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為了這筆收購,他才不會浪費時間跟這個豬頭似的暴發戶一起泡吧。
“誒,你們那個,那個誰……他怎麼沒來?”吳勇將襯衫從腰帶里扯出來,一只手上自己的肚皮,還不忘往旁邊陪酒的里塞一支香煙。
“哦,卓老板沒空呀,這不是讓我來給您賠罪。”馮勝浩一仰脖整杯酒下肚,向吳勇了杯底。
他的余落在不遠那個男孩上,見他猶猶豫豫半天不過來,干脆起招呼:“服務員!”
冉緒被馮勝浩忽然出聲嚇到了,心下一橫,琢磨著反正這里還在大廳,再說馮勝浩看上去也不太像個滿肚子壞水的人……先過去看看況吧,到底他們還是顧客。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冉緒是南方人,普通話雖然還算標準,但咬字總帶著點含糊的尾音。
勾人。
吳勇在冉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盯上他了,那目像蛇信一樣過面前的這個男孩。
的黑頭發,順服搭在額前,致的五,小西裝穿在上有點寬大,但又在腰部束,勾勒出清瘦又人的線條。
“你們這兒服務生都照著什麼標準找啊?”吳勇開了口,笑瞇瞇看著冉緒。
“啊?”冉緒沒反應過來,抬眼就對上吳勇堆滿褶子的胖臉,下意識后退一步,心想著,這還確實是個“知名”人……丑,實在是太丑了。
兩只眼睛本來就小,現在更是只剩下一條,眼眶下面泛著烏青,鼻頭上還長著一顆紅腫的痘,一副縱過度的樣子。
外貌也不是全部原因,主要是這個吳勇上流出的那種猥瑣氣息,實在是讓人沒法心生好。
“是不是誰漂亮就招誰?”吳勇拽住冉緒的手。
“先生?!”冉緒顧不得驚訝,連忙將手出,“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嗎?沒有的話,我就……”
“我有。”吳勇也不惱,坐回位置上,手點了點桌上的酒杯,“把酒滿上。”
把冉緒招過來的馮勝浩卻在這時候不說話了,他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冉緒,起說要去解手,就這麼把冉緒和幾個陪酒晾在吳勇邊。
舞池還在播放著高分貝音樂,今晚人多,服務生各忙各的,誰也沒往這邊看,冉緒沒轍,只能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忍一會算了。
他拿起起酒,按照吳勇的吩咐,給桌上幾個杯子挨個倒滿。
可吳勇哪能讓他就這麼順利,一手,“不小心”就掉桌子上一個玻璃杯,霎時碎片飛濺,水漬和殘渣剛好落在吳勇的腳邊。
“哎呀,我這是喝得有點多。”吳勇假模假式了自己的太,“弟弟,還得麻煩你把這里收拾一下。”
冉緒哪怕是再遲鈍,也從他的目中讀出了不懷好意,他不打算真的聽話蹲在吳勇腳邊給他收拾東西。
他欠了欠:“先生,您稍等我去找保潔過來。”
“找什麼保潔?”吳勇將音量揚高,“就碎在這里,萬一扎到人怎麼辦?你們這里的服務靠不靠譜啊?!”
“先生,您稍等,我很快……啊!”
冉緒被吳勇再次拽上手腕,這次吳勇用的力氣很大。
事發突然,還沒等冉緒反應,他已經以一個非常不舒服的姿勢摔在卡座上:“先生!您這是做什麼?!”
冉緒慌了。
他早聽說娛樂場所常有一些有錢人的齷齪事,但這些種種從來沒發生在他上過,或許是幸存者偏差,他周圍的同事也都一直工作得好好的。
偶爾有喝醉鬧事的,但那也是數。
周圍陪酒的幾個姑娘抿笑起來,其中離吳勇最近的,直接笑得靠在他的肩頭上:“吳哥,你看人家小弟弟還跟只兔子似的純呢,你就別霍霍人家啦,我們這幫姑娘們等著你呢。”
冉緒趁機想從吳勇手里掙,卻被他拽得更。
吳勇的表已經毫不加掩飾,直接手上冉緒的臉:“純啊,純才好,像你們這幾個老娘們,誰知道你們都上過多張床了,能跟人家比嗎?”
冉緒歪過頭:“你干什麼!放手,我不是出來賣的,我只是服務生!”
“服務生,呵呵,到床上服務唄。”吳勇就這樣湊過來。
冉緒想也沒想,下意識手想要擋開他的臉,卻像是扇在吳勇的臉上一樣。
“啪”,清脆一聲。
幾乎是在瞬間,冉緒就意識到不好,他大聲向旁邊呼救,聲音卻被吳勇的手掌堵住。
“媽的,什麼賤貨也敢打老子?!我他媽就算今天在這里強了你,你信不信也沒一個替你出頭的?!”
冉緒此時已經不太能聽清吳勇在說什麼,他只知道現在必須想辦法逃開,他一邊掙扎,一邊努力將口鼻從吳勇的手掌下鉆出——吳勇捂得太死,他快要不上氣了。
那滿的男人欺而上,連帶著一奇怪的狐臭,卡座上的男孩幾乎要流出生理眼淚。
吳勇蟲上腦,一個勁兒著制服領子,冉緒就趁這個機會,突然屈膝頂在那人的小腹,伴隨吳勇大罵出聲,冉緒得以呼吸,他連滾帶爬翻下卡座,顧不得手掌直接撐在了剛才滿地的碎玻璃上。
一時間,腥味充斥了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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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馮勝浩夾著電話,在洗手池前面對著聽筒發牢,吐槽吳勇不但長了個豬樣,還長了個豬腦子:“房租抵20%份,他也真敢想……這種傻叉,本沒什麼腦子,要我說你本用不著試探……哦,我想起來了,你這事其實還算假公濟私啊,是吧?”
后面一句話純屬揶揄,馮勝浩挑起眉,了兩張紙手。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馮勝浩展壞笑:“行啦,我幫你看著,嗯,時間差不多了我出去看看,別到時候……”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卻驟然看見圍繞著7號卡座的。
“我,他媽的怎麼見了?!”馮勝浩驚呼一聲,掛掉電話沖了上去。
·
手掌在地面上的第一覺是涼,直到旁邊的陪酒起來,冉緒才發現自己的手掌已經被染一大片紅。
他盯著自己的右手,久久沒能回神。
周遭已經一片,馮勝浩一把推開人群,顧不得自己面的西,直接半跪在地上看向冉緒,心里慌得不行:“你怎麼樣?”就這麼一會時間,沒想到那個姓吳的真能把人整見,馮勝浩氣得牙。
那頭經理已經帶著安保將吳勇和冉緒隔開,俯首帖耳勸說吳勇,讓他別跟冉緒計較,那麼多男男再挑一個別的就是。
吳勇冷哼一聲,脖子上的也跟著抖三抖:“誰稀罕他這麼個瘸貨,要不是他不識抬舉,我犯得著跟他置氣?”
周圍人應和說是,說吳總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個瘸子計較。
那些話說得難聽,就連馮勝浩這種一向沒什麼良心的主兒,也忍不住皺眉,他將冉緒扶到一邊去:“你的手,最好趕去包扎一下吧,好看的手,別到時候留疤。”
冉緒聽不進去,他沉默地拖著挪到員工更室,一言不發抓起自己的書包向外走去。
他很想跑,沖進冬夜的冷風,緩和自己口燒起來的怒火。
但他沒辦法奔跑。
走出minority大門的一瞬,冉緒就跟一個往里走的人影撞了個滿抱懷。
他心不好,低聲說了句抱歉就要繞開,卻被那人拉住手腕。悉的木質香飄散在空中,味道不算濃郁,卻非常出挑,冉緒幾乎是在瞬間就聯想到了那個人,他愣住了。
垂著頭的角度可以看見一雙皮鞋,在往上是卓文朗包裹在西下修長的,冉緒抬頭對上他的目,頭腦有片刻空白。
剛才還燒在口的怒火,也如同被人澆了一碗清水,炭火熄滅,只留下一縷可有可無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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