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從衛生所出來後,林詩讓徐晨他倆先送牧浪回家了。然後說自己還要去學校跟老師說道說道,讓他們別擔心。
“有什麼事給我說”牧浪寫了句。
林詩朝他笑了下,走開了。
到了學校後,林詩徑直向醫務室走去。
李琛和校醫已經走了,過來的時候聽路過的人說下午的比賽還要正常進行。
走上樓,還沒到二樓,就看到程劍鋒坐在臺階上發呆。
注意到來人後,他將視線抬起點,看到了林詩冷淡的神。
“馬菲菲呢?”林詩問他。
程劍鋒站起說︰“回家了。”
林詩走上臺階,站到了二層上。
倚著牆,雙臂環。
“你鬧出這麼大事來,老師也沒罰你?”的語氣輕浮。
程劍鋒看了一眼,沒說話。
“喲,你擺這可憐樣給誰看?馬菲菲跟牧浪,哪個不比你慘?”
程劍鋒張了下,但又把話憋了回去。
林詩出了口氣,繼續說︰“我不明白啊,牧浪到底做什麼了,讓你這麼記恨?”
沒等他說,林詩又補充道︰“因為沒給你騰空,害你尿子了?”
“放屁!”
這話直接讓程劍鋒炸了。
林詩不慌,追問︰“那為什麼?至于用這麼損的招數。”
程劍鋒脾氣回來了點,皺著臉說︰“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他什麼人?”
林詩見地被噎住了。
咬了下下,然後從牆上移開說︰“我不是他什麼人,但我是這件事的直接關系人,牧浪沒澄清的話,我很可能就被當做‘罪犯’了。”
說完,程劍鋒撇開了頭。
林詩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一米八幾的男生一個個都這麼墨跡。
“我說,你能回答下問題嗎?怎麼開始裝啞了?”林詩蹙眉。
程劍鋒整個人還是怔怔的,林詩繼續在他面前絮叨。
走廊的窗戶開著,一棵榆樹挨著窗外,有蟬已經在上面落腳,在被日烤得炙熱的空氣中長鳴。
“我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吱——吱——”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
“吱——吱——”
……
耳鳴,頭鳴,聒噪。
程劍鋒深呼吸了幾口氣。
“我不服他!”
他積蓄滿力量吼出來,林詩愣住了。
“就看他不順眼。憑什麼他一啞還那麼多人跟著他?又不天天來學校,一群傻見了他還當老大供著,整天拽著個臉拿眼使喚人,草。”
程劍鋒說完,長出一口氣。
林詩冷呵一聲。
“就為這事?你腦子有病吧?”
瞪著程劍鋒︰“人家跟誰跟誰,關你什麼事?自己酸了自己反思去,人家哪哪好了,自己哪哪不好,想著把對方坑了,自己就能當頭兒了?想屁吃呢。”
“小孩兒脾氣。”說。
程劍鋒聽這話,也呵了一聲,直視的眼楮︰“你不也是?跟家長鬧個別扭就直接離家出走,不比我還稚?”
話聲落地,蟬鳴也進了休止段。
氣氛變得寂靜。
對視了會兒,林詩嘁了一聲︰“不到你說。”
說完,轉下了樓,留程劍鋒一人在那沉默。
下午的比賽照常進行,出問題的三對組合全部按退賽理,跟他們做對手的組合直接晉級下一。
牧浪在家里歇了半天,到傍晚飯後,他戴著口罩來場了。
三項決賽不同時進行,也就是說有三場比賽,時間大約需要三個小時。
有不來看比賽的學生都到教室里去拿凳子,搬到場上坐著看。
六點半,馬上就要日落,場上的燈已經開了。
牧浪把兩個人的凳子放好,坐下來。
林詩坐他旁邊,嘆了口氣︰“要是沒出意外,現在咱倆應該進決賽了。”
牧浪點了下頭,遞給一瓶水。
先進行的是雙的比賽,然後是男雙,最後是混雙。
雙的比賽結束後,牧浪去了衛生間。
洗完手出來後,他看到背靠在牆上的程劍鋒。
程劍鋒雙手著兜,轉過,眼楮盯著地面,然後抬起頭來,視線看著別。
“上午的事,對不起了。”說著,他盯了牧浪一眼。
沒等牧浪給出反應,他從牧浪旁過,撞了下他的肩膀。
“走了。”
牧浪轉過,看他沿著路走遠了。
沒見過他這麼坦的樣子,牧浪覺得有點麻,聳了下肩回場了。
混雙決賽的兩隊剛上場,林詩才發現劉家兄妹進決賽了。
朝兩人揮了下手,喊︰“加油!”
劉輝和劉雨也朝笑著揮了揮手。
林詩拉了下牧浪的角,指著場上的兩人說︰“看見了吧?那兩人上午還白的,現在都快融夜里去了。”
牧浪看了眼場上的兩人,笑了,還真是。
比賽開始,林詩看著場上的賽況,里不停地碎碎念。
第一局結束,劉家兄妹18-21輸了。
局間休息,林詩往場邊靠近了點。
給兩個人說︰“別總是打直線球呀,對手個兒那麼高,兩步就接住了,多打點對角球,他們轉不靈活,接發球也得有點威脅啊,你們現在在對方的節奏里,對面可打得太舒服了。”
劉輝和劉雨一邊喝水,一邊點頭。
“林姐厲害呀,國家隊教練水平。”旁邊的人吹捧著。
“不行啊林姐,你這單獨給他們開小灶,可不公平。”
“這不得給我們也說說?”對手也面向這邊開玩笑。
林詩一笑︰“你們優勢那麼大,有什麼好說的?”
眾人鬧哄了會兒,休息時間結束了。
第二局開始,兄妹倆注重了線路的變化,形勢反轉了。
兩個人按林詩的提醒部署戰,越打越順,最終2-1逆轉取勝。
現場響起了掌聲,李琛走到場給雙方頒獎,冠亞軍都有一張獎狀,另外冠軍還有一對羽球拍,亞軍有一對保溫杯。
劉輝和劉雨跑到林詩面前。
“這球拍給你吧,沒你我們贏不下來。”劉雨說。
林詩擺了下手︰“不用,我不缺這東西。”
兩人推辭了會兒,劉輝和劉雨才拿著球拍走了。
場上的人逐漸散了,牧浪拿起凳子準備搬回教室。他剛把兩凳子摞起來,李琛走了過來。
“牧浪,過來。”李琛拍了下牧浪的肩膀。
林詩在一旁看到了,估計李琛是要問問牧浪怎麼樣。
“你過去吧,我搬教室去。”說,“一會兒你就別等我了,我放下凳子就直接回去了。”
說好,牧浪跟著李琛走了,林詩搬著摞在一起的凳子往教學樓走。
一路上,好多人都問上午出什麼事了,敷衍地說是場誤會,沒大事。
把凳子放回教室,發現桌膛里又多出一些書,估計是趁這段時間扔進去的。
收拾了收拾桌膛,把幾封書裝到兜里,關了教室的燈出去了。
剛拉上門,右側傳來了聲音。
“林詩。”
馬菲菲站在那。
林詩轉過看。
馬菲菲注視著的眼楮說︰“對不起。”
“啊?”林詩呆了下,不懂為什麼要對自己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馬菲菲低下頭,抿了抿,最後俯朝林詩頷首,轉離開了。
林詩不著頭腦。唯一有關聯的事也就是上午的事,但馬菲菲是害者呀,為什麼要給說對不起啊。
思來想去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
周一開學,林詩聽到了消息說程劍鋒轉學了。
“不會是被勸退了吧?”說。
徐晨搖頭︰“應該不會,他家給學校捐了不東西,憑這關系也不會勸退他。”
尚志和猜道︰“我估計他是覺得沒臉待在三中了。”
牧浪表示贊同地點頭。
正聊著,王素從後門進來把林詩了出去。
“周六又出事了?”王素皺著眉。
那天表演完就送小朋友回兒園了,之後又去辦了點事,後來才聽到別的老師給說了那件事。
林詩點了下頭︰“不過沒關系,已經說清楚了。”
王素嘆了口氣,抬起右手搭在的肩膀上。
“說真的,林詩,我們這里的學校不適合你,我希你還是考慮考慮要不要繼續待在這。”
看得出王素是真心為著想,林詩朝一笑。
“我明白。”
“對了,最近有和你家長聊嗎?”
“嗯…聊了。”
林詩猶豫了下,想到之前爸給說的過幾天來見,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哄騙的。
“那行,跟家人保持聯系。”
說完,也打上課鈴了,林詩回了教室,王素也從前門進了教室,開始上課。
林詩坐下後,想了想之後打算,大概是不可能在這長久地待下去的,但是要走的話……
瞥了眼牧浪。
風輕輕從窗戶吹進來,後面的窗簾被揚得很高。
林詩拿筆在紙上寫了句話,推到牧浪的課桌上。
“5.5 我的生日”
牧浪看完這行字,朝向林詩。
直著上,正在看黑板,角,有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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