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金邊眼鏡跌落在地上,半片鏡片裂出了細紋。
封老二緩緩垂眸,一只手牢牢錮著白鶴眠的腰,另一只手了鼻梁。
“下手重。”沒了鏡片的遮掩,封二爺的目鋒利起來,“想打我很久了?”
白鶴眠失手打落了封老二的眼鏡,正捂著心口息。
“不過是逗逗你罷了。”得不到回應,封二爺也不在意,他笑著扶住白鶴眠的腰,“你我既已親,做些夫妻間該做的事,有什麼不對?”
“你我是夫妻?”白鶴眠過了氣,拿眼睛覷封老二,“誰說的?”
空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這個“夫妻”,白鶴眠不樂意承認。
“不管你如何想,這門親事整個金陵都已經知曉。”
“那又如何,他們知道你的疾是裝的嗎?”他不甘示弱地反駁,“封二爺,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白鶴眠冷笑不已:“你為什麼裝病,我沒興趣知道,但你肯定不想讓除我以外的人知道你沒瘸,所以……”
他用手指挑起封老二的下,直腰桿,坐在男人上,居高臨下地過去:“你得求著我,求我別把你的說出去。”
白鶴眠自以為掌握了主權,扭著腰,得意地換了個姿勢,他坐在封老二的腰間,好了傷疤忘了疼,忘記房那晚是怎麼被按在床上的,還想去封二爺的下,結果再次被打了屁·。
“二爺!”白鶴眠惱了。
“怎麼?”封老二施施然托住他的腰,“終于肯好好聽我說話了?”
白鶴眠咬牙冷哼,于是又挨了一掌。
他氣得不行,明明封老二坐著椅,他卻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實在是丟人。
“你不必如此。”封二爺逗夠了,用手了白鶴眠的腰,尋到腰窩,不輕不重地按,“你若不愿意,我不會強迫你。”
“二爺說得倒是輕巧,那日也不知道是誰,將我固……”眼見掙無,白鶴眠抱起了雙臂,冷嘲熱諷,“所以您如今說什麼,我都是不信的。”
“那你信什麼?”
白鶴眠微挑了眉:“封二爺,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咱們也就別繞圈子了。”
“……你為什麼娶我?”
包廂一時間陷了難言的沉默。
封二爺彎腰,將摔壞的眼鏡拾起來,夾在前的口袋里,似乎又不想回答白鶴眠的問題了。
男人沉默的時候,仿佛沒有人能撬開他的。
白鶴眠偏不信邪:“二爺,您要是不說,我難保您的不被旁人知道。”
白家沒落前,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他多能猜到封老二裝病跟金陵城的局勢有關,所以拿著這一點,咬死了不松口。
封二爺果真不再折騰自己的眼鏡,反倒起眼皮,含笑道:“你倒是不傻。”
白鶴眠冷哼。
封老二徐徐道來:“你猜得沒錯,我的疾是裝的,至于為什麼裝,你現在不必知道。”
“不過……我也知道你的。”封二爺不等白鶴眠開口,就把掌心在了他的小腹上,“你能生。”
白鶴眠的面隨著封老二的話慘白一片。
如今能生的男子數量稀,他出生時便已查出的異樣,于是由父母做主,與封家老三定了親。
這個只有兩家人知曉,白家沒落以前,尚且無妨,可如今的白鶴眠已經沒了家族仰仗,若是封二爺不護著他,又把這個公之于眾,那麼賣藝不賣的花魁絕對會到欺辱。
封二爺仔仔細細打量著白鶴眠的神,知他心里有了數,語氣愈發輕松:“你我二人皆有把柄在對方手里,為何不坐下來好好聊聊?”
白鶴眠抿著,緩緩點了頭。
不是他相信封老二會老老實實地與自己聊天,而是能生這個太大,太沉重,遠勝于其他。
“千山,去把車開過來。”封二爺見狀,滿意地松開白鶴眠,“我們回家。”
封二爺不在的這些天,白鶴眠已經將封宅逛了個遍。
封宅與白家當年趕時髦建的小洋樓不同,還是舊時的院子,他跟在封二爺后,走到腳酸才回到臥房。
封二爺有千山推著,安然坐在椅里,時不時扭頭對他笑笑,完全沒有裝病的自覺,有時還會手攥住白鶴眠的手腕,催促他走快些。
白鶴眠心事重重,每回對上男人的視線,都皮笑不笑地勾起角。
最后千山替他們關上臥房的門,封二爺搖著椅來到窗邊,扭頭去看白鶴眠。
他或許還沒從能生的被揭穿中緩過神,察覺到封二爺的視線,狠狠地瞪了過來。
那一刻封二爺非但不生氣,還無聲地笑起來。
就這麼一眼,當真能管住他的一輩子。
“現在可以說了吧?”白鶴眠將西裝外套扔在床上,懶洋洋地倚在床邊,“封二爺,你想和我做什麼易?”
“為何說是易?”
白鶴眠嗤了聲:“二爺,我們白家以前是做生意的,每回遇到類似的況,化干戈為玉帛是最好的選擇。”
“……兩敗俱傷沒有意義。你不想我把你裝病的事說出去,我也不希你告訴別人我是個能生的男人。”他拂去額前的碎發,深吸一口氣,“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白鶴眠說得干脆,封二爺也不再兜圈子:“你我的婚姻必須維持一年。”
“就這樣?”他挑眉,低頭將馬甲上的懷表鏈解開,“倒也不是很難。”
說完,把馬甲也了:“不過,你得答應我,這一年不能對我手腳,否則我就去報社,把你裝病的事捅出去。”
“。”封老二毫不猶豫地點頭,“如果我做了什麼……”
“如果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就把封家的家產分給我。”白鶴眠接下話茬,眼底閃現出封二爺悉的狡黠,“你敢嗎?”
白家的小爺滿心眼的壞主意。
封老二嘆了口氣,裝作勉為其難的模樣應下:“有何不敢?我現在就去拿筆墨紙硯,將你所說的都寫下來。”
白鶴眠稍稍安心,由著封二爺搖著椅去隔壁拿了紙筆,然后將雙方提出的條件寫了下來,再依次印了手印。
白鶴眠自覺去了一塊心病,把墨跡未干的紙仔細疊好,塞進了的服口袋。
封二爺目睹他做完這一切,搖著椅來到床邊,雙手撐著床沿,輕輕松松坐在了床邊。
“你要干什麼?”白鶴眠瞬間警惕,同時嫌棄地瞥封二爺的,“還裝呢?”
“你我是夫妻,自然要睡在一起。”封老二只回答他第一個問題。
“好吧。”白鶴眠不不愿地把屁往床里側挪了挪,心想,封二爺絕不會拿家產的事托大,于是也沒再設防,只繃著臉嘀咕,“我要換服,你轉過去。”
“好。”封二爺順從地背過去。
白鶴眠連忙將襯衫下,明知封老二看不見,還是謹慎地在被子里子,然后做賊似的拿起疊好的旗袍往上套。
在白鶴眠看不見的角度,封二爺從懷里取出一面小鏡子,舉在眼前,正正好能看見他爬滿刺青的脊背。
那片雪白的上落滿了青的葉片,同樣的花盛放在枝葉間,有幾朵攀附在他纖細的蝴蝶骨旁,出了人的猩紅。
封二爺的眼神暗了幾分。
別看他們之間只隔了一條薄被,裂痕卻是連媧石都填補不全。
“二爺,您說您裝什麼不好,裝瘸子?”白鶴眠將紅艷艷的旗袍套上,語氣已經輕快了不,他向封老二的時候,約見到男人將什麼東西塞進了懷里。
白鶴眠以為是他們剛剛印完手印的紙,沒當回事:“多不方便啊。”
“當瘸子是不方便。”封二爺平躺在了床外側,靜靜地看著在床上爬來爬去鋪被子的白鶴眠,目漸漸溫和,“可當個健全的人更不方便。”
“什麼?”白鶴眠愣了愣,旋即打斷封老二的解釋,“別告訴我,我可不想知道你們封家的。”
他自欺欺人地躺下來:“你我之間的易很簡單,別再摻和別的。”
封二爺不失笑。
白鶴眠躺了幾分鐘,烙煎餅似的翻,此刻不過下午一兩點鐘的景,極適合午睡,但是封老二的說了一半,還有一半不上不下地懸著,雖說他主拒絕聽解釋,可躺下后,腦子卻不控制地轉起來。
封家在金陵城只手遮天,連帶著整個南方的勢力都盡收囊下,但是幾年前封老大卻在剿匪的時候壯烈犧牲,接著傳出了封二爺傷了,變殘廢的消息。
于是在外人看來,封家只剩下一個年紀輕輕,雖談不上是紈绔子弟,可資質遠不及兩個哥哥的封老三。
“想什麼呢?”
白鶴眠從沉思中驚醒,著近在咫尺的封二爺,不自在地往后了:“沒什麼。”
“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好。”
“你會那麼好心?”白鶴眠翻了個小白眼。
封二爺抿笑笑:“只要你……退一步。”
“退一步?”
“嗯,你若想知道我為什麼裝病,就讓我親親。”封二爺頂著張最斯文的臉,說著最不要臉的話,“如此一來,你問了超出合約的問題,我做了違反約定的事,扯平了。”
說話間,封老二的手就搭在了白鶴眠的腰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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