過去了。
時代不同了,誰也沒太在意。
《探》這一折,算是《焚香記》的高朝部分。
說的是主焦桂英自縊而死后化為鬼,前往負心郎王魁的書齋,覺他不是啥好玩意兒后,當場索命。
很快,夢晴要出場了。
一個圓場,步伐輕幽,綾子無風自,腳也一點不出來,真和鬼魂飄一般,扎實的基本功立刻引得了臺下觀眾的喝彩。
隨著劇發展,的鬼旦,在發現渣男沒有心之后,霎時間了索命的厲鬼,節十分張激烈。
這天舞臺演出,大晚上的,總覺得涼風颼颼,任夢晴賣力演出,一火熱,竟也覺得后脖子有點冷。可能是汗出來被吹著更冷吧。
夢晴在掌聲中退場,竟有點,幸好黎川扶了一把,兩人準備去卸妝。舞臺為了觀眾方便搭在廣場,“后臺”當然是在有一段距離的室。
這休閑山莊地方偏,站在里頭眺都能看到山,路上只有花草叢中淡淡的燈。
夢晴走著走著,就覺得有點奇怪:“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怎麼就我們倆啊。”
謝幕的不止他們,還有其他演員,加上觀眾也散場,怎麼想也不該這麼冷清才對啊。
“不可能吧,我記得很清楚,是走這條道啊。”黎川記憶力不錯,確信自己沒走錯路,但看著四周空無一人,他也覺得奇怪了,“可能他們走其他路……走吧,反正咱們也快到了。”
一個人也沒有,真的很奇怪啊。夢晴心里打著小鼓,這時后傳來聲音:“夢晴小姐,黎川先生!”
夢晴駐足回頭,只見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從后頭追了上來,黑暗中,他的臉慢慢顯出來,大眼睛高鼻梁,看著面善,“你們好,我剛剛看了你們的戲,演得實在太好了!”
“謝謝。”夢晴想,原來是戲迷啊,剛才好像的確看到臺下有他,一直激地站著。
中年男子十分熱,“夢晴小姐一出場,我就覺得功夫真好,這鬼‘從風而行’的特點被你抓得太準了。還有最后索命渣男時,那個神態,真讓我想起了蔡月秋!不過蔡月秋到底是男兒,比你更有力氣,我同他握手時,都能覺到那個力道。哎呀,跑題了,總之我好久沒看到這麼彩的焦桂英啦,真是優秀的鬼旦呀……”
他表越是富,夢晴和黎川越是驚愕、狐疑。
無他,蔡月秋是位名家前輩,川戲男旦,他飾演的焦桂英十分出名。
都說“周王頻臨江吸水,譚蕓仙幽會放裴。楊素蘭貴妃醉酒,蔡羅羅海神廟活捉王魁”,這四大經典中,蔡羅羅指的就是蔡秋月。
可是,這個說法相當有歷史,已經是清末民初的時候留下來的了……
這個中年男子,怎麼可能見過蔡月秋還跟人握過手啊!
夢晴正覺得無比詭異,懷疑他腦子有問題時,卻見這中年男子手道:“實不相瞞,我認識一幫老票友,今晚也在相聚,不信你們能演得好,只我來看。我想請二位去演一場,他們也見識見識,怎麼樣?”
他一邊招手,一邊還自己走了幾步。
夢晴和黎川這才注意到腳下,只看一眼,都要涼了。地上沒有這個男人的影子,而且,他是飄著走的。
……
蘭菏循著靜往那邊找過去,他本來不想去看的,只是看到路邊落著擴音、小麥克風,還是完好的,覺得有點蹊蹺,就跟去看了。
只見一荒地竟是搭起了陋的戲臺,臺上有兩個旦角兒,裝扮好了,正在演對手戲,就是其中一個吧,即使化了妝也看得出相貌朗,好像是男旦。
除了側邊的鼓樂班,臺下還有十幾號觀眾,凝神觀看。
臺上,年輕的那個一推老的那個:“啐,你這老不死的……”
臺下的觀眾就恨恨地罵:“歹毒的媳婦兒啊!”
蘭菏是從側面過來的,他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借著高高的草叢遮掩,定睛一看。
臺上的兩個演員火氣低迷,但確實是活人,可那些奏樂的和看戲的,一個個臉青白,帶著僵的笑容,不是鬼就怪了,皆是孤魂野鬼。
正因如此,即使那兩個旦角演的是一個欺負另一個,但二人都是兩眼含淚,雙發抖。
——是看著臺下那些青白的臉孔,黎川和夢晴的膽子都要嚇破,還能堅持得下去,實在是怕演不好更要被算賬。
他們演完一場探還不夠,這些……票友,還要他們再演一出。那僅有的膽氣都漸漸磨沒了,忍不住想,到底還能不能回去了。
蘭菏正看著,忽聽后有人冷不丁出聲:
“是你?”
蘭菏本以為是鬼,回頭一看,黑烏發,頸間出一截念珠,竟是他之前和嚴三一道送鬼時,遇到的那個丟魂的人,驚喜地道:“是你!”
真的是你。宋浮檀沒來得問這鬼差的名字,間何其之大,竟還能再見。
若非戴著面,帽子上寫著“來都來了”的鬼差,應該只有這一個,他也不敢認。
見蘭菏目驚喜,宋浮檀的心竟然也輕盈起來,矜持地輕點頭。
蘭菏吃驚地看他:“你怎麼也在,你死了?”
宋浮檀:“……”
宋浮檀:“魂離外。”
“不會吧。”蘭菏覺得不大對,“那天我才把你送回去的啊。”
宋浮檀定定看他:“你說‘快馬加鞭’?”
“……”蘭菏尷尬一笑,“本來是想給你馬的,誰知道只剩下……咦,難道它半道折了,你才一直飄到現在?”
宋浮檀:“是又離魂了。”
蘭菏覺得稀奇的,忍著沒說你這離魂頻率快趕上我這個生無常了:“又離魂?你干什麼了,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又離魂,也是被這些鬼帶來的嗎?既然沒折,那我送你的戰驢呢?你沒丟了吧!”
宋浮檀:“??”
宋浮檀:“戰驢……?”
言下之意大約是:你怎麼好意思這樣說。
蘭菏:“有問題嗎?我是東岳司一員猛將!”
作者有話要說: 老白:是我大東岳司猛將!超猛!
第9章 你死了至二百年吧
一員猛將?
這個無常比他稍矮,雖然看不見全貌,眼睛卻是稍圓形的形狀。如果這也算猛,那猛字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重新定義了。
宋浮檀看著蘭菏理直氣壯的樣子,“你知道帽子的高度不能算進高嗎?”
蘭菏:“……”
“我上司認證過的!”蘭菏氣得把帽子摘下來抱在懷里,一頭地道,“我的戰驢能把惡鬼犁平,你也別看不起它……對了,它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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