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逐漸蔓延。
周景病尚未好的利索,熬了藥喝下去後便準備休息。
雖然已是夏季,但山間的夜晚還是冷的出奇,三人除了把門窗關外,都要蓋上厚厚的棉被才行。
這一晚三人都睡得很早。
周景喝了中藥,又用熱水泡了腳,頭剛接到枕頭就昏昏睡去;蘇言因為下午看書太久的緣故,困的抬不起眼皮;至於向南,他白天背著周景跑來跑去也耗費了不力,進被窩裡不久便打起了小呼嚕。
夜中天,宿舍裡安安靜靜,只聽得到三個男人呼吸的聲音。
向南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的人像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夢裡的他把周老師在下面,肆意的在周老師白皙的皮上,一邊一邊裡還冒出些他聽不太明白的詞語。
周老師也有些不像平時的他,微張著,眼神迷離,從嗓子眼裡發出忍的聲音。
看著周老師痛苦的神,向南立刻就停下了作,可周老師卻出雙手,抱住他的脊背,在他耳邊要他繼續。
向南有些不解,何為繼續,要怎樣繼續?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周老師呢,怎麼也在這裡?但讓向南到意外的是對於這個奇怪的夢境,他並不排斥,甚至在心底裡還有一驚喜。
他尚且不明白這個夢境代表什麼意義,但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被濡的床單與,向南破天荒的對自己的產生了一恐懼。他下意識就在宿舍裡尋找周老師的影,可他睡得太沉起的太晚,周景跟蘇言早已收拾好去了學校裡。
不知怎的,看到周景不在,他居然鬆了口氣。
想想也是,如果弄髒床單跟服的事被周老師知道的,雖然周老師脾氣好不會怪罪自己,可連他自己都覺得於心有愧,無再面對周景。
他換好服,發現周景把蒸好的紅薯給他在鍋裡熱著,小米粥也還有剩餘。
向南癟了癟,簡直想立刻就沖到周老師的面前,但是現在還不行,他必須把床單跟服洗乾淨之後再去跟周老師見面。
怎知還沒洗多久,就見門口一個人影越來越近,口裡還周老師周老師的著。
向南放下洗盆走了過去,發現來人正是江雨。
江雨臉蛋兒紅撲撲的,紮著個馬尾辮,手裡挎著一個竹籃子上面蓋著藍的布,見到向南後便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家,周老師呢?”
“周老師上課去了。”向南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上課?”江雨有些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有沒有搞錯啊,他可是病人。”
向南咧開,笑呵呵的說:“已經好了,周老師現在很健康。”
“健康個蛋蛋,從沒見過這麼虛還不惜自己的人,仗著現在年輕就為所為,等以後老了就後悔去吧!”
江雨很生氣,的確是對周景很有好,可周景不拿自己當回事兒這一點讓尤其看不慣。
明明走的時候提醒過他,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可他居然敢第二天就上課去。
老師這活兒本來就很要命,站在那裡一站一個小時不說,嗓子也不能停,很多老師到了中老年都會犯職業病,更何況周景自己本來就虛。
江雨是從醫的,最討厭病人不惜自己,偏偏這個病人還是周景,讓更是氣不打一來。
但跟周景沒親沒故,想必的話周景也是聽不進去,所以只能自己氣自己。
倒是向南,聽了的話出若有所思的表。
江雨歎了口氣,無奈的將竹籃子遞到向南手邊:“給,這是我家這幾天下的蛋,送給周老師補補。”
“為什麼?”向南有些怔愣,因為蛋在要啥沒啥的村裡算是很高等級的營養品,這一竹籃子蛋最起碼有幾十個,江雨居然要送給周老師,而且不收錢。
江雨雙手叉腰,調皮的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直接就道:“還能為什麼,我看上你們家周老師,想娶他回去唄,這一筐蛋算是聘禮,收了我的蛋就是我的人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也不懂,周老師白給你重取名字了。”
“不行!不行!周老師怎麼能是你的人!”
向南急了,他的確單純,不懂什麼人世故,但聘禮這個詞還是懂的,而且什麼收了蛋就是的人,世界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在他心裡周老師就是周老師,不會屬於任何人,就算周老師真的要跟另外一人走,那個人也只會是他,不可能是別人。
江雨不服氣的說:“你急什麼,等周老師回來了讓他自己決定。”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向南急躁的將蛋筐塞進江雨懷裡,“蛋你拿走,才不要你的東西!”
說罷,他就轉離去,反鎖上了門,無論江雨在外面說什麼都不聽。
門外約傳來江雨喊的聲音,向南拱起子,後背著木門,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江雨的話仿佛一針,狠狠刺進了他的腦子,讓他頭疼裂。
向南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周景,想見他,想聽到他的聲音,想把頭埋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恍惚之間,他仿佛聽到周景在他耳邊溫的說:“我一直都在你的邊,哪裡都不會去。”
向南垂下腦袋,用手捂住臉,從腔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
他知道自己很貪心,甚至得寸進尺,可他是多麼的希能永遠都跟周老師在一起。
沒有別人,就他們兩個,永遠永遠的在一起……
時間一眨眼過去。
到了十點左右,周景了眼教學樓的窗外,終究是沒看到向南悉的影。
談不上失落,只是有些擔心。
沒來得及回宿舍看一眼,便從蘇言那裡聽說,他下午必須去縣城一趟,所以學生就要暫時麻煩周景幫忙看著。
蘇言有些興的告訴周景,是媽媽要來看自己。
原本只是說把資料書寄到縣城就行,怎料到想念孩子的母親買了書不說,更是親自拿著資料跑到了縣城裡。
一想到可以看到許久不見的母親,蘇言就激的不行,無論如何也要去一趟。
只是周景還生著病,帶自己的班都很吃力,所以蘇言就說:“不然還是給學生放假吧,反正我們的進度也不張,你不要累壞了。”
周景搖了搖頭:“昨天就放假,今天再放家長會擔心,我還撐得住,讓學生們上自習也可以。”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我媽會跑過來,年紀大了,實在是不忍心讓走山路來這裡。”蘇言著鼻子,有些歉疚的道。
“這是好事,你要開心點兒才行。”能來這裡支教都不容易,能見到親人,周景是真的為他到開心。
“嘿嘿,謝謝周老師了。”蘇言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我要趕車,就先走一步了。”
周景點頭道:“路上小心。”
蘇言朝他揮了揮手告別,轉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周景著蘇言遠去的背景,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方才轉走向教學樓裡。
蘇言趕慢趕,終於趕上了十二點的那班小中,趕在下午六點的時候到了縣城裡。
蘇媽媽就坐在車站附近的臺階上,看到兒子出現,慌忙拿起墊在屁下面的報紙迎上前去。
“兒子,你咋瘦這個模樣了!”
蘇母心疼的不行,連聲哀歎,甚至起了讓蘇言現在就跟他回去的心。
蘇言沒心沒肺的笑著對母親解釋道:“沒瘦,只是了,你看你兒子的。”
說著,他起袖子,給母親努力凹了個健先生的造型。蘇母看著兒子那弱的不行的,一下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個臭小子,就會逗媽開心。”
看到母親笑,蘇言也跟著笑,久別重逢的母子二人之間,充滿了親的喜悅。
蘇言著肚子道:“我好,咱們先找個飯館去。”
做了六個小時的車,蘇言早就的不行,於是打算跟蘇母找個地方坐著邊吃邊聊,看到蘇母手裡還拿著張舊報紙,便接過來想找個垃圾桶扔出去。
好巧不巧,扔之前他瞥了一眼,就這麼一眼,直接讓他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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