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不算太遠,但是從這邊過去不好打車,夏樂不知道小寶的況惡化到了怎樣的地步,不想耽誤哪怕一分鐘時間,難得的開口求人。
鄭子靖沒有立刻應下,而是問,“買到票了?”
夏樂抿了抿,沒有票,是準備用一點關系先上車的,沒座沒關系,站過去也沒多久。
“從這邊上高速去昌市只要一個半小時,比等車快。”
夏樂坐直了,“鄭先生愿意把車借我?”
“……”正常人聽到他這麼說難道不是認為他送過去?怎麼到了這就是把車借了?
偏偏夏樂還在說,“我把份證放你那,還請鄭先生把我的手機號碼記一下,隨時可以聯系我。”
鄭子靖也不應聲,只把自己的手機號碼解鎖遞給,等輸好號碼連著自己的份證一起遞過來時他都接了,看了眼份證又遞回去,慢悠悠的道:“我正好要去趟昌市,順路。”
夏樂當然不信,沒有這麼巧的事。
鄭子靖把扔在副駕駛的一份文件拿起來揚了揚,“送這個給我二姐。”
文件確實是要送的,卻不是必須他去送,更用不著開夜車現在送過去,之前他就已經打了電話給二姐的助理讓他明天去家里拿,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嘛,反正他閑得很。
夏樂仍然是不信的,可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也不好再拒絕,只是道了聲謝,把這當一份人記在了心里。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夏樂很習慣這種安靜,鄭子靖卻是鬧慣了的,看了眼后視鏡,從儲盒里拿出一盒子CD往后遞,“找找看有沒有喜歡的。”
夏樂接過來翻了翻,大半都是國外幾個老牌組合的歌,從中挑出一張遞給鄭子靖,鄭子靖一看就笑了,這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張。
音樂流泄而出,夏樂繃直的背在歌聲中慢慢下來,靠到后座,頭抵在車窗上閉上了眼睛,還記得吳中才知道自己當爸那會笑著哭的模樣,記得他一笑就出一對虎牙,一張騙人的娃娃臉,明明將近三十的人了笑起來還跟個學生一樣,可最后他被一槍頭,面目全非。
林姐說怕對不起吳中,其實也怕,怕那個笑的人到的夢里來不笑了。
紅燈時鄭子靖調整了下后視鏡,眼神不由自主的又飄了過去,他見過許多人,形形,三教九流,有比夏樂更沉默更寡言的,有比更專更紅的,也有比更高更好看的,可夏樂有一種他們都沒有的東西,是什麼他還沒想出來。
非常不負責任的做下論斷,鄭子靖發車子,老司機水平高,把車開得又穩又快。
手機響起,夏樂睜開眼睛坐直,鄭子靖連忙說了聲抱歉戴上耳機接通,來電的是賀子良,他的狐朋狗友之一。
一聲老賀余音還在邊,那邊賀子良就用他妖嬈的語調把這兩字給蓋了個不分毫,“子靖哥哥,你可不要忘了我們的約會,人家還等著你來投喂呢!”
“你打錯電話了。”鄭子靖面無表的按了電話,并且手速兩百的速度立刻把手機按了關機,他可不想在夏樂面前丟人。
“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到,你可以再休息一會。”
夏樂搖搖頭,“鄭先生如果累了我來替你。”
鄭子靖本來要拒絕,轉而一想看后視鏡也累的,他真就找了個地方停車,自覺的去了副駕駛。
夏樂系好安全帶,劃開手機點開導航定位,掃了一眼車子的功能區就練的發了車子。
把座椅調下去一些,鄭子靖舒服的嘆了口氣,雙手疊在腦后看向認真開車的人,“你這是退伍了吧?”
夏樂目不斜視的恩了一聲。
“你怎麼想到來參加這檔節目的?我就好奇問問,不方便說可以不說。”
“學過。”
鄭子靖順著的話問,“學過音樂?”
“恩。”
當過兵,學過音樂,這人生經歷還富,鄭子靖想了想自己的人生,唔,順心。
“你……”
手機又響了起來,鄭子靖下意識的拿起自己的一看,哦,關機了,那就是夏樂的了。
看夏樂的手機沒接耳麥,想著這樣拍到了會扣分,鄭子靖拿起手機劃開放到夏樂耳邊。
夏樂看他一眼,把車速放慢了些。
“小寶小寶休克了,小樂,怎麼辦,你到哪了,小寶他進急救了!”
“我在路上了,兩個小時一定到,你去急救室外面等著,要你簽字你就簽,沒什麼可怕的。”
“好,好。”
“林姐,只有你在醫院嗎?”
“恩,婆婆他們前兩天回鄉下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趕到,你守好小寶。”夏樂油門明顯踩得重了些,車速堪堪卡在限速的范圍,鄭子靖也沒了閑聊的興致,把手機切回到導航的頁面卡到夾子里,然后把自己的手機開機,給賀子良發了條微信。
那邊回得飛快,兩人一來一往斗起來,一路倒也不覺無聊。
車穩穩的停在醫院門前的停車場,夏樂鄭重道了謝,拿起包就要往里跑。
“等等。”鄭子靖跟著下車,抬頭看了眼醫院的招牌道:“我聽了幾耳朵,沒聽錯的話應該是嚴重的病,這邊我有人,如果要找什麼專家之類的你打我電話,我來幫你找人。”
夏樂從小生病就是往軍區醫院跑,后來進了部隊,傷治療更不可能存在態度好不好的問題,這會也沒有多想,匆匆應下就往住院大樓跑去,這家醫院因為小寶已經是第二次來了。
重病監護室門口,林欣看到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抓著的手臂仿佛要將所有的恐懼都借著這勁發泄出來,眼淚叭噠叭噠的掉。
夏樂扶著坐下,自己則著玻璃窗看過去,病床上小小的一堆,上著管子,應該是不舒服的,手腳都在,但是的力度都不大。
小寶是早產兒,吳中的死訊傳回去的時候沒能瞞住林欣,當場就了胎氣,保了幾天最后還是聽從醫生的建議生了下來。
出生不過三個多月的孩子,在醫院呆的時間倒是比在家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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