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七月到家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定西候府,府裡頓時如同過年般熱鬨起來。
“這時候已經在路上,一路上應酬的話,十五六日就能到家,要是有些牽絆應酬,最遲也就是二十左右了。”蘇媽媽口裡算計著道。
謝氏的屋子裡站滿了人,兩溜椅子上一邊坐著家裡三個小姐,最小的那個才四五歲的樣子,被媽扶著才能坐穩,另一邊坐著兩個侍妾,底下站著婆子,每個人眉眼都滿是笑意。
“依著世子的子隻怕披星戴月的,恨不得飛也似的回來。”有婆子笑道。
聽了這話,謝氏竟忍不住鼻子一酸。
“都三年了..”用帕子輕輕沾了沾眼,說道。
“可不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妾侍立刻淚水漣漣說道,“我還記得走的時候纔給老夫人燒完七紙,下著大雨…”
底下婆子們也好幾個抬手淚。
“母親不哭.”那被媽扶著的小孩忽地下來,搖搖晃晃的走向正中坐著的謝氏,聲氣的說道,一麵將手裡一個小手帕舉起來。
這舉讓謝氏噗哧一聲笑了。
“我們四小姐真乖。”笑道。
屋子裡其他人也都笑了,笑得那小孩子反而害了,扭頭跑回媽懷裡去了。
坐在一旁的二小姐三小姐也都笑,眼裡卻是閃過一不屑。
“這是大喜事,大夫人快彆難過了。”坐在另一邊的朱姨娘笑道,“以前常聽侯爺誇讚世子,終於能見上一見了,我肚裡這個這幾日也是鬨騰的厲害,想必是也知道他哥哥要回來了,高興的呢。”
這邊二小姐正斷了茶吃,聽了朱姨娘這話,一口水嗆了,撒了自己一子。
再看屋子裡其他人也都是麵古怪,驚愕的忍著笑的。
朱姨娘有心湊趣,冇想到大家這個反應,頓時臉一陣紅一陣白。
“二小姐這也是高興的吧,反應這麼大。”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冇姨娘你反應大。”二小姐笑著說道。
婆子們忙給拭,屋子裡有些。
“淑蘭你們去和蘇媽媽看看,多日子能趕出來家裡每人一套新裳。”謝氏說道。
二小姐和三小姐現如今學著管家,聽見了忙應聲是,起和蘇媽媽等幾個婆子往對麵的廳房去了。
“雅蘭這些日子吃的可好?睡的可好?”謝氏又看向躲在媽懷裡的四小姐,含笑問道,不待媽回答便看向另一旁的侍妾,“你得閒了多往院子裡走走,剛分了院子,隻怕不習慣。”
那侍妾驚喜的站起來。
“這,這,奴婢什麼也不懂,彆帶壞了小姐。”聲說道。
“你是娘,不需要懂什麼,多看著就,要你懂什麼,有媽婆子,長大了還有先生教習,你瞎什麼心。”謝氏笑道。
侍妾也笑了,低著頭。
“多謝大夫人,奴婢一定儘心照看四小姐。”說道。
媽知趣的笑著推著四小姐去侍妾這裡。
“去,喊姨娘。”低聲說道。
侍妾也帶著幾分激看著四小姐。
四小姐卻是往媽後躲,媽隻得拉著先出去,侍妾再次跟謝氏告退纔出去了。
“四小姐跟著大夫人教養的真端正。”朱姨娘眼珠轉了轉,對謝氏笑道。
謝氏眼皮也冇抬,端著茶吃了口。
“咱們端正人家,養出的孩子自然端正,卻不是單個誰的功勞,孩子還是跟這娘好一些。”說道。
“有大夫人教著就是不一樣,世子就是樣子。”朱姨娘笑著說道。
“好了,你快回去歇歇吧,如今正是子最要的時候,彆走。”謝氏放下茶說道。
朱姨娘便忙起說聲是,退了出去。
那邊二小姐和三小姐也過來了,由二小姐說了多人據份不同各自用什麼料子需要多銀子多天能做好。
謝氏聽說完,又看蘇媽媽。
“二小姐說的都全了,都是按著往年的舊例。”蘇媽媽立刻笑道。
“做的不錯,果然在老夫人跟前長大的不一樣,一點就通,”謝氏便點點頭,笑著誇了二小姐一句,“就按二小姐說的,拿對牌吩咐下去吧。”
站在後的大丫鬟阿鸞立刻拿了對牌過來,二小姐施禮接過和三小姐一併告退了。
屋子裡的其他人也都依次退了下去,讓兩個丫頭打開窗點了香,阿鸞撿了新切的果子盤端過來。
“大夫人說了半日了,潤潤嗓子。”說道。
謝氏嗯了聲,略嚐了一口。
“不如讓個婆子教教朱姨娘?”阿鸞說道。
謝氏笑了。
“教什麼,人家這樣不好嗎?”說道,“籠絡了侯爺三四年呢,彆嫌棄人家鄙,鄙也是種本事呢。”
說著笑意更濃,“我就要那端莊文雅琴棋書畫皆能的賤人看看,這樣的人也能得侯爺的寵,比還得寵。”
口中的賤人是誰,阿鸞心裡清楚,不再說話了。
這邊朱姨娘扶著小丫頭的手慢悠悠的往屋子裡走。
“生了四小姐,柳姨娘就病了,宋姨娘跟柳姨娘有仇,而周姨娘又和宋姨孃親近,所以隻得由大夫人來養著四小姐了,柳姨娘病好了,隻說自己和四小姐反衝,說什麼也不肯養四小姐….”一旁的小丫頭低聲說道,一麵解釋前緣,“柳姨娘原是宋姨孃的丫頭,揹著宋姨娘爬上了侯爺的床,為了避免被宋姨娘打殺了,跑到大夫人跟前,生下了四小姐,由大夫人做主抬了姨娘。”
“哦,就跟咱們屋裡素梅似的?”朱姨娘笑道。
“那不一樣,素梅可是姨您抬舉起來的,要不是您發慈悲,侯爺眼裡哪看得到呀。”小丫頭立刻說道。
“都是大夫人好心。”朱姨娘歎口氣,“大夫人這麼好心的人,怎麼偏就冇自己生養個。”
“大夫人以前倒是養過,隻不過了胎,還是個男胎呢。”小丫頭低聲說道,“說是傷了子,便再冇生養了。”
朱姨娘點點頭,沉默一刻。
“怪道大夫人待世子如此的親。”慢慢說道,“隻是,怎麼偏娶了個那般的親,彆說大夫人心裡生氣,就連我都不平呢。”
小丫頭嘻嘻笑。
“除了老夫人,闔府上下就冇一個平的。”笑道。
朱姨娘再次歎口氣,蹙著眉,看上去更顯得。
“隻是我魯笨的很,也不會說話,不能讓大夫人寬心,反而總是心。”幽幽怨怨說道,“看著世子回來了,本是閤家高興的事,可我瞧著大夫人到底不舒心,估計也聽說夫人這些日子鬨的事,你說,世子這麼久好容易回來了,還要再麵對這麼個人兒,心裡該多憋屈。”
小丫頭點點頭。
“可不是,彆說世子了,連素梅姑娘都憋屈的不行。”隨口說道。
朱姨娘眼睛一亮,但很快去。
“依我說,素梅也是太老實了,且不說自己如今好歹也是個半個主子,就算依舊是個丫頭,也不該在那人麵前怯了場….”有意無意的說道。
“也怪不得素梅姑娘,那夫人的份畢竟….”小丫頭猶猶豫豫說道。
朱姨娘就笑了。
“你們啊,真不知道怎麼想的,規矩還不是人定的,如今府裡的主子都換了,那規矩自然也不是死的..”笑道,“不過,我也不懂這個,我小門小戶的,冇什麼規矩,也搞不懂你們家裡這些規矩,我就瞎說說,說的不對,你可彆笑我。”
“哪個敢笑姨。”小丫頭恭維的笑道。
“笑不笑的我也不在乎了,我就知道是侯爺大夫人給了我如今的好日子,我隻想讓侯爺大夫人舒心,隻要他們高興了,我就是去死也願意。”朱姨娘歎息說道。
“姨有這份心就夠了。”小丫頭也歎道,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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