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眾人保護在中間的曲蓁,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慌不忙,揚聲道:“戲也看夠了,還不現?”
在說什麼?
誰看戲?
難道是急瘋了?
眾人正胡思想的時候,就覺得眼前一花,一道黑的人影出現在對峙的兩方中間。
此人著黑甲戰袍,玄鐵蒙面,后的披風紋著九朵暗紅的祥云紋,他一出現,公堂上溫度驟降,氣氛冷森然,仿佛著濃郁的殺意。
護在曲蓁面前的幾人神張,忌憚的往后退了兩步。
“你是誰?闖公堂,可是死罪!”縣太爺扶正頭頂的烏紗帽,躲在衙役后,怯怯的探出個腦袋。
黑云騎首領沒說話,掏出一塊通墨黑的令牌,致繁復的夔龍紋中間,鏤空雕刻著一個“宸”字。
縣令瞇著眼,待看清楚后,瞳孔驟然,的險些從椅子上下去,“這,這是……”
不等他說完,黑云騎首領直接收起令牌,問道:“你打算怎麼置?”
“啊?哦,此殺人害命在先,大鬧公堂在后,罪無可恕,當以極刑。”縣太爺下意識的答道,腦子一片混沌。
那位殿下怎麼可能出現在筍溪縣?
是他眼花了?不,不可能!
天底下敢用“宸”字做封號的,唯有他!還有這黑甲戰將,瞧著,瞧著像極了傳聞中鬼影無蹤的……
一樁殺人案,竟然驚了殿下嗎?幸好他機智,這麼快就結案了,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是那位殿下,難道是他鴻運來了?
黑云騎首領面下的眼驟然一沉,“沒問你!”
這種人也配和他說話?
“嗯,啊?”
縣太爺先是應了一聲,隨即發現有哪里不對勁,后知后覺的看向黑云騎首領,不是問他,那是問誰?
他忽然想起來,剛才是曲蓁說話這位大人才現的,難道……
他看向曲蓁,心中一涼,不,不是吧?
不止縣太爺,百姓們也都認出了是當時在城門口遇見的那人,看著縣太爺對他畢恭畢敬,心中紛紛猜測著他的份,他是來幫曲姑娘的?
曲蓁對眾人安一笑,正巧撞上了縣太爺驚懼的視線,隨意的問道:“怎麼置都行?凌遲也行?”
一早就發現暗有人跟著,馬車里那人中奇毒,能得黑云騎護衛份定然萬分貴重,猜過幾位皇子王孫,原以為已經足夠尊貴了,卻沒想到居然會是他!
宸王殿下!
先帝第九子,當今陛下尚存在世唯一的兄弟,九皇叔容瑾笙!
天底下關于他的傳聞多如牛,文人學子推崇備至,邊關外敵聞風喪膽,無論天下為他掀起多狂瀾巨浪,他都只在王府之中臥看閑云落花,如云端神祗,不肯踏紅塵半步。
是世上能解九皇叔之毒唯一的指,黑云騎不會讓出事。
自己送上門的人不用白不用,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百姓和衙役們打起來,那事的質可就變了!
暮霖多也猜得到這人問這話有所圖謀,但既然主子的安危寄托在上,自然是要欠他們人越多越好。
“嗯,你想怎麼置都行。”
如此狗,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殺了也就殺了。
不過這人著實膽大,不是大夫嗎?怎麼還會仵作的差事?
主子說的沒錯,比汴京那些名門閨秀可有趣多了。
縣令聽著二人的對話渾發,驚恐的看著曲蓁,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宸王殿下的人是來給曲蓁撐腰的?聽他們說話的語氣還十分稔,這怎麼可能!
曲蓁區區一個鄉野賤民,怎麼可能和高高在上的宸王殿下有牽扯?
縣太爺嚇得六神無主,生怕當真開口要殺他,“曲,曲姑娘,本,不,是我,我剛才豬油蒙了心才,才……”
他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急得嗓子冒煙,早知道有這樣的機緣,他肯定把高高的供著哄著,哪里敢說半句重話。
“不想殺我了?”
曲蓁挑眉看他,心中對于這種墻頭草厭惡至極,但也清楚,大盛皇朝百年國祚,世家大族盤錯節,員勾連,貪贓枉法者不在數,眼前這人,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不,我哪兒敢啊,姑娘結識此等貴人,怎麼也不提前……”
縣太爺滿是皺紋的臉笑得一堆,揮手斥退了衙役,說話輕聲語,生怕嚇到。
暮霖尋了椅子坐在一旁,不加置喙,朝中多的是這種見風使舵的人,看多了也就司空見慣,他倒是有些好奇,會怎麼置這個昏庸無能的縣!
“所以,我是否認識權貴,是縣太爺的斷案標準嗎?”
曲蓁冷嗤,再不理他,視線越過重重人海,最終定格在正往外溜去的兩人上,“把他們拿下!”
一聲令下,張廣夫婦的形猛地僵住,被堵在外圍的幾個壯漢立即堵住,扭打著送了回來。
“曲蓁,你個賤人,你是要公報私仇嗎?”張王氏扭著子,連踢帶踹,破口大罵。
同樣被押著的張廣也面鐵青,“曲蓁,你莫要仗著有幾分本事就欺人太甚,小心遭報應。”
“報應?”曲蓁聲音猛地抬高,“那你凌辱黃秀蓮,害命之時,可有想過會遭報應?”
什麼?
公堂之上,雀無聲。
半響,傳出錢小六弱弱的聲音,“曲姑娘,你是說,是張廣殺了黃秀蓮?這……”
這實在是有些離奇啊!
“你胡說什麼?我可是和那位霍將軍一起去的破屋,你該不是想洗嫌疑想瘋了吧,竟然隨意扣殺人的帽子!”
張廣也沒想到曲蓁一開口就說這話,先是一愣,隨即聲音拔高,大怒反駁。
“先別急著反駁,免得待會證據拿出來,臉都被打腫!”
曲蓁看向縣太爺,眉頭一挑,“難道還要我教你怎麼審案嗎?”
縣太爺聞言微怔,立馬讓衙役收起佩刀,重新升堂,他怎麼也沒想到曲蓁竟然會讓他繼續往下審。
但只要不是擼了他頭上的烏紗帽,做什麼都行。
圍在曲蓁周圍的百姓也如退般退了出去,在外面旁聽審案,他們知道,有這位大人在,斷不會再讓曲姑娘蒙冤屈。
“我倒要看看,你準備怎麼胡扯!”張廣被迫跪在堂下,目狠的盯著曲蓁。
“趁著還有時間多說兩句,不然以后就沒機會了。”
曲蓁掠過他眼中的兇,面不改的回了一句,看向在旁的仵作,“你再問你一遍,黃秀蓮的致死傷是什麼……”
仵作正躲著裝明人,冷不丁的被點名,渾一哆嗦,在縣太爺復雜的打量中,聲說道:“是,是被掐死的……”
他話落,公堂上驚堂木乍響,縣太爺吹胡子瞪眼的看著他,“大膽仵作,先前為何謊報死因?”
“小的,小的……”
仵作哆嗦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曲蓁問這話,不是想看他們裝腔作勢的,縣太爺明擺著是要把事兒都推到仵作頭上去。
第一次可以說是被仵作蒙蔽,那第二次自證清白后,執意要拿頂罪,難道也是被人蒙蔽?
“好了,有個最直觀的證據,能證明,人不是我殺得!”
曲蓁說著,對著仵作招招手,示意他過來,親自蹲下掀開黃秀蓮的下,出被撕扯破碎的里……
形擋著,其他人也看不到況,被作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是做什麼!真是有辱斯文!快,快穿上!”
縣太爺捂著眼睛大喊道。
眾人看作,嚇得連忙別開頭。
暮霖面下的角了,這人……還真是不避諱!
“驗!”
曲蓁單說了一個字。
仵作不敢忤逆,剛蹲下就看出了問題,里怎麼會被撕扯這樣?先前被擺擋著,竟無人發覺。
他要早發現,何至于做出這麼可笑的假案?
先前為敷衍了事,他只簡單的查看了腹部的傷口,并未查看其它,這一驗才發現,都是問題。
他面古怪的看著曲蓁,這姑娘,是了嗎?
“怎麼了?說話!”
縣太爺也奇怪曲蓁口中那個直觀的證據是什麼,急忙問道。
仵作沉默片刻,語出驚人:“黃秀蓮,是被先凌辱后行兇,也就是被人殺的!”
一語出,滿堂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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