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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瑩的聲音麥之后比平時的聲音渾厚了一些，了小孩的稚，聽起來很穩重。

徐民遠遠地看著，分開幾個月，好像長大了。

不僅長大了，邊的人也換了。

沈瑩致辭結束就下去了，和邵應曦還有幾個年輕的志愿者率先到了艾滋病患者中間，挨個和他們擁抱。

徐民和幾個同伴站在最邊上，幾個同伴很快就認出了沈瑩。

其中一個人推了一下徐民：“民，你看你那個，不是前些日子在咱們縣采訪的記者麼？我記得你跟關系好啊。”

徐民說：“嗯。”

——

沈瑩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徐民。

不，準確地說，是本沒想到自己還能和徐民見面。

上次離開的時候，他可是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給。

沈瑩一直覺得，徐民肯定是不愿意再見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是過客，轉眼就忘了。

沈瑩走到徐民面前，沖他微笑了一下，就像對陌生人一樣。

很公式化的微笑。徐民見過笑起來的樣子，沒這麼假。

沈瑩輕輕地抱住了徐民。這個擁抱持續了不到五秒鐘。

沈瑩準備收手的時候，徐民突然用力地環住的腰。

沈瑩毫無招架，和他的在一起。

徐民的呼吸很重，沈瑩現在什麼都聽不見，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沈瑩說：“不過氣了。”

徐民松開了，目火熱地盯著。

沈瑩被他盯得渾不自在。

不知道徐民為什麼來。他之前說過的，不會離開s縣半步。

已經做好了一輩子不見他的準備。現在他又出現了。

徐民問：“能單獨見面麼？”

沈瑩說：“我沒時間。”

徐民說：“那就等你有時間。”

沈瑩沉默。

徐民又說：“不會打擾你，只是見面而已。”

沈瑩說：“……晚上吧。我給你打電話。”

徐民說：“好，我的手機號是——”

沈瑩打斷他：“我記得。”

嗯，一直記得。就算從手機的通訊錄里刪掉，但腦子里忘不了。

徐民看著，輕輕地點頭。

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邵應曦過來了。

邵應曦見沈瑩一直在這里不走，以為是遇到什麼麻煩了，趕過來救。

邵應曦走上來，看了一眼徐民，又看向沈瑩。

邵應曦問沈瑩：“沒事兒吧？怎麼還不過去？”

沈瑩說：“沒事兒，遇到人了，聊幾句。”

邵應曦又看向徐民：“這位是？”

沈瑩給他介紹：“就是拍廣告的那個，上次在s縣采訪過他。”

邵應曦頓悟，點點頭：“怪不得看著有點兒面呢……哎別說，真的帥氣呢。”

邵應曦是沒心沒肺的那種人，年紀也不大，有什麼說什麼。

徐民認得邵應曦。

就是和沈瑩拍合照的那個男孩子。

現在見到真人，他不得不承認，邵應曦比他優秀太多。

他站在沈瑩邊，很配。

徐民對邵應曦笑了一下，說：“謝謝。”

邵應曦說：“哈哈，沒事兒。我和小沈兒先過去了哈，改天有機會再聊。”

徐民和沈瑩對視了一眼，然后沈瑩就被邵應曦拉走了。

**

做公益活其實是一件很累的事兒。

普通人和明星不一樣，明星做公益基本是為了洗白自己，沒有幾個是真正熱公益本的。

而且他們后都有團隊，每個環節都有人替他們設計。

但像沈瑩這種，基本上就是親力親為的。

一天下來，累得筋疲力盡。

走了太多路，腳腕和小肚都特別疼。

結束之后，給徐民打電話。

嘟了一聲，徐民就接起來了。

沈瑩說：“我忙完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徐民說：“電視臺旁邊那條路，超市門口，我等你。”

沈瑩說：“嗯，知道了。”

然后掛了電話去找他。

沈瑩很快就到了，到的時候，徐民在超市門口站著煙。

他的影和這座城市一點兒都不搭。

沈瑩走上去，問他：“吃飯了沒？請你吃飯吧。”

徐民搖搖頭：“沒吃。”

沈瑩說：“嗯，那我帶你去吃吧。”

徐民點頭，“哦。好。”

……

沈瑩帶著徐民去了附近的一家中餐廳，點了幾個菜，就把服務員打發了。

沈瑩問徐民：“為什麼來省城？”

徐民低著頭，沒說話。

沈瑩覺得他有些反常。

之前相的時候，時常都是他在問問題。

現在角好像顛倒了。

徐民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他看起來溫和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

“找到男朋友了沒？”過了一會兒，徐民抬頭問。

沈瑩臉上的表僵了下：“……嗯？”

徐民說：“今天去找你那個，看著跟你配的。可以試試。”

沈瑩冷了臉：“我的事兒不用你心。”

徐民問：“你還在恨我？”

沈瑩說：“沒有，你想太多了。”

恨……

怎麼可能。

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沒出息、犯/賤。

就算知道了他和林辰有染，還是喜歡他。

連罵他都舍不得，怎麼可能恨。

徐民說：“你好像瘦了。”

沈瑩下意識地了自己的臉，笑得有些不自然。

“是麼？大概吧。工作太忙了。”

徐民說：“多吃點兒，瘦了不好看。”

沈瑩說：“嗯，知道了。”

然后又是沉默……

好像的確是沒什麼可說的。

之前在s縣，他們之所以有那麼多話可以說，是因為涉及到了的工作。

其實沈瑩私底下不怎麼說話。

工作的時候，是不得已。

**

菜很快就上來了，沈瑩著米飯，小口小口地吃菜。

徐民一直沒筷子，直直地看著沈瑩。

沈瑩被他看得都不好意思吃了。

抬起頭來看著徐民，問：“你怎麼不吃？”

徐民拿起筷子，把視線從臉上移開。

“這就吃。”

“這家的菜好吃的。多吃點兒。”沈瑩笑著招呼他。

……

一頓飯就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

徐民不說話，沈瑩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

知道他敏/，所以特別怕自己說錯什麼話讓他不高興。

結賬是沈瑩結的，徐民來省城，不可能讓徐民再另外掏錢。

從餐廳走出來，他們兩個人一起走在路上。

沈瑩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說什麼呢？真不知道。

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電視臺門口，徐民看了一眼那棟樓。

徐民問沈瑩：“最近工作順利的吧？”

沈瑩說：“嗯……還好。老樣子。”

徐民又問：“那錢為什麼不自己攢著？”

沈瑩沒反應過來他問什麼，一臉疑地看著他：“……啊？”

徐民說：“就是你捐給防疫站的那筆錢。自己留著不行麼。”

沈瑩說：“那個錢是你拍的那個公益廣告后來賣版權得的。其實應該給你。但我想你不會要，所以就選擇了一個我認為合適的方式，把它還給你。”

徐民停下來，擋在面前。他起的下，死死地盯著。

“你覺得，我在意的是這個？”

沈瑩垂眸：“難道不是麼，我以為你很在乎他們的。”

沈瑩一直沒忘記，他每天二十四個小時，幾乎有十八個小時都是在防疫站過的。

也知道，他做臨終陪護很長時間了。

如果不是在乎，哪里會有人花這麼長時間呆在那里。

徐民說：“真傻。”

沈瑩：“……”

徐民了的臉，說：“以后別這樣了。”

不值得。

正常的孩子，賺錢之后第一想著的肯定是給自己買服，或者是給父母添置東西。

只有，跟個傻子似的直接把錢都捐出去了。

也不知道該說善良，還是該說傻。

沈瑩說：“我不要聽你的。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

徐民說：“別賭氣。”

沈瑩說：“我沒賭氣。而且我活著又不是為了錢，我以前和你說過了，我做記者是因為我真的喜歡這一行……或許你又要說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什麼的，但是我覺得我把錢捐過去是應該的。”

頓了頓，繼續說：“以后我還是會這麼做。”

徐民無奈地笑了。

不聽勸。

而且現在的態度，比之前在s縣的時候囂張了很多呢。

果然是……翅膀了，不需要他了。

不過，他更喜歡這樣的。

沈瑩的手機突然響了，掙開徐民，平復了一下呼吸。

是媽媽打來的電話。

沈瑩接起來：“媽？怎麼啦。”

沈媽媽問：“怎麼還沒回來，這都幾點了？”

沈瑩說：“……這邊還有點兒收尾工作呢，我帶鑰匙了，你們先睡吧。”

“那你早點兒回來，路上小心點兒。”沈媽媽囑咐，“不行就讓小邵送送你。”

“嗯，知道了……”

沈瑩答應下來，掛了電話。

沈瑩準備把手機放回包里的時候，被徐民一把奪走了。

沈瑩瞪他：“還給我！”

徐民問：“能把它送我麼？”

沈瑩說：“……你要是想換手機，我買一個新的送你。我手機里東西太多了，不方便。”

徐民說：“這個給我，你自己買新的吧。”

沈瑩耐著子解釋：“我手機里很多重要的東西，而且我沒有備份，都是工作的時候要用的……”

徐民說：“找個網吧，現在去備份。”

沈瑩：“……”

**

這是沈瑩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進網吧上網。

說起來也是可笑的，算是個沒有青春的人。

沒早過，沒逃過課，也沒去過網吧。

打架什麼的更是不會有了。反正一直活得中規中矩的。

到了網吧，沈瑩還是局促的。

還好徐民找了個角落，沒什麼人看著。

沈瑩把數據線連到電腦上，傳了一份備份文件。然后又設置了一通。

玩兒電腦玩兒得很練，徐民在旁邊都有點兒看不過來。

……

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把的東西備份完，沈瑩和徐民從網吧出來。

這會兒商場大多都還沒關門，沈瑩找了一家旗艦店，進去買了個新手機。

其實，一直都想送徐民什麼東西。但是不敢。

就是怕傷到徐民的自尊。

這次，他提出來要的手機，雖然很麻煩，但還是給了。

沈瑩的手機用了有一年半了，別人都在追流換新的，卻一直用這個。

是個有點兒舊的人，一樣東西用習慣了，就舍不得再換掉了。

沈瑩把手機卡卸下來，上到新手機里。

然后讓店員幫著把徐民的卡剪掉上進去。

弄好之后，沈瑩把手機遞給他：“這個已經好了……送你。”

徐民接過來。

兩個人從旗艦店走出來，找了個凳子坐下來。

沈瑩問他：“要不要我教你用？”

徐民點頭，把手機遞給：“我還真不會用。”

“其實很簡單的，一學就會了，有網的話就更方便了。你想看新聞什麼的都可以看到。”

沈瑩一步一步、耐心地教他。

基本功能教了個大概，沈瑩又說：“其實你可以注冊一個微博，很方便的。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最新新聞，還有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徐民“嗯”了一聲。

沈瑩把手機遞給他，“不早了，我該回家了。今天忙了一天，累。”

徐民問：“你家離這兒遠麼？”

沈瑩說：“不遠，公車十分鐘就到了。”

徐民說：“那走著吧，我走著送你回去。”

沈瑩有些為難：“你送我回去之后呢？你要怎麼回你住的地方？”

這里不是s縣，他肯定不認識路。

徐民說：“沒事。”

沈瑩說：“不用送了，反正你還呆幾天，明天我們還能再見面。”

徐民攬上的腰，“走。送你。”

他這一下力氣很大，沈瑩幾乎是被他拖著走的。

沈瑩抬起頭來看著他的側臉，心跳突然加速。

臉紅了。

沒錯，不管什麼時候，對徐民都抗拒不了。

**

走路回家的話，大概要二十分鐘左右。

沈瑩和徐民走得慢，用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小區門口。

十點多，小區門口已經沒什麼人了。

沈瑩停下來，看著徐民。

說：“我家到了，你走吧。”

徐民說：“嗯，看著你進去就走。”

沈瑩轉過，走了幾步。

徐民站在原地看著。

沈瑩突然又轉過來，一下子撲到了他懷里。

徐民將手上的腰，聲音有些啞。

“怎麼了？”

沈瑩沒說話，徐民能覺到，好像是在哭。

一一的……把他的服都給哭了。

“又哭？”徐民拍拍的后腦勺，“好好的，哭什麼。”

沈瑩咬了咬牙，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來親上他的。

徐民整個人都僵了，他的大腦一瞬間就空了——

反應過來之后，徐民反，把到角落的墻上，狠狠地住。

是他的。

他本來不想，親都不想親。

因為不想給希了。

可不懂，偏要他。

徐民把沈瑩在墻上，一只手從的脖子/到耳后的/，用力地摁住。

這樣，他們兩個就得更了。

徐民松開之后，沈瑩失去重心，無力地靠在墻上。

抬起胳膊來了，說：“徐民，其實我想你了。”

徐民沒說話，側的拳頭越收越。

“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想我的……”

“我也知道，我不應該喜歡你。”

徐民掐住的腰，“別說話了。”

沈瑩的聲音抖：“你讓我說完——”

徐民又重復了一遍：“別說話了。”

“我現在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沈瑩紅著眼睛看著他：“徐民，我真的喜歡你，你別說我年輕不懂事。你可以不喜歡我，也可以像你和林辰說得那樣玩我。但是你別不理我，行不行？”

“沈瑩！”徐民吼：“你他媽給我清醒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