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從哈達斯的店走出來，阮煙本沒有把那三人嘲笑的話放在心上，而是被拍賣會的事占據了全部心。

想起父親和講過的一個故事。

阮云山年輕時，曾在一次拍賣會上對一個天然冰種翡翠平安扣吊墜一見鐘，因為這塊平安扣的樣式非常像阮煙生前所佩戴但是后來意外丟失的，他看到這個平安扣，就想起了母親，格外喜，想要收囊中。

但是平安扣是全場的軸拍品，令許多人都垂涎三尺，當時阮云山最大的競爭對手，是一個剛上市的房地產建筑公司的老板。

當時兩人在拍賣會上激烈角逐，價格越越高，最后實在超出了阮云山的心里價位，被對方以高出他二十萬元的價格買走，這也就此為阮云山心頭的最大憾。

但是他并不打算放棄，一年后，隨著歐拉公司不斷發展，他拿著當時拍賣會上的兩倍價格去找房地產公司的老板，想要把東西買回來，卻得知老板早在半年前，因為家中某些事把平安扣賣給了他人，后面又幾經輾轉，去了黑市，流到國外。

這些年來，阮云山一直在調查平安扣的下落，突然有一天查到，東西竟然到了德國一個珠寶收藏協會里，平安扣也為他們協會的展覽之品。

阮云山在沒出車禍之前，把這件事告訴了阮煙，他一直在聯系這個收藏協會，然而對方說是展覽品，暫時不能售賣，后來事一直沒有進展，阮云山也意外出了車禍。

于是父親的心愿就變阮煙的念想。

想要幫父親把這條平安扣買回來。

祝星枝聽完這麼激的緣由是關于父親，也終于理解，“沒事兒，這個消息我也能查到，我回去就幫你問，這次拍賣會如果規模很大，網上一定會有消息的。”

“好，我也回去查查。”

回家后，阮煙找到了MINIYA協會的網，查了一下，確有此事，拍賣會的舉辦時間就在下周六晚上。

祝星枝給打來電話，“阮煙，你能不能稍微形容一下你想買的那個平安扣呀？我在看初步公布的拍品名冊，找找有沒有你想要的？”

阮煙回憶了之前父親給看過的照片，仔細形容，最后在說到平安扣的吊墜是由四顆紅寶石，四顆藍寶石依次搭配而，祝星枝就激道：“有有有！好像就是這一款，這款是拍品！”

喜笑開，“太好了。”

“我去看看怎麼弄邀請函。”

然而兩人研究了許久，終于發現了目前擺在面前的最大問題——得不到邀請函。

這次拍賣晚宴非常隆重盛大，能去的人非富即貴，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祝星枝忽而提道：“要不然你去問問莘明哲？”

莘明哲是阮煙從高中認識的朋友，比大一歲，家里特別喜歡收藏一些古玩和珠寶，曾經去他家參觀的時候，他還帶去參觀過他爸爸的書房，宛若有一屋子“金銀財寶”。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最近聽說莘明哲嘗試接手他父親的公司，正焦頭爛額著，估計也沒時間。

阮煙糾結著，腦中突然想到了周孟言。

“但是周孟言肯定更忙，估計也沒力去管這種小事吧……”

祝星枝：“你蠻試試看啊，不問總比我們在這里干著急好，你老公神通廣大，以他的份，說不定輕輕松松就能幫你拿到一打邀請函。”

阮煙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好吧……我找個機會問問他。”

早晨，升起的太將明的亮灑滿了林城高樓聳立的金融自貿區。

上午臨近九點，歐拉辦公大樓的門口站著十幾個穿著職業裝的男，全是公司的管理層，整整齊齊列兩排，職務由高到低，心懷忐忑，嚴肅站立。

九點整，眾人翹首以待間，三輛黑橋車朝他們緩緩駛來。

中間的黑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了正中央，副駕駛座下來一個拿著公文包的男子，而后彎腰，恭敬地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迎接人員的目全部匯聚在后車門里，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烈日驕下這短短的幾秒仿佛都被拉得巨長無比。

一雙黑皮鞋踏在地上。

周孟言走下車，而后站直子。

男人薄鼻，五深刻，形的每一都如雕細琢般，冷淡的面沒帶著任何緒，讓人瞬間而生畏。

而后另外兩輛車上下來幾個穿戴整齊的工作人員，保持距離地跟在周孟言后，氣派地走進大廈。

為首的迎接人員立刻跟了上去，熱地做了番自我介紹，而后介紹著一些簡單事宜。

所乘坐的電梯快速往上升去，直達五十四樓。

周孟言正式為歐拉的執行董事后，從阮烏程那要走了高管層中副總裁的職位。

走出電梯，一群人到達閑置已久的副總裁辦公室，換好銘牌后，后幾個助理利落地進去布置周孟言所需用的各種桌椅用。

門口幾個辦公的人員見此不約而同地匯聚到茶水間，激地開起了小會：

“終于等到周總正式上任第一天，我現在心跳特別快，想當初我們只能在電視上看見人家。”

“周總看過去好嚴肅冷漠啊，我已經能到他雷厲風行的作風了，他看我一眼我都。”

“那可不，人家二十七歲就接管梵慕尼了，早些年歐拉和他剛起步發展的時候，梵慕尼就吊打歐拉的，而且現在他輕輕松松解決歐拉的危機，這下歐拉肯定要被他大翻新了。”

“……”

十五分鐘后，辦公室已經全部收拾完畢，一派整潔，周孟言閑適地坐在辦公桌前，正巧，辦公室大門被敲開。

“請進。”

門被打開，阮烏程走了進來。

“周先生，恭喜上任。”他眼底緒暗涌，笑著道，“新到這，你對于歐拉有什麼需要知道的，隨時聯系蘇。”

客氣了，阮總。”

“你應該還有很多事纏，可以慢慢來，輕松些。”

周孟言聽出他話中之意，淡笑，“我明天要飛去國外開個會議，確實很忙，不過臨走之前，有份文件要給你。”

他拿起手邊的文件夾，而后放到阮烏程面前。

后者打開，看到是一份關于歐拉的全面改革提案。

阮烏程呼吸一滯。

周孟言道：“阮總，這是接下來我要對歐拉做的改革，你可以先過目，等我回來再開高管會議。”

“接下去一段時間，我會把主要力都放在歐拉上，還希能幫助公司發展得越來越好。”

晚上臨近七點，周孟言就回了家。

男人直接去了書房，阮煙得知他回來，就在客廳待著，想等他忙完出來，問問他拍賣會的事。

然而十點過去了，整整三個小時，周孟言還在書房里。

心里想，要不敲門去問問？也不知道這樣要等到什麼時候……

阮煙坐不住了，最后鼓起勇氣，起慢慢走到書房門口，猶豫了幾秒，抬手輕敲了兩下門，“孟言——”

隔了幾秒，里頭傳來男聲：

“進來。”

阮煙打開了房門，就聽到一陣鍵盤的敲擊聲，而后男人淡淡的聲音響起：“什麼事。”

“我、我想問件事，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你？”

剛說完，就聽到手機響起，周孟言接起電話。

阮煙只好默默等著他。

三分鐘后，男人放下手機，抬眸看，神淡淡：“你說吧。”

“就……你聽說過下周六，MINIYA收藏協會會在林城舉辦一個拍賣晚宴麼？”

“怎麼了。”

“我、我想去的……”下一句話“可是我沒有邀請函”還沒問出口，對方的手機再次響起。

阮煙：“……”

男人再次接起了電話，阮煙能察覺到他此刻有多忙碌。

垂下頭，手心出了汗，覺自己站在這里都顯得那麼突兀。

忽而之間，聽到了他對那頭說了句，“明天等我到柏林再說”。

他要出差？

等到男人終于結束通話，阮煙聽到他的聲音夾雜著敲擊鍵盤傳來，“什麼拍賣會？”

阮煙抿，半晌輕言：

“沒，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明天要去出差？”

“嗯，接下去一周。”他聲很淡。

阮煙聞言，徹底收了尋求幫助的念頭，他現在很忙，而且還要出差，也本沒有理由去管的事，這樣提出來，估計還會影響他的工作。

阮煙是不到萬不得已不麻煩人的格，而且特別是對于周孟言，和他結婚，吃穿用度上都是靠他照顧，心里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很多，不能再得寸進尺。

“還有事？”他見遲遲不語。

“沒事了，”淡淡揚，“我回去了。”

離開，他也沒過問。

晚上將近十二點，周孟言才把手頭上全部的工作忙完。

下周他要參加一個金融峰會，梵慕尼的事項都要等他安排完畢，再加上他剛在歐拉上任，工作量巨大。

所以，阮煙進來說的那短短幾句話，男人沒多想，很快就暫時忘記了。

九月份的德國柏林，夜里只有小十幾度，空氣微冷，卷起風時更是帶來一片未到冬天的寒意。

霓虹之間，柏油馬路隨著路燈向前延，一輛黑轎車向前駛去，最后停在了一個會所門口。

后座車門被拉開，穿著一件排扣黑風的男人走下車。

周孟言把手|進兜里，抬步往臺階上走去，門口幾個等候的中國面孔看到他紛紛上前握手問好。

男人的面在微冷的夜離更顯得清冷，帶著不可輕易靠近的氣場。

跟在后的滕恒走周孟言旁，看向在門口等著的人，笑得吊兒郎當，“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

“畢竟好久不見一次周總，大家今晚盡管消費，我蘇請客。”蘇呂道。

“蘇今天闊綽啊，難怪是剛拿下黛爾娜并購案的人。”

“哪里，主要是周總前段時間提點有方，”比周孟言略大兩歲的蘇呂謙遜得仿佛像個晚輩，看著今晚愿意賞臉來的周孟言臉上還算緩和的表，就笑道，“走吧，大家別在風里站著了，包廂已經準備好了。”

今天傍晚剛飛到柏林后，周孟言和滕恒本來是沒打算見人，奈何許多來這參加APRE峰會的人得聽周孟言也出席了，就想方設法邀請他出來坐坐，蘇呂就是最積極的一個。

前段時間在梵慕尼某個活的開幕酒會上，蘇呂有幸和周孟言請教些問題，后者那晚心還算不錯，就提點一二，幫助蘇呂順利拿下黛爾娜公司。

于是蘇呂出于激，加上今晚想要談點合作，于是把電話敲到了兩方的共同好友滕恒那邊，求著老半天，才把男人約了出來。

今晚所來的會所是蘇呂國的一個好朋友在柏林開的，一走進去就是溫和淡雅的中國風，穿過潺潺流水的小橋，幾個人走到會館后方，平時只有尊貴的客人才能過去。

包廂在二樓，走道樓上，最后被侍者帶到了一個名“煙雨平生”的包廂。

待侍者陸陸續續上齊了酒水和飲料，幾人已經在里頭談開來。忽而間，門口走進來幾個穿著旗袍的窈窕子，蘇呂看到后角揚起笑，指了一圈在座的男人，“今晚好好陪著。”

走在最前頭，子中最為漂亮的，名蔣映，今年剛過二十，還是在校的大學生。

目在視野澄亮的包廂里掃了一圈，最后看到大理石圓桌后的最中間，坐著一個男人。

之前就被代過，蔣映一眼就認出對方是梵慕尼的總裁，周孟言。

在場其他人臉上都掛著逍遙散漫的笑，或喝酒或玩牌，唯獨他像是不落凡塵，劍眉星目，卻滿了冷和淡，可是卻而矜貴的魅力，讓人不自覺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