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到底是什麽病,醫們也說不清楚,隻說是心火鬱結,要封紅筠放寬心境。
封紅筠平日裏善妒,秦長淮與別人多說一句話,都要氣惱一個下午的,說是心境狹窄,也沒什麽不對。
可不知從哪傳出來的流言,說是封紅筠使了手段,刻意挑撥蘇喬與周氏的關係,讓二人之間生了嫌隙誤會,卻不想事鬧得這樣大,整日裏惶惶不可終日,最後病了。
對於這點,封紅筠自然不肯承認,若有人說起聽見,輕則怒罵,重則便人扇耳。三五日不知罰了多丫頭人,最後還是胡湘兒看不下去,出言製止,方才消停了許多。
再說蘇喬,一連昏迷了四五日,這日醒來,卻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說話。
聽得是一男一的聲音,男的自然是秦長淮,子的聲音,卻是陌生沒聽過的。
嗓子幹疼得厲害,四肢也失了勁,像是陷了沼澤地裏,越想逃,沉得越快。
秦長淮聽見了靜,連忙過來,見醒了,便吩咐侍們拿藥送水。
青池等人本是在門外候著,聽見自家王爺,便魚貫而。
喝了水,本覺得好些了,藥的苦味道卻鑽鼻腔。
蘇喬偏了偏頭,似乎這麽做,就能躲開那碗黑乎乎的藥。
“聽話,你還發著燒,把藥喝了。”秦長淮的聲音溫卻不容拒絕,蘇喬當即就弱了下來,可憐兮兮地看著秦長淮:
“苦......”
“良藥苦口,我們備了餞,一會兒吃了就不哭了。”秦長淮一麵哄著將人摟懷裏,一麵親自拿了藥碗,舀了一勺藥送到蘇喬邊。
蘇喬實在是不想喝,卻又不敢違拗秦長淮,隻好飲了。
苦的味道在口中迸發,蘇喬幾乎沒吐出來,當即皺了眉頭,幾乎便要哭了:“好苦......”
“頭痛不痛?”秦長淮耐著子問。
蘇喬輕輕點了點頭,便是這樣,腦子也像是要被晃散了一樣。
就像是細沙浸了水,勉強一團,輕輕搖晃,卻又會再次散開。
“渾都難......”蘇喬可憐兮兮地開口,因在病中,什麽都忘了,隻想一直呆在秦長淮溫暖的懷中,隻想他哄著、寵著、疼著自己。
“把藥喝了,就不難了。”
“好苦,我不想喝。”蘇喬委屈得紅了眼眶,整個人更憔悴了些許,看得秦長淮心被針紮似的疼。
若是旁的事,蘇喬這樣楚楚可憐的,他也就不強求了,可生病不同,若是慣著,隻怕會病得更重。
是以不得狠下心沉下臉了:“這是命令,必須喝。”
蘇喬被他的模樣嚇到了,垂下眼眸,委委屈屈地喝著藥。
好容易喝完一碗,秦長淮連忙拿了個餞賽在裏,又怕著涼,摟著人躺下,蓋好了被子。
蘇喬依舊垂著眸,也不說話,秦長淮知道是自己剛剛把人嚇著了,連忙哄著:“可還有哪裏不舒服,你連著燒了好幾日,期間一直說著胡話,將我嚇得不輕。”
蘇喬的聲音發悶:“你都不疼我了,還管我幹嘛?”
“怎麽會不疼你,這幾日我心疼死了。”秦長淮的大掌上蘇喬的額頭,還有些發熱,不將人摟得更了些。
“那你還著我吃藥......”
“若不吃藥,病惡化了,你我該怎麽辦。苦雖苦,不過就這幾日功夫,忍過去,便都好了。”
蘇喬無理,可對於病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憑什麽就我一個人吃苦......”
秦長淮失笑:“難不,要我陪你一起?”
蘇喬不言語,雖不肯吃苦,卻更舍不得秦長淮吃苦。
本來,幾句戲言,過了就過了。
可第二日,青池竟端了兩碗藥來,唬得連連往後躲。
一碗便要了的命了,連著兩碗,算個怎麽回事?
這些醫是做什麽的?簡直庸醫!
眼見著秦長淮端了一碗,蘇喬正要找托辭,卻見他將藥匙放在一邊,竟一口將整晚藥喝得幹幹淨淨。
這下著實把蘇喬嚇到了。
太過震驚的,全然不覺自己被秦長淮哄著服下一碗藥,待反應過來時,餞也被撤下去了,連忙起拉著秦長淮:“你瘋了,藥也是能吃的!”
“小心著涼。”秦長淮連忙把人塞進被子裏,見還不安分,索除了靴子爬上床去,“燒好容易退了些,別又冷著了。”
“你快吐出來!”蘇喬卻是比他跟著急,在秦長淮上,著急地看著他是否有什麽不適。
“昨晚不是答應了你,要陪著你一起吃苦?”秦長淮笑著將人摟了懷裏,輕輕吻了吻的額頭。
蘇喬醒來後便忘了這事,此刻也想不起來,卻也不去爭辯,反而道:“說說罷了,當什麽真!”
“答應你的事,不能不當真。”
“......旁的事也就罷了,藥豈是能吃的。能不能吐出來?大夫給你看看,可有什麽!”蘇喬一麵說著,一麵再要坐起,喚人去府上的大夫,秦長淮將人捉在懷中,不,一麵了風。
“沒什麽事,你別太擔心,不過是些驅寒退燒的藥罷了。冬日裏吃這些,也是能強健的。”
“你就知道騙我。”蘇喬眼圈一紅,誰家治風寒的藥,是能強健的。
“我哪舍得騙你,覺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
“頭疼,嗓子疼,沒力氣。”蘇喬乖乖地趴在秦長淮懷裏,老老實實地回答。
“一會兒我讓人去宮裏遞牌子,再請院首給你看看。至於周氏......我已訓斥了,了半年的足。你若是覺得還不解氣,等著病愈之後,由你置。”秦長淮笑道,蘇喬聽著,還有幾分發懵。
然後才想明白,自己是為著什麽生的病。
“分明是我挑事在先,你罰做什麽?”蘇喬不解地抬起頭,若是以前,也不會問出這樣的話,可現在,的確是病得有些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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