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顧清和想起,梓寧曾歪著腦袋問他,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他實話實說,有的。這個人,是他的嫂子,楊璐。
當然,他喜歡楊璐,是嫁給顧建和之前。
其實顧清和不愿提及的往事,說起來很簡單。當時他和楊璐兩相悅,還在開始往的階段,顧清和跟家里鬧翻,幾乎到了跟顧父斷絕關系的程度。楊家不準兒跟一個失去家里支持的男人往,嚴跟顧清和往來。
楊璐那段時間,非常消沉,放任自己墮落下去。
是顧建和,把楊璐從酒吧帶回來……
再后來,楊璐懷孕了,奉子婚,嫁顧家。之前的名聲已經敗壞,眾人所能看見的,是憑著肚子里的孩子,才能讓顧家兩老接。
顧清和從此對人提不起多大興趣,對楊璐,一想起就要皺眉。
喜歡之早已被沖淡,只不過是嫂子罷了。
楊璐不是個家的人,嫁給顧建和之后,生下顧一澈,專注于打拼自己的事業去了。對兒子,只能說盡到了一個母親的義務,而沒有多給顧一澈。
顧一澈從小就很孤單,爸爸媽媽忙,也不好。回老宅,爺爺總是板著一張臉對他。所以他寧愿親近顧清和,叔叔家了他最喜歡的地方。
對于顧一澈,顧清和并不排斥,父母的糾葛,不應該影響到孩子。
在顧建和忙的時候,他會把顧一澈接過來。前陣子楊璐終于和顧清和撕破臉皮,鬧離婚。顧一澈在他那里住了一陣子,也因為顧一澈,他才和梓寧有了集……
緣分就是這麼神奇的事,能把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湊在一起。
想起梓寧,顧清和心里稍稍暖了一點。
顧清和看向顧建和,“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顧建和閉上眼睛,“清和,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顧清和從病房里退出來。
這麼一折騰,顧清和回到俱樂部,已經是下午了。坐在空曠的大廳,飄在鼻尖的是悉的鋼鐵和汽油味道。他想打個電話給梓寧,跟說說今天發生的事。可又覺得不該這麼做,這些事,跟梓寧有什麼關系?
他不是個喜歡與別人分心事的人,覺得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何必唧唧歪歪,讓全世界都聽見。他也理不清周梓寧在心中是怎樣的地位,喜歡,那是肯定的。
第一次見到時,帶著一澈來醫院,一臉的慌里慌張。
第二次相親,臉上紅紅的,說話的時候語速都加快了。
周梓寧符合他對伴的所有要求,懂事,又有小人的蠻可。
他們之間確定關系的速度,快得出乎他的意料。顧清和曾經以為,自己很難再喜歡上一個人。
然而不是的,當足夠好,在恰當的時機出現在你面前,那是神的旨意,無法擋。
過了二十五的男,能看對眼,已經相當不易。談,自然也了年輕時那麼彎彎繞繞,發展得穩定而迅速。
周梓寧這一天過下來,整個腦袋都暈了。早上到上海,車程三小時。中飯是在學校食堂吃的,剛好趕上學生用餐時間段,教師餐廳在學生餐廳樓上。
周梓寧乘了那麼久的車,吃飯沒什麼胃口,下樓梯時一個小胖子橫沖直撞地出來,剛好撞到周梓寧上。
周梓寧一個趔趄,后背撞到樓梯扶手,腳踝也磕到樓梯,兩塊地方的骨頭瞬間疼起來。周梓寧蹲下,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對、對不起。”小胖子見撞倒了老師,也不敢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周老師,你沒事吧?”同行的幾個同事跟上來,扶起周梓寧。
周梓寧皺著眉搖搖頭,“沒事。”總不能跟一個學生計較吧?對小胖子說:“以后不要橫沖直撞,走路要小心,知道了嗎?”
“知道了。”小胖子點頭如搗蒜,如獲大釋般地跑走了。
周梓寧穿著高跟鞋,由同事扶著站起來走了兩步,疼得不行,“等等,停一下。”
“我抱著你走吧。”林向走近周梓寧,對說。
自從上次周梓寧拒絕了林向之后,兩人的關系就尷尬。學校里見了面,只是問聲好。
現在這個場面也難解決的,周梓寧沒辦法,只能點點頭。
林向抱著去醫務室,周梓寧尷尬得耳都紅了。盡管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只是同事間的互相幫助而已。
醫務室的醫生給看了一下,沒什麼大礙,開給一瓶噴霧。
幸虧下午學校安排老師們在階梯教室聽課,不用接連地換班走。階梯教室的前面空出一大片桌椅,學校的老師帶班過來上公開課。周梓寧坐在二排位置,林向坐在旁邊。
周梓寧說了聲“謝謝”之后,兩人倒也沒說什麼了。
一點鐘開始聽課,連聽三節,到校長發言的時候,周梓寧都困得有點想睡覺了。結束后老師們回賓館休息,地點就在學校附近。
周梓寧坐了一下午,背上腳上都還疼,但沒那麼嚴重了。
去賓館的時候,由平時要好的同事扶著,艱難地到了房間。周梓寧坐在椅子上,托同事去外面商店,隨便給買雙平底的涼鞋。
同事回來時,給一雙平底涼鞋,又問:“梓寧,快吃飯了,你要下去嗎?”
“不了,我包里有餅干,我隨便吃點吧。”其他老師在樓下餐廳包間吃飯,周梓寧是沒心再參加聚餐了。
不踩高跟鞋,走路舒服多了,赤腳去衛生間沖了個澡,然后拿出中午一聲開的噴霧,往傷噴了幾下。撞傷的地方已經紅腫,藥力作用后,有點*辣的疼。
周梓寧從小沒有吃過什麼苦,說生慣養,其實也有點兒。這時候覺得特別委屈,一個人的時候就想哭。出手機,想打電話給顧清和。
通話記錄的第一條就是他,可看到一片都是撥出的標記,周梓寧又突然犯起了倔,不想給顧清和打電話了。榆木腦袋,明示暗示了那麼多次都不開竅,偶爾主給自己打個電話、發條信息關心一下會死啊!
次次都是打電話,發微信,像死纏爛打似的。
哼,今天是出差第一天,倒是想看看,顧清和會不會給打電話過來。
周梓寧挪到桌子旁,拿出本子寫聽課總結,手機放在一邊。
時不時地瞄一眼手機,再瞄一眼……等到把總結寫完了,手機還是沒有任何靜。
無聊至極的周梓寧打開電視,平時最喜歡的綜藝節目也逗不笑。放在床上的手機一震,趕拿起來看,是不是顧清和打過來的?
抱的希越大,失就越大,是周梓安的來電,周梓寧接了電話,有氣無力,“喂,哥,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聊聊天了?”周梓安聽出妹妹的語氣不對。他是十足的妹控,對周梓寧好得沒話說,寵到他老婆都有些嫉妒。
“哥,我太倒霉了……”對著周梓安,周梓寧沒有任何顧忌,把今天的事全都吐槽了一遍。
周梓安皺著眉,“要不要哥去上海接你回來?”
“不不不,出差呢,事兒還沒辦完,我不能回去的。”周梓寧嚇得趕拒絕,怕哥哥真做出這種事來。
“那你撐得住不?”
“嗯,不是什麼大傷。”周梓寧說完傷之后,說到顧清和。男朋友的事,暫時還只告訴了周梓安,爸媽都不知道。周梓安答應替保,直到覺得可以把顧清和帶回家了為止。說:“哥,你當時怎麼追嫂子的啊?男人是不是一樣笨?顧清和簡直是個笨蛋,他從來不主給我打電話,氣死我了。”
“我哪敢這樣冷落你嫂子。”周梓安輕笑了一聲,“顧清和笨,你就多教教他,多等等他。”這陣子聽梓寧的描述,再加上他多方打聽,得知顧清和是個不錯的人,至不花心。這樣他放心了很多,也支持妹妹和顧清和往。
跟周梓安聊完之后,周梓寧躺在床上。
睡覺睡覺,才不要想傻子一樣等顧清和電話呢!
可是翻來覆去一個小時了,郁悶得就是睡不著。
周梓寧一邊罵自己沒出息,一邊點開微信,“在嗎?”剛把消息發了過去沒兩秒鐘,顧清和的電話就過來了。
周梓寧恨恨地想,你丫的不是有空嗎?手機不也就在邊嗎?
“喂,顧清和。”周梓寧的語氣不善。
顧清和愣了一下,梓寧從來沒有這樣跟他說過話,“嗯,梓寧。”
周梓寧想也沒想,問得有點沖:“有什麼事嗎?”
“呃,不是你在微信上找我嗎?”顧清和反問道。
周梓寧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明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仍繼續說:“沒事了,我要睡了。”其實心里期盼著顧清和挽留,不要掛電話,多聊一會兒。
“哦。”顧清和有點兒失落,“那早點睡,晚安。”
周梓寧氣得把手機扔在一邊,趴在枕頭上生悶氣,死狗一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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