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人形的初華,招寶還是不怎麼說話。
他只是抓著手機晃了晃,意思是他在等待著初華的說法。
招寶整張臉依然馬賽克著,這就鳥……不怎麼張得起來了。
初華鎮定下來,決定先告一狀:“我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這里?”
初華畢竟在人類社會混過,不會輕易認輸。
他上有法寶護,除非自己顯形,就是神仙也無法輕易看穿他的本是只雪鸮。
此時看著招寶滿臉馬賽克的模樣,初華慢慢找回了悉的相模式,那就是——消失的存在。
只要在天道的任務期間,自己好好當人,死不承認是鳥,就能瞞過不就自閉的招寶。
不會餡的,嗯,就這樣沒錯。
初華不想再此人面前出一點鳥的模樣,將手背在后,一副村口老干部的姿態,來了個先聲奪人,“招寶,既然你改變心意回來了,那咱們就要約法三章,不能再撒手沒……”
招寶的手慢慢靠近,修長的手指打斷了初華的話,還從他的頭發里挑出了一片的白鳥羽,拿在手里問:“我只想問你,這只鳥的,為什麼會在你頭上?”
初華:“……”
一定是他剛剛狂舞得太忘我,才黏到頭發上去的!
初華氣焰削弱,“……你說什麼鳥?”
卻不料招寶反問道:“難道是你的鳥?”
還……還有這種解釋?
這送上門的理由,簡直讓初華大喜過,他連忙繃住臉,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對……對啊!我的鳥叼走了我的手機,關你什麼事,還給我!”
招寶把手機舉高,那是一個初華變人時夠不到的高度,“給你?那我要看一眼那只絨絨鳥。”
初華試圖鎮,“我是你老板,不聽話,我把你退貨回天上去,讓你……再也見不著那只鳥!”
沒想到,初華拿自己威脅,居然很有效果!
招寶周的氣溫都冷了下來。
因為他的份和天賦,天庭的同事們只要是不想斷了財運,都不會和他鬧僵,他鮮會被這樣放肆的威脅……這次居然還是被一個凡人!
那一片的白羽,是招寶握在手里唯一的溫度,他一直沉默著,走向了初華臥室的房門。那門半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出里面溫暖的。
……和漫地的鳥。
但是鳥不在。
初華在旁邊看著,不有些嘆招寶太過雙標,這鳥人見著他的人,滿臉馬賽克遮的嚴嚴實實,進屋看鳥,第一件事是先把馬賽克撤了,一定要用去迎接。
那一瞬間,初華都開始疑,自己人形就這麼見不得人嗎?居然只有鳥,才有資格看他的臉?
大白鳥自然不在臥室里。
為了要回手機,初華回憶了一下人類媽媽責打熊孩子的場景,裝得愈發戲:“這小畜生,到叼東西,看我回頭打他!”
招寶:“……!!”
他就說有什麼不對,這麼慘烈的掉現場,他果真以前見過!
他那些年養靈的時候,不就見過哮天犬滿院子追著咬嗎?飛狗跳的,打了一地。
就因為那小可絨絨,叼了個手機出去找他玩,回頭就被初華……打了一頓嗎?
招寶的心都抖了——那只從眼睛麗到、從爪子致到圓滾滾的肚子、再從量盛茂到手,一切都恰好長在他心尖尖上的鳥,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的寶貝……居然被初華給家-暴啦!
現在顯然,只有初華這個人才知道小麗的下落,而這個還想帶他去搬磚的黑心小老板初華,依然掌握著寶貝鳥的生死大權。
招寶將手機扔了過來,冷冷道:“初華,你有什麼想要的?我都能給你,你把你的鳥讓給我。”
家-暴了自己的初華接到了手機,莫名其妙的抬起頭,“讓什麼讓?他又不賣!散了散了,現在回去睡覺!”
大半夜不睡覺,容易使人上頭。
這一晚上發生太多事,初華想著天道給出的那個承諾,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能正常的唱歌,不高興到毫無睡意。
他打掃了臥室里的,搬過來所有的工商文件,一邊滋滋的看,一邊開始算自己手頭有多錢,能盡早買下這1000平方米的空地,為自己未來的公司添磚加瓦。
平心而論,現在這個公寓小樓他是給自己買的,住一個鳥還好,住三個男人,確實有點了。
客房睡了敖丙,客廳游著馬賽克,以后不知道天上還會不會再下來點別的,他也需要一個更大的場地來安頓好神仙們,也就是他的員工們。
這幾天初華為了籌錢的事,一直沒休息好。但幾天后的早上,初華突然發現,這房間里除了他之外,還有敖丙也是一樣的愈發萎靡,帶著重重的黑眼圈。
一開始初華還以為,這是敖丙熬夜學習拼音的緣故,但很快初華就發現了事并不如此簡單。
“既然你已經學會拼音了,已經都可以自己打字了,那你這天天半夜不睡覺,是在干啥呢?”初華沖了兩杯咖啡,也給龍分了一杯,好奇問道。
敖丙借過杯子嘗了一口,就擰起了眉,“我這幾天,每天晚上十點多就上床了,但是總有人跟我說話,吵的我不得安寧……這是什麼,真苦。”
初華悚然而驚,左顧右盼,“人?哪來的人?活的死的?”
“大概是活的吧?我也沒太仔細分辨。”敖丙捧著咖啡,慢慢眼神死,最后鼓起勇氣,閉著眼睛一口悶了,“……唔,怎麼了?需要我下次來你一起聽嗎?”
初華禮貌謝絕,“不了不了,你自己聽就好,千萬別我。對了,招寶呢?”
他仔細找了一下,招寶就在屋外的臺上漂著,背對著他,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樣子。
前幾日的時候,招寶每天都要和他打探雪白貓頭鷹的下落,初華應付他格外耗費心力,總是擔心自己了口風,因此不怎麼愿意搭茬。
好消息是,這幾日或許是招寶死心了,終于不折騰了。
這倒是讓初華松了一口氣,近來他清點變賣名下的資產,本就十分費心思,又連著熬了好幾夜,上的都掉了一層,累的。
招寶淡淡的瞥向客廳中喝咖啡的兩人,心中的擔憂,卻從未有一刻停止。
……真當他不知道嗎?
每次他問完初華那只雪白鳥的下落后……隔天早上,就會在初華的臥室中找到更多的鳥。
……搬磚的黑心小老板,這是在變著法兒的折騰他的心肝寶貝鳥!
招寶心疼壞了,為了小寶貝好過一點,才忍住繼續打探的-,讓初華得到了短暫的清靜。
但這并不代表招寶放棄了追查。
他依舊沉默寡語,但目卻時刻追隨著初華,一刻都不肯挪開。
神仙下凡后,天庭對他們加諸了一些限制,比如說,許多法都會對初華無效。
但只有用心的人才能抓住機會,他相信自己只要繼續努力,終會有一天將他的心尖鳥,從這水深火熱的家-暴中解救出來!
初華是白的,化為人形后頭發也是白的,前些日子出門都是戴帽子,今日他早上則是給自己染了個頭發,黑的。
上午10:00,初華一輛車,將兩個神仙一起拉去了市政戶籍廳。在人間行走,沒有份證寸步難行,若想帶著旗下員工安安穩穩的在人間發展,總是需要一個合理合法的份。
到了里面,初華在排號機拿號,轉頭道:“這次來是給你們拍照,辦張份證。”
“啊,這個我知道。”敖丙舉起手,發言,“要經過實名認證,才能在小破站發言。等有了份證,我也能留評了。”
他們幾人的打扮行事并不高調,但就在戶籍大廳等候辦理的時候,初華發現盯著他們的人……好像有點兒多。
確切來說,大多數人都是在盯著敖丙,尤其以年輕人居多。
這讓初華到了意外,“這幾天你都沒出門,天天在家宅著學拼音,前幾天的熱度早該忘了吧,還看你干什麼?”
敖丙也給不出一個答案,他海水般澄澈的眼睛看向初華,充滿了單純的迷茫。
這幾日初華太忙,完全沒關注網上熱點,此時心覺不對,掏出手機開始刷。
還沒等他刷出緣由,就已經有年輕人拿著手機,十分興的靠了過來,“我說……你就是那位龍的傳人吧?”
敖丙本是條龍,雖然這個說法有點奇怪,但也沒錯,于是敖丙點了點頭:“我是。”
“太好了!”那人歡呼一聲,“咱們能拍張照嗎?雨神?”
初華:“???”
敖丙一臉懵的被合影后,年輕人歡呼著跑掉了。
而這邊初華瀏覽著網絡的熱點話題,看到了最近被瘋傳的表包上……敖丙腦后帶個大圈,特效還是仙霧縹緲,下面一堆人留言香抱拳,怎麼看怎麼封建迷信。
初華愈發覺得不對,“丙啊……這幾天,你都聽到什麼聲音了?”
敖丙思索了一下,慢慢道:“唔……今天真踏馬不想出門澆地,龍的傳人,來一場大雨吧!我就能懶啦!”
初華:“……”
“還有……‘雨神你聽得到嗎?拜托你快下場雨吧!下午想和兄弟們開黑,可我朋友我陪逛街去買東西,煩。下雨就不用出去陪了,跪謝雨神!’”
“對了,有人正好在和我說話,我念給你聽。”敖丙一臉認真的復述道,“說:‘神龍啊,求你下一場大大大暴風雨吧!信愿意吃半月——今天實在不想去上學。’”
“很多人都在和我說話,有點吵,我就都照辦了。”
敖丙頂著兩個黑眼圈,關心道:“……初先生,你還好嗎?怎麼臉突然變得這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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