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相見于一個太高照的正午。
陳細當時剛到新公司試用滿一個月。作為一名在社會上爬滾打沒幾年的社會搬磚工,陳細十分認命的在工作日的正午替領導跑,去取文件。
記得他當時穿了一運裝,灰長袖帽衫,黑運,腳上是一雙白球鞋。
他形高挑,眉眼帥氣,隨意的站在街上,十分醒目。
陳細一眼便看到了他。
陳細清晰的記得,當他懶洋洋的目掃過自己時,那瞬間迸發的驚喜與喜悅。
原來他也記得自己呀。
他徑直向陳細走來,滿載著驚喜和迫不及待,在陳細前站定后,便直接開口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嗎?”
他的眉心微微隆起,雙眼熱烈且執拗的與對視。
陳細微張著,覺到自己的臉在慢慢發熱,沒有回話,迅速別開視線,匆忙邁開腳步,手腕卻被對方滾燙的掌心捉住,不由得驚詫抬頭,驚慌地撞進對方的眼中,看到他濡、執拗的目。
他的眼神微微波瀾,深棕的瞳仁里映著的臉,在陳細的注視下,他濃纖長的睫忽閃起來,而后他便放開了陳細的手腕,眼眸微微低垂。
“抱歉……但是……拜托你了。”他啞聲懇切道,幾縷翹起的淺棕頭發微微晃,像極了哀哀求食的小。
陳細一時便說不出話來。
仰頭恍神地看他,他背著,燦爛的正午鋪灑在他的后,過他發間的隙,再落在自己的臉上。
他的睫微微抖,微斂著的、小心翼翼的目悄悄落在自己上,目偶然與自己對上,便會忽的迸出巨大的火花,然后角便會抖一抖,似是要勾起一個喜悅的形狀,卻在此之前僵的繃住,同時再將自己的目緩慢的、眷的移開。
陳細的指尖抖了抖,腦袋里滿是他看著自己的模樣,像是被蠱了心智,放棄了思考,順著自己心意喃喃道,“你、你打給我吧。”
于是陳細便看到眼前大男孩眼中的濡迅速擴散開,化一片晶亮的喜悅,他終于快活地揚起角,出兩個可的酒窩,他的目追逐著的,迅速從袋里拿出手機,期待地看著。
陳細報上自己的電話號碼,對方立即回撥回來,在聽到上傳來手機鈴音后,終于斂下雙眸,細細地吐了口氣,肩膀微微低垂,繃著的緩緩放松下來。
“你接下來有空嗎?”
陳細聽他說道,他的目一直黏在的臉上,這不由得讓臉頰滾燙,有些張地提著氣,無法大口呼吸。
“我……我正在上班。”陳細喃喃地說道。看著他飛揚的神采因為的話而落寞,像是掛在流星后,即將消失的尾,不由得又迅速補充道,“不過明天是周末,是休息時間。”
于是那雙眉眼便再度飛揚起來,更因為話中的深意而歡呼雀躍,他彎著雙眼,眼睛里帶著笑意,微低著頭殷殷期盼地看著陳細。
“你下午幾點下班?下班后我給你打電話好嗎?”
陳細看著他的眼睛,連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且,其實也并不想拒絕他。
于是,在對方火熱的注視下,陳細慢慢低下頭,不自覺摳著自己襯衫的下擺,覺好像又回到了炎熱的夏季,整個人都泡在熱的空氣里,好半晌才用蚊子般的聲音哼哼道,“六點半,你六點半給我打電話吧。”
“好。”對方立刻應了下來,陳細忍不住抬眼去瞧,眼神再度與他的撞在一起,那眼睛里的專注和快意好像帶著電流,順著的脊柱一路通向的后腦勺,渾戰栗,不自覺的抖,忍不住再度別開了自己的視線。
“那、那我先走了。”哼哼道。
對方沉默了片刻,好半晌才低聲慢慢回道,“好的。”
于是陳細便邁開腳步,繼續向原定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到他還站在原地,微側著,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在與的目對上后,那黯淡的深棕眼睛瞬間燦爛的如同深夜中最明亮的星。
陳細憋紅了臉,沖著他扯出了個笑,臉上的溫度一路蔓延進脖子里,覺服都要燒著了。
于是對方立刻大喇喇地笑了起來,眼睛彎了月牙,還抬起胳膊用力地沖揮舞。
陳細看到好多路人都因為他突然的作向他看去,但他卻恍若不知,明星一般的眼睛執著的追逐著的。
胳膊上的不由自主繃,右臂微微舉起,小幅度的在前晃了幾下,而后猛然驚醒自己做了什麼,匆匆扭回頭來,憋紅了臉,用力深吸幾口氣,終于倒騰起自己的小碎步,再也沒有回頭。
晚上,約定好的六點半。
陳細坐在書桌前,眼瞧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由18:29跳轉為18:30。
下一秒,悉的鈴音便響了起來。
“李追”兩個字顯在手機屏幕上。
陳細抿著,再度到自己的臉頰燒了起來,拍拍臉,給自己鼓足了勁,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
“喂,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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