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繼續說道:“......明明跟我年紀相仿,卻聰慧的很。很輕易的就帶著我走出了那個大得嚇人的花園,然後站在路口,一本正經的看著我,像個小大人,說......”
“......快長大吧,小笨蛋,長大就不會迷路了。”
花折枝的雙手止不住地抖,覺到牽著的人停下了腳步,也頓住腳步,抬眸看向前方。下一刻,眼前的紅綾一下子被人拉下來,映眼簾的是一片微弱的瑩瑩燭火。
“可是騙我,折枝。”
“我長大了,可是我依舊在追逐的路上迷路了,迷路的徹底又荒唐。你說,我該拿這個騙我的姑娘,怎麽辦才好呢?”
耳邊依舊是秦晨低啞又沉痛的聲音,花折枝愣在原地,定定地看著被燈籠裏的燭火照得如同鍍了一層暈的秦晨。
秦晨方才說的那些,是早就被忘記的往事。神複雜地盯著秦晨的雙眸,希他能笑著告訴,方才那些話隻是他同開了個不高明的玩笑。
可是在一片零落燭火的照映下,兩行清晰的淚痕掛在秦晨的眼角,他角勾起,隻是那笑卻無端讓人覺得悲戚。
一直以來,花折枝都覺得秦晨對的來得毫無緣由,他們甚至沒怎麽見過麵,可秦晨對的執念卻是格外的深。
方才他說了那些,才明白秦晨為何會一次次幫,又一次次縱容。
花折枝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耳邊便傳來一陣輕微的竹聲。
那聲音從細微不可聞逐漸變得大聲起來,在雪地裏更顯清亮。
“折枝,你回頭。”秦晨倏然拉起的手,攜著轉過去。
花折枝才一回頭,便瞧見與秦晨先前來時的那條路,一盞一盞亮起燈籠,綿延到看不到的盡頭,幾乎和天邊星河連綴。
盞盞燭火照亮了他們的周圍,花折枝一看,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這裏,竟然是一片桃林。
本是冬天,桃枝都幹枯。可是眼前這一片桃林卻桃夭繁繁,綠葉緋花,雪落枝頭,別有意趣。
呆住。
許久之後,提起擺跑向最近的一棵樹,踮起腳尖仔細一瞧,才發現那些並不是真花,而是將綢製桃花翠葉的模樣,再心掛在樹上。每一朵花下,還係著紅的長帶,金線繡著好聽的吉祥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花折枝挲著帶上的詩句,回想起當時蜷在相府暗的角落,被花雨煙侮辱毒打之時,一直在想,在等心中那人回來娶,帶走。
後來等到他回來,卻是恨骨。
見花折枝微微失神的模樣,秦晨便知定然是又想到了謝景晟。他的眼底閃過一暗芒,不由地出雙手,抬到與花折枝的腰齊平的高度,看著似乎是想去抱。
隻是他的手往前移了一下,又迅速握拳,收回來垂在了子兩側。
他還是不敢冒犯,生怕惹了的厭棄。可他也不願讓一直想著謝景晟——
“折枝,有一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秦晨收斂了剛剛失態的神,看著純淨瞳孔裏倒映的燈。
“昨日,武陵王彈劾了花相。花府滿門獲罪,一並發落到了極北苦寒之地,為奴。”
秦晨本以為花折枝會失態,但是沒有。這個消息對於花折枝來說,還沒有方才秦晨的故事更讓容。
“他們要如何,都隨他們吧。折枝是已死之人,何苦去管那些與我無關要的事,徒惹煩惱。”花折枝神如常,微微一笑,“謝謝你的一番良苦用心,這雪落桃夭,果真是極了。”
秦晨繞到麵前,也跟著笑了,“你喜歡便好,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隻是,折枝,你想起我們的過往了嗎?”
花折枝抿了抿:“南離,那時我們都還小,何況,我們也隻是數麵之緣,我,從未許諾過你什麽……”
秦晨眼中的一點點黯淡下去,他低下頭,雖說早就知道會是這種況,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再問問的心意。
他不由地苦笑一聲。
“折枝,你騙了我。你說過我長大了就不會再迷路,可是我還是丟了自己。”秦晨盯著的眼眸,瞳孔中倒映出的臉龐,“當年你為了武陵王跪在雪地裏求我,你知不知道我嫉妒的發狂!本以為他走了,我就可以得到你,誰知道,他能回來還傷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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