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男朋友陸曦。
他和我的關系十分簡單——從小一起長大的隔壁鄰居,青梅竹馬,知知底,然后發展了男朋友。
聽起來十分的順理章呢,本找不到任何槽點。唯一的槽點就是,陸曦不知道人生的拐點哪里出了錯,拐了一個病。
我想是因為陸曦的外表長得太有欺騙了,而我們又真的太知知底,相多年,以至于我們雙方的父母,都十分輕易地接了我們的男朋友關系,只叮囑我們,不要影響學習,年之前不許越雷池。
嗯,被雙方長輩祝福的早呢,真是太好了。
我是真心實意這樣想的。
因為在得到雙方父母的默認兼叮囑那天,陸曦待在我房間里,坐在地板上,一邊雙手雙腳把我死死纏在他懷里,一邊著我的耳朵,欣無比地慨嘆:“太好了……叔叔阿姨沒有反對。”
一般這種時候他不需要什麼回應,于是我盡職盡責地充當抱枕,并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一些的姿勢繼續靠著。
陸曦能分辨出來我究竟是想離開他的懷抱還是只是想換換姿勢,后者他不但不會介意,還會完全配合,前者……算了我真不想聽他帶著哭腔說“小樂你這麼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麼”,活像一個人老珠黃被始終棄的怨婦。
于是我舒舒服服地靠著,半點力氣都不費,他心甘愿地充當靠墊,即使被我得手臂發麻也滿足兮兮。
“真好,真好,我爸爸媽媽不反對,你爸爸媽媽也不反對。”他高高興興地輕聲說,并高高興興地輕輕晃悠我,“對吧,對吧,小樂,你也很高興吧?”
“當然高興啊。”我抬手了他的臉,發自心到如釋重負——天知道,如果父母們反對我們在一起,哪怕只是暫時的,我要花多力氣去制陸曦的病,免得他干出點什麼來。
“我就知道你也高興!”陸曦親了一下我的臉頰,雙眼亮晶晶的,然后他把我抱了,頭埋在我的脖頸,聲音弱弱的,“我可害怕了,你不知道我多害怕,要是叔叔阿姨不肯把你給我……”
——給你那是在婚禮的時候,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在心里接了一句,抬著手繼續他的臉,保證他能夠隨時得到安。
“……那樣的話,我大概只好帶著你逃到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去了。”他長長嘆了一口氣,“那時候,就沒有人反對我們了,只有我和你,你乖乖待在屋子里,我賺錢養家照顧你,好不好?”
我也在心里嘆了口氣。
果然,就知道,一天一次的陸曦式嘆:假如能把你關在屋子里。
但是,即使像是日常任務一樣的一天一次,我也絕不敢含糊應付,因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陸曦是認真的,他對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哪怕聽起來再怎麼匪夷所思,也都是認真的。
他對待我的態度超乎想象的認真,也超乎想象的執拗。隨意應付的話,除了可能會引發未知的后果……也會讓他傷心。
作為一個病,他很脆弱。
我了他的臉:“好啊,你在外面賺錢養家,我每天在家做飯等你回來。”
“嗯!”陸曦一下子就高興了,語調都明快起來。
“可是……”我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失落,帶著一點點猶豫,“……要是那樣,我不就每天只有晚上能看到你嗎?白天一個人在屋子里,會很寂寞的。”
這種語氣很要技巧的,否則不會讓陸曦驚慌起來。
“咦!”果然,他一下子慌了,“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讓小樂到寂寞的,我……我會給你買很多很多你想要的東西在屋子里,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我會努力早點下班,能在家工作就在家工作……”
說實話,聽到他這樣的語氣,不管是第幾次,我心里也會跟著一下。
畢竟他是我男朋友,十年的男朋友啊。
“可是那樣就要耽誤你工作了……而且,我也很想和你手拉著手逛街散步啊,我想和你一起去旅游,還想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我真心實意地開口,“要是我待在屋子里,別人怎麼知道我們在一起呢?”
陸曦沒說話,他默默地抱了我,胡蹭著我的頸窩。
我繼續給他順頭發。
過了一會兒,他眼眶紅了,抬起臉來親了我一下,可憐兮兮地開口:“是我想得不周到,對不起小樂,我不會把你關在屋子里的,我會帶你出來。你最喜歡我了,就算在外面,你也不會突然跑掉不要我的,對吧?”
我再次如釋重負地在心底舒了口氣。
“對啊,我是你朋友,將來要和你結婚的,不會跑的。”我親了親他的臉頰,最后安了一句。
果然,陸曦眨著眼睛笑起來,像個純真無比的孩子一樣。
我放松了靠在他上,閉著眼睛決定養養神——我的神疲憊需要休息,而陸曦喜歡我這種依賴他的姿勢,我對他的任何需要與依賴都能讓他到安心,這比語言能更加有效地安他。
一舉兩得。
大概是陸曦的懷抱太舒服,我又太習慣在他邊睡覺,以至于我養神著真的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燦爛,我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陸曦側著子,小心又委屈地睡在床邊,手把我抱在他懷里,作輕,就像對待什麼易碎品一樣。
我想往床里邊靠靠,剛一,陸曦就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偏淺,在早晨的里,水晶似的閃閃發。
“往里面點,你要掉下去了。”我說,拉了他一把。
他很高興地蹭了過來,拍了拍我:“睡吧,落下的作業我替你寫。”
——我們真的睡過去了,于是那天我們都逃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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