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歸寧(一)
三朝回門,雖說袁五郎不在,但歸寧的禮節卻是必須做全的。
老太君爲顯袁家對崔九的重視,本想親自送了崔翎回家,但杜嬤嬤和喬嬤嬤都連聲勸阻。
老人家是封的一品國夫人,與當今莫太后又是多年手帕,連皇上都要稱一聲姨母的,滿城貴婦之中,除了帝王家的金枝玉葉,便數年紀最大最敬重。
若是親自送五回安寧伯府,雖是面和榮耀,但安寧伯府那邊接待的規格卻得重新排了,五孃家的嬸子嫂子們心裡如何且不說,府裡頭幾位的心總要顧慮到的。
**和二爺婚時,正值突厥異。
當時皇上雖覺突厥小國,不堪一擊,沒有膽量挑釁我赫赫盛朝,但袁家軍事世家,對戰爭的敏遠非常人可比,將軍認爲不久之後與突厥必有一戰,是以一刻都不肯放鬆對袁家軍的訓練。
二爺新婚第二日敬了茶,了禮,便去西山校場練了。
也是運氣不好,坐騎前夜了涼,在與同僚練習馬上對戰時,那匹棗紅馬一時腳打,將袁二郎從馬背上甩出來,傷到了骨。
因爲著地的時候到了山石,兵刃也不巧刺了進去,所以袁二郎那次傷嚴重的,軍醫固定打板之後,便囑咐半月之不要彈,否則這骨接不好,將來上戰場會大影響。
當時樑家住在盛京城郊,說是城郊,其實都快要到相鄰的鄚州地界了。
因爲路途遙遠,**心疼丈夫,三朝回門的時候,便沒有要二爺同去。
老太君當時心存,派了還是頭小夥子的五爺護送著**歸的寧。
還有四,那是從大老遠嫁過來的,便沒有什麼三朝回門一說,婚第二年,四爺才陪著去了一趟隆中。
喬嬤嬤道,“老太君喜歡五,想要給做足臉面,這個心意咱們都懂。但若是太大干戈,四就算心裡不樂意,倒也不屑做些什麼,**可是憋不住氣的人。”
語氣越發和,“你這不是給五添嗎?”
老太君想了想,便只好作罷。
只是,仍舊吩咐杜嬤嬤,“雖說如此,但袁家總不能讓小五媳婦自個回去。去請大,順便問一問大爺有沒有時間,讓大爺夫婦陪著小五一塊去安寧伯府坐坐。”
大雖是郡主份,但作爲長嫂陪同,於安寧伯府的人來說,便是晚輩,既顯得袁家對小五重視和滿意,也不太過,倒也合適。
過不多會,杜嬤嬤來回話,“大說大爺得空,就由他們夫婦兩陪五歸寧。”
老太君派小籬來請的時候,崔翎還在與周公約會中。
住在泰安院的好,現在能夠完全會到了。
首先,自然是膳食可口,這個無須多言,老太君聽說最好食,便樂呵呵地吩咐了小廚房裡那幾個頂級名廚給五一手。
的規制是每頓四菜一湯,老太君多兩道,本著不浪費的原則,老太君減了兩道菜,如今每頓八菜兩湯,至今還不曾有過重複的。
其次,因爲每日裡都在一,老太君便免了晨昏定省,尤其總是一副睡不夠的樣子,老太君心疼,便也不讓人早起,譬如昨日,可是睡到了中晌才自然醒的。
崔翎了惺忪的睡眼,問木槿,“祖母我什麼事?”
木槿太瞭解自家小姐的脾氣了,曉得一定是沒有將歸寧這事放在心裡,不由嘆了口氣說道,“小姐您忘記了?今日三朝回門,您還得回安寧伯府一趟。”
一邊上前伺候著崔翎起來,一邊說道,“大爺和郡主都已經準備好了,您若是再不快點起來,可失禮了。”
崔翎還想要問,爲什麼袁五郎不在也要歸寧?
木槿已經作麻利地替挑了喜慶的裳,三下五除二替淨了面,梳了頭,上了。
這作一氣呵,如同行雲流水般暢行無阻,實在是木槿多年修煉而,在安寧伯府時,家小姐也時常這樣迷迷糊糊,次數多了,經驗也就富了。
崔翎立在穿銅鏡前顧盼了幾下姿,回頭了木槿的小臉,十分滿意地說道,“要問我在安寧伯府最得意歡喜的一件事是什麼,便是有了你和桔梗。”
笑得如同花開般燦爛,“桔梗忠心不二,你最知我懂我。”
有個凡事都能想到心裡去,又勤快又手巧的丫頭,才能這樣安心地繼續懶下去。
木槿早就習慣了,瞅了眼自家小姐道,“小姐再不去正堂,老太君和郡主就該等急了。”
崔翎一想到這兩位領導,果然立刻正了神,急急忙忙往老太君那趕去。
泰安院的正廳裡,不只宜寧郡主在,梁氏廉氏以及蘇氏三位嫂嫂,也都端坐在堂。
崔翎一一問安,然後立在一側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孫媳婦貪懶,讓祖母和嫂嫂們見笑了。”
宜寧郡主笑著說道,“時辰還早,安寧伯府離得不遠,不著急。”
起對著老太君躬了躬,“祖母,大郎在二門上候著了,那孫媳婦便帶著五弟妹出門了。”
老太君看著長媳待小五媳婦果然親近了許多,心裡也歡喜,便忙朝們擺了擺手,“去吧。”
剛纔,宜寧郡主將要帶去安寧伯府的禮單拿出來給看了一遍,手筆大方且不說,看得出來,禮都是花了心思的。
宜寧郡主便帶著仍然有些呆呆的崔翎出了屋,臨走時,還不忘記吩咐邊的婆子捎上幾塊點心,“五弟妹剛起,一定肚子還著吧,等會上了馬車路上吃。”
崔翎壞了,像個聽話的小孩般,無比乖順服帖地跟著郡主到了二門,跟袁大郎行了禮,便貓著子上了馬車。
紅漆的食盒裡,裝的是玫瑰和槐花香餅,能填飽肚子,吃了也不會有異味。
忐忐忑忑,有些不安,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著宜寧郡主,“大嫂,那我真的吃了哦?”
郡主忍不住笑,“你真的吃吧,給你,就是讓你吃的,難不還是讓你看的?”
說是大嫂,其實年齡相差了十好幾歲。
眼前這吃得正歡的子又和的悅兒生得有幾分相像,所以宜寧郡主總覺得好像在看著自己的孩子。
心中不由生出一憐惜之意,語氣便也和了,“你在家時可曾讀過書?平時裡有什麼喜好?來,行路無聊,和大嫂說說話。”
若是換了以往,崔翎定以話搪塞。
但經歷了這幾日老太君食的洗禮,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在袁家的境和定位。
想了想,臉上便笑了開來,一邊吃著味的糕點,一邊婉轉而平和地將自己在孃家時的事挑著揀著說了一些。
好像也沒過多久,馬車忽然停下,外頭袁大郎渾厚寬和的嗓音響起,“夫人,五弟妹,安寧伯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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