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銳林鎩羽而歸,遠遠就看見秦宸在四張,待發現汽車影時眼睛便驟然一亮,然后興沖沖的跑了過來,秦銳林停下車,秦宸早已著車窗往里看,他從前面看到后面,甚至差點去翻后備箱,等反復確認車里真的沒有他媽時,秦宸便有點不高興了。
“我媽呢?”
秦銳林心沮喪,現在完全沒心跟秦宸折騰,便道:“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秦宸自然不會被他敷衍過去,“你說過會把我媽帶回來的!”
“……”
“哦!肯定是媽不跟你回來是不是?哼,誰讓你背著我媽跟別人好,我早就讓你帶我一起去的,沒準我媽見到我就心了,你偏不干。”
“你懂什麼。”
“我怎麼不懂了!”秦宸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你不就是想證明,比起我來我媽更在乎你嗎,不過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媽對我肯定比對你好一百倍!”
“那可不一定,你不知道你媽從前有多我!”
“以前的都不算,以后最疼最喜歡的就是我了!”
“……不可能。”
“哼!”秦宸氣呼呼的撇過頭,甩著手大步往后方走,他撅著,什麼緒都清楚的寫在了臉上,他著沒有盡頭的道路,心卻頗為惆悵,他現在好想他媽,可是他媽到底在哪里啊。
秦宸很擔心,他媽會不會因為不要他爸,就連他也一起不要了,想到這里,秦宸突然鼻子一酸,他不想當沒媽的孩子,否則zickler那群混蛋肯定又會嘲笑他的!
“媽……”秦宸拿手背了眼睛。
秦銳林走到秦宸旁,他蹲xia扶住兒子肩膀,輕聲道:“宸宸,你媽一定會回來的,相信我好嗎?”
“什麼時候會回來?”
“很快!”
“我媽不會原諒你的……”秦宸越想越到絕,他輕輕泣起來,語氣帶著一嗚咽,“爸,如果我媽不要你怎麼辦?你為什麼要惹生氣啊?我好想我媽,我想現在就見到!”
秦銳林不由心疼,秦宸很哭,就算被人打得鼻青臉腫也只會想著怎麼打回去,現在卻因為想媽而難過得哭了起來,他以前從沒考慮過秦宸的心,甚至以為秦宸活潑開朗就算沒媽也會活的很幸福,但現在他清楚意識到自己錯了,秦宸還是一個孩子,他需要來自媽媽的關懷,更想要像普通孩子那樣被媽媽抱在懷里。
“我帶你去見他。”秦銳林拭去秦宸臉上的淚水,“現在就去。”
在新歌錄制的過程中,向來很失誤的夏曦卻頻頻出錯,不是走音就是記錯歌詞,制作人急的滿頭大汗,偏偏夏曦卻表平靜,仿佛本沒發現自己所犯的錯誤,在第十次出現錯誤之時,制作人實在無法忍的暫停了錄制。
夏曦接到消息,便一聲不吭的坐下休息,他實在平靜的有些不對勁,整個人仿佛時刻游離在外。
制作人無奈找到姜廉,“夏曦今天好像不大對勁。”
姜廉自然比他更清楚,夏曦雖然上說沒事,心里肯定還被那件事困擾著,其實不怪夏曦,任何人到這種事大概都會到崩潰,秦銳林簡直就是極品中的極品,哪有人才剛離婚就跑來談復婚的,說出去肯定被人當天方夜譚。
但姜廉卻到束手無策,不知道怎樣去勸夏曦,夏曦曾經那麼喜歡秦銳林,又怎會一下子就放棄的干干凈凈。
“先休息一會吧。”姜廉笑道,“我過去問一下況。”
“好,夏曦要是不舒服,就讓他別勉強了,歌下次再錄也沒問題的。”
姜廉點頭。
夏曦率先發現姜廉,他了作痛的太,語氣平靜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姜廉一怔,然后故作輕松的坐在旁邊,打趣道:“既然知道還不趕快打起神來,你知道自己唱的有多難聽,我保證音放出去,你的會刷刷走掉一大批。”
“……”
這個笑話遭遇冷場,姜廉撓了撓頭,頭疼的想去把秦銳林痛扁一頓,當然,前提是秦銳林得毫無怨言的承并不反抗。
這個聽起來更像是天方夜譚。
“姜姐,我不是故意走音的,我會很快調整好狀態。”
姜廉心也沉了下來,“夏曦,現在問題不是錄音你知道嗎?我是擔心你,你從見過秦銳林之后就很不正常,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夏曦沉默了很久,就在姜廉以為他不會再回答時,夏曦突然低聲道:“我想起很多事,越想就越到不值,我以前為什麼會不顧一切的喜歡他,他究竟哪一點值得我這樣做?他從頭到尾都把我當什麼了,想要就要,想拋棄就拋棄嗎。”
“你能意識到這一點就夠了,夏曦,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再去想好嗎?”
“我也不想,但大腦總是會自發,我沒辦法去控制。”
“如果很累的話,就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夏曦決然道,“今天不把這首歌錄好,我是不會回去的。”
“你確定嗎?”
“確定!”
姜廉連同現場工作人員全程陪同,夏曦一遍又一遍的試著音,他樂好了很多,也不再像先前那樣頻頻出錯,他非常執著的做著這件事,仿佛要讓音樂將大腦完全占據,再擯棄掉現在滋生的雜念。
他撐的越久,神就越疲憊,每一個細胞都在提出抗議,在這種狀態下,夏曦卻還是將歌給錄了出來,等音樂漸漸收尾,夏曦走出錄音室的時候腳步都有些踉蹌,制作人見狀連讓姜廉帶人回去休息,自己則再次折返回錄音室。
夜幕降臨,夏曦走出大樓,就被迎面灌來的冷風吹得直哆嗦,但大腦卻陡然間清醒過來。
姜廉了一個懶腰,如釋重負道:“好了,回家!”
姜廉開車,夏曦則靠在座位上昏昏睡,他心神恍惚不全是因為秦銳林,夏曦清楚,他之所以這樣躁不安,很大部分原因是出于秦宸,他有多久沒見過這個兒子了?
夏曦捂住臉,他在強烈的愧疚跟自責中備煎熬,他當初將秦宸送到秦銳林邊,不過是期許能稍微挽回一點什麼,但他得到了什麼,除了骨分離的痛苦,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真他媽愚蠢!真他媽心狠!你怎麼配見秦宸,他一定恨死你了,你怎麼還有臉去面對他!
夏曦不斷謾罵著,他痛恨自己曾經的行為,卻無法讓時間再倒回去更久,他現在被困在局里,找不到一個兩全其的方式走出去。
夏曦現住在市區租來的公寓里,雖然租金不便宜,但貴在環境清幽、設計典雅,更重要的是,姜廉就住在樓下公寓,按姜廉的話說,夏曦住在這里有利于實時監控,防止失蹤事件再次發生。
汽車緩緩駛別墅,夏曦跟姜廉從地下車庫乘坐電梯上樓,卻沒想到會在電梯打開那一刻再次看見秦銳林。
夏曦目先落在秦銳林上,然后很快轉移到了旁邊的小孩,他一不的看著秦宸,仿佛要將對方每一個作烙印在腦海,秦宸白皙,五已顯出廓,他不安分的趴在秦銳林臂彎里,睫卷翹而濃,還無意識的砸著。
秦銳林始終看著夏曦,他表平靜,眼底卻猶如掀起一陣狂瀾,他往前微微踏了一步,卻又很快停下來,接著以一種期許而猶疑的心著夏曦。
姜廉將頭發的草一般,崩潰的低聲抗議道:“你怎麼又來了,還有完沒完啊!”
秦銳林毫不理會。
夏曦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他近距離看著秦宸,然后小心翼翼出手,他屏氣凝息,仿佛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作,他輕輕了一下秦宸,便又很快挪開手,低聲問道:“你怎麼又來了?”
“秦宸想見你,他剛才還哭了一場,我哄不住就只好來找你了。”
夏曦看了一眼秦宸泛紅的眼圈,心中復雜心緒難以言表,他很想用力抱住秦宸,卻又害怕對方會被驚醒,只好強住心頭的,轉而去摁房間的碼。
姜廉趁機溜到夏曦后,將秦銳林毫不客氣的擋在了后面。
秦銳林對姜廉這個電燈泡頗頭疼,他一手過去拽住對方,眼神示意道:你還不走?
姜廉眼神得意:我憑什麼要走!
秦銳林:我們一家三口團聚你好意思摻合嗎!
姜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企圖,有我在你什麼都別想得逞。
……
夏曦開了門,姜廉搶先一步跑進去,夏曦看了一眼后的秦銳林,還是自己先走了進去。
秦銳林認真打量著夏曦的房間,客廳寬敞明亮,給人賞心悅目的覺,雖然家不多,卻并不會顯得單調,沙發上放著枕頭和幾本書籍,茶幾上擺放著花瓶,還散發著香氣,他進房,便留的不想離開。
夏曦是個很干凈的人,甚至在這方面有些強迫癥,他見不得雜無章,總會將房間收拾的干凈整潔,偶爾還會添加一些點綴室的件。
秦銳林覺得很溫暖,前世夏曦死后,他經常會獨自待在對方的屋子里,但無論他呆多久,夏曦都永遠不會出現,他仿佛在做一個漫長沒有盡頭的噩夢。
但現在他終于從這個噩夢中掙出來了。
能再見到夏曦,已是他最大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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