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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皇后》 九 賞花

 云閣和縈香閣大小差不太多,不同的是云閣地勢高。宮里的宮室館閣取名也是有規律的,要是地勢低的地方那肯定不會取云這二字了。登高才能遠嘛,一聽名字就知道大概了。

 謝寧來的不早也不晚。來太早了大家坐著難免冷場沒話說,來晚了又會讓人覺得是自恃分擺架子。

 劉才人和孫采已經來了,梁人正陪著們倆坐在那里喝茶說話。謝寧進來的時候劉才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急的站起迎出來。孫采品階更低,當然也要想相迎。

 梁人在那兒猶豫了一下。品階比謝寧高,論理是不用起相迎的。但是今天是特意把人請來的,應該禮數周到一些。

 這麼一猶豫,謝寧已經進屋到了跟前了,還坐著沒起

 謝寧并不介意,向梁人微笑著行禮:“梁姐姐好。”

 梁人這才象被針扎了一樣,有些慌的起來還禮:“謝妹妹來了,妹妹別多禮,都是自家姐妹。”

 劉才人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的,心里對梁人的評價又跌了一截。

 說是自家姐妹,那剛才就那麼大咧咧的坐著等人問好啊?一個人有什麼了不起?誰不知道皇上早把忘了,都有一年多沒有召幸過一回了。現在的下子請人來賞花,人家不好拂面過來了,還要拿喬擺架子。

 這是想同人修好的意思嗎?

 這麼蠢鈍的一個人,白長了一張漂亮面孔,怪不得皇上不待見了。

 謝寧座之后,馮才人也來了,眾人又客氣擾攘一番。

 屋里頭這五個人,梁人生的好,打扮的也格外心,在眾人之中應該是最扎眼的一個。頭上就戴了一支步搖,下面的流蘇在臉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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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住晃悠。

 謝寧就不喜歡戴這個,總覺得那些流蘇長穗垂珠都礙眼,晃來晃去的擋視線不說,還讓人心生煩躁。更不用說戴了這個,轉回頭的作都得格外小心,不然作一大,穗子很可能被甩起來自己的臉。

 就被自己過。

 再說說最不起眼的那個,肯定是孫采了。的品階最低,臉型不出彩,鼻子有偏厚,個子也稍矮了一些。皮本來應該是很細的,可撲的厚都遮住了。穿的是件高腰襦,上下一桶連腰都沒有,從頭到腳找不出一個優點來。

 其他三個人就打扮的都差不多了,謝寧并不比其他人顯眼。

 劉才人看著謝寧,在心里暗自評判了半晌,也就得出順眼二字來。

 李昭容姍姍來遲,屋里頭幾個人一起站起進來。

 的品階最高,然已經和后苑里頭這些人不是同一階層了。份最高的人總是可以最晚一個到場,旁人等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來遲了,各位妹妹不要見怪。”

 大家紛紛說起客套話來。宮里頭這個姐姐妹妹的稱呼一般不按年紀排,是按著地位和資歷來排的。李昭容論出生年歲,比謝寧和孫采年長,但是比梁們幾個要小。可那又怎麼樣,梁人不也得乖乖的一聲李姐姐嗎?人家品階比你高了兩階,你上去喊一聲妹妹試試?那不了缺心眼兒嘛。

 所以李昭容有這個底氣對著們喊妹妹,們也得客氣恭敬的稱姐姐。

 梁人把的茶花請了出來。

 花很不錯,一共四盆花一字排開放在廊下擺的矮幾上,謝寧不太懂花,但是不妨礙跟著眾人一起欣賞。

 李昭容借著賞花,也在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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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了后苑有位謝

 才人被召幸。謝才人?認識的姓謝的才人也就是謝寧一個了,剛進宮時候還在一間屋子里住過。

 可是時間有點久了,早先的印象已經模糊了。

 當時也不算特別,就記得人安靜,臉上時常帶著淡淡的笑容。不扎眼,看著讓人舒服的。

 現在一看,眉眼還依稀是舊時的樣子,就是又長開了些。皮好,象潔白純凈的宣紙,淡墨彎眉,翦水雙瞳都象用筆描上去的一樣。上也用了一點胭脂,暈的深淺均勻,那一抹紅就如同碎了的三月里的妖嬈桃瓣,十分可人。

 看著順眼,讓人一下就想起綠水春山,那麼和溫

 李昭容近來也無寵,看著謝寧的眼神就難免有些微妙。

 說真的,今天過來本不是賞茶花的,就是聽說謝寧也來,才來的。不是看花,是為了看人。

 以的地位再倒過去結一個小才人那太掉價了,可是知己知彼總沒有壞。看看有哪點兒好,哪點吸引了皇上,自己心里也好有數。

 從前有一陣子后宮里的人都盯著陳婕妤。因得寵,所以穿什麼戴什麼熏什麼香喝什麼茶都有人模仿,模仿的原因是眾人覺得皇上應該喜這些,那麼依著樣兒學起來,說不定就也能被皇上相中了。

 李昭容卻不這樣想。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長相子,旁人要學也學不到形神兼備。就象陳婕妤喜歡用深櫻桃紅的脂,把兩片描的水潤潤紅嘟嘟的,人家小,描出來就象櫻桃。可要是長著一張大的學,描出來真是盆大口,那能學嗎?

 梁人和李昭容的關系是有點疙瘩的。梁人是們這一批進宮的人里頭第一個得幸的,可是李昭容后來居上,梁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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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會覺得,是奪了自己的寵。更不要說只得封了人,李昭容卻一頭了昭容。

 見了面還是客氣,心里頭的滋味那就復雜難言了。

 但現在再見面,兩人都是昨日黃花,這位看起來不顯山不水的謝才人才是新貴。

 梁人沒指一次相約就能干什麼事兒,起先子是傲慢一些,覺得自己生的好,又走了其他人前頭。兩年冷板凳坐下來,多傲氣也磨平了,不得不放低段另謀出路。謝寧這里先,以后時日長了總能瞅著機會。

 決心是下了,就是行起來磕磕絆絆不順利。剛才謝寧進屋的時候就沒拿好分寸,現在賞花的時候其實正是借機敘話的好時機,卻又猶豫上了。李昭容才是地位最高的,不好撇下。謝寧那里有個劉才人還有個孫采粘著,想再過去都有點湊不上了,這邊跟李昭容又話不投機,兩頭都落空。

 劉才人正殷勤討好的問:“謝姐姐喜歡這里頭哪一株茶?”

 抬手不打笑臉人,謝寧也客氣:“這株白茶不錯,劉才人你覺得呢?”

 劉才人一笑:“我覺得這株紅的好。”

 這四盆茶花品相都好,最右邊的一盆還是雙的。同一朵花,一半黃,一半紅,就象有人拿筆染出來的一樣,很稀奇。

 不過謝寧還是喜歡那盆白的,花朵有茶杯口大,潔白芳香,看起來顯得那麼舒展和干凈。

 孫采跟在一旁,從頭到尾都沒怎麼出過聲,安靜的幾乎讓人忘了的存在。

 賞了一會兒花,梁人又請眾人吃茶。茶是好茶,可是李昭容只是沾沾,謝寧也只是輕輕抿了一口。

 就算只是這麼一口,青荷侍立在旁都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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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里頭人人

 謹慎,決不會在不悉的地方隨意吃喝。謝寧來時青荷還想多叮嚀一聲,讓自家才人務必小心,后來想了想覺得才人應該心里有數,才沒有多說。

 誰知道梁人存的什麼心?嫉恨的人容易做出瘋狂的事來,小心謹慎一萬年都不嫌多。

 尤其是口的東西,更得多加提防。

 可現在當著眾人,青荷也不能攔

 好在才人只抿了這麼一小口,沒有把這一整杯都喝下去的意思。

 再看其他人,除了孫采馮才人兩個算是真喝了,其他人的杯里的茶都沒怎麼見

 “想想咱們剛進宮學規矩的時候,當時我記得李昭容姐姐是學的最快最好的一個。”

 李昭容微笑:“哪里,我記得梁妹妹背誦律規條比我練得多了。倒是孫采,總是落第,沒被尚宮責罰。”

 孫采有點遲鈍的應了一聲,連句客套話都接不上來。

 梁人暗自罵了一聲蠢鈍,不再理

 當時們這些人都是在重圍中殺出來的,各州各郡都選送了不人,最大的是十七歲,最小的只有十二歲,加起來有七八百名呢,要說長的丑的特別笨的,早在初選時就刷掉了。最后留下的人里頭再一比較,還是能分出高下不等。孫采就屬于墊底的那一種,相貌材不出眾,人也不夠機靈。

 李昭容來云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梁人卻心里發急,是想和謝才人說說話套近乎的,可是到現在也沒點進展。

 早知道還不如單請謝才人一個,了不起再請一個陪客,現在請的人多了,干什麼事兒都不方便。

 這心策劃的賞花會卻徒勞無功了,這讓梁人如何能甘心?

 正琢磨著還能怎麼辦,宮人突然進來稟報,說陳婕妤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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