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告訴百姓們,咱們王府的田,只收一的租子。”
“一的租子!”劉福震驚了,“殿下,如此低廉幾乎等同于讓百姓白白種咱們的地了,燕郡豪族的田產可是收八的。”
“本王何曾不知,但豈能因小利而失人心,只有如此才能收攏燕郡百姓為本王所用,不要忘了,除了燕郡豪族,夏季過去就是秋天了。”
劉福打了個寒噤,秋天就是北狄人來的時候了。
如今整個燕州聞北狄而變,他也不例外。
“小的明白了,這就去辦!”劉福轉要走。
“等等。”趙煦住劉福,“寒門絕不卑微,這天下是無數百姓的汗鑄的,還有,以后要自稱下了。”
“小的…下明白。”劉福回,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落。
這一刻。
燕王讓他去死,他也愿意。
隔日。
劉福起了個大早,在給王府田產招募百姓之前。
他還有件事要辦,那就是死張寒。
這段時日,張寒借王府之名干了不壞事。
他要首先要殺張寒給王府正名。
“本王初至燕郡,蒙上天恩賜,瘋癥得以自愈,然,王府王傅張寒于本王病中,幽本王,濫用權柄,數頒苛政致百姓困苦,罪大惡極,今日特斬其首于東市,以正王府威名。”
燕城東市。
這是府斬死囚的刑場所在。
此時,張寒跪在刑場中間,下面被前來觀刑的百姓圍的水泄不通。
刑場后的觀刑臺上,劉福已經不再是一副家丁打扮,而是穿上了王府王傅的專用服。
在他邊,還有一個中年人,一朱紅的袍,留著長須,品貌儒雅。
他不是別人,卻是燕郡郡守張康,張謙之弟。
昨日,他剛從燕州治所范郡回來,便從兄長張謙得知燕王瘋癥自愈的消息。
心中雖然不快,但他還是決定今日前去拜訪燕王,維持表面上的客套。
不曾想,半路上他遇到了押解張寒的隊伍。
打聽之下,得知王府換了王傅,要斬張寒,他只得先和這位新上任的王傅打招呼,隨他到了刑場。
“表哥,救我啊,救我啊……”
后的著亡命牌被劊子手拔下,張寒立刻了一大片。
扭過頭,他拼命向張康求救。
“表哥?”劉福故意斜睨了眼張康。
“大膽刑徒,臨到死期,還敢胡言語。”張康一陣心虛,他和張寒背地里的勾當不。
如今張寒淪為階下囚,他恨不得他立刻死了,免得把自己牽扯進去。
畢竟,一個瘋傻的燕王和一個正常的燕王是截然不同的。
他張家在燕郡勢大,但這燕郡終歸是燕王的封地。
名義上軍政大權,生死予奪,俱都歸于燕王。
“表哥,你真就如此無,不要忘了,我為你們張家做了多事……”張寒嘶啞著大。
“斬嘍,給我斬嘍!”張康拿起令箭便丟了出去。
令箭落地,劊子手收起刀落,一顆人頭滾落地上。
“張郡守,你這是何意?”劉福皺眉頭,這張康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
他是主刑,這令箭是他張康能丟的嗎?
“哎呀,罪過,罪過,下一時氣憤,竟忘了此事,還王傅責罰。”張康作揖,連連賠罪。
低頭的時候,角卻帶著不屑的笑意。
劉福的眼睛瞇了起來,但又瞬間展出笑容,燕郡豪族員之蠻橫,他算是會了。
“罷了。”
劉福轉過,不理會張康。
除了斬殺張寒為王府正名,今日他還有要事在,那就是為王府的田莊招募百姓。
不管誰丟的令箭,張寒的死已經引起了百姓的議論。
“原來,這政令不是王府所出。”
“就是,聽說燕王以前有瘋癥,怎麼可能下如此政令。”
“死得好啊,真是大快人心,看來燕王是個明事理的。”
“不用加稅了,太好了。”
“……”
嘈雜的議論傳來,劉福出笑容,而張康的臉卻十分難看。
很顯然,張寒的人頭挽回了王府的聲譽。
這對燕郡的豪族來說不是好消息。
百姓若是俱都歸心燕王,今后他們還如何漁利百姓?
他正暗自憂慮,就聽劉福又一句話,臉徹底變了。
“今日還有一事,燕王殿下疼惜燕郡百姓,王府有六萬畝田莊,招募百姓耕種,田產收只十取其一,有意愿著,可前往王府簽訂契約,叟無欺。”劉福大聲道。
“十取其一,我沒聽錯吧。”
刑場下的百姓立刻炸了鍋,激烈的議論聲響徹天際。
“我也聽到是十取其一。”
“還有這樣的好事,豪族的土地可是十取其八呀。”
“若真是如此,燕王真乃賢王啊。”
“……”
而在一些人討論之際,已有百姓悄悄離開刑場,向王府跑去了。
隨后,越來越多的人回過味來。
家里有田產的取通知沒田產的親戚,沒田產的則發瘋一樣要去王府一觀究竟。
沒多久,整個刑場的百姓都消失了。
“燕王殿下真是好手段。”張康似笑非笑,只這麼一手,燕王的榮譽便由黑變白。
毀了他和張寒故意既為張家牟利,又毀燕王府名譽的一石二鳥之計。
“殿下只是不想田產空著,張郡守無需多心。”劉福一笑,轉離去。
張康抬腳,想要去王府。
但轉念一想,決定立刻回張家,同兄長商議此事。
他歸家后,得知兄長貪圖暴利,拿出大量銀子和田產換取制冰之法時便不高興。
只恨自己當時不再燕郡,沒能阻止。
燕王來燕郡后,他勾結張寒,千方百計掏空王府的財產為的就是讓燕王府無錢,難有作為。
現在,全毀了。
只是他還沒走多遠,就見不青壯往王府的方向去。
心中狐疑,他立刻讓家丁前往打聽。
“二老爺,燕王府在招募親軍,一個月據說三兩銀子的餉銀,這些青壯都跑去參軍了。”家丁回來,一臉羨慕。
“三兩?”張康眉頭皺。
難怪這些青壯如此積極了,在燕郡一兩銀子就夠一家人過活了,三兩銀子就能過得十分舒服了。
而大頌尋常士兵的軍餉不過才一兩而已。
燕王這是把自己的親軍全給了大頌軍的待遇了。
“錢糧有了,百姓有了,現在兵也有了,這個燕王厲害啊,再這樣下去,燕郡就真是他燕王的了,不行。”張寒的死就在眼前。
張家曾與張寒背地里干了不見不得人的勾當。
如果真讓趙煦掌控燕郡,到時計較起來,張家的命運難說。
回了張家。
他找到正在遛鳥的張謙,把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一說了。
“此事,我已經知曉。”張謙冷笑,“制冰之法已到手,也就無需在意燕王府了,哼,他想在燕郡做大,簡直做夢!”
張康聞言大喜,“兄長已經有了對策?”
張謙輕輕點了點頭,他知道張康對他購買制冰之法不滿,但張康卻不知道他早有盤算。
對他而言,燕郡是張家的,任何人不能染指,包括燕王府。
畢竟稍有頭腦的人都能看出如今皇家的虛弱,或許用不了幾年,天下便會烽煙四起。
所以,他怎會讓燕郡落燕王之手,這可是他張家世中的本錢。
再者,北狄對大頌虎視眈眈,燕州隨時易主,但那時,他只要投了北狄人,照樣能掌控燕郡。
總之,有燕郡,他張家就有一切。
“先讓燕王得意幾日,我已令人聯絡了青風寨,等他們的人城,到時不管是瘋燕王,還是不瘋的燕王,都讓他變死燕王。”
“青風寨?妙啊,燕王被賊寇殺于王府,即便是皇上也只能干瞪眼,到時我們再圍剿了青風寨,還可立功……”張康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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