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俗事纏,阮承走出醫院的時候,天沉濃重,街道上亮起星星點點的路燈,照著阮承孑然歸去的影。
家裡沒有人。
方才方澤坤打過電話過來,說工作忙,不回家了,讓阮承自己解決晚飯。
屋中靜得嚇人,阮承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這裡沒有一生活的氣息,好似就這樣靜謐地在時中蹉跎過許多年。
大概任誰也不會猜到這裡住著的是對新婚燕爾的夫夫。
既然方澤坤不回來,阮承也落得清閒,他晚飯懶得吃,草草洗漱完躺在床上。床是兩米的大床,阮承卻只占了一個角,他蜷在冰冷的被窩裡,腦閃過的全是剛剛在醫院的場景。
都說信息素是上天賦予AO最大的禮,強扭的瓜不甜,那強行改變的信息素……會有幸福嗎?
他早已別無選擇,只能著頭皮往前走。
阮承環一團,像是落單的小,睡得極不安穩。
翌日,阮承醒來的很早,早早來到班裡。
大多數學生都喜歡踩點進教室,分明還有五分鐘就要打預備鈴了,班裡還一副空的樣子,人數寥寥無幾,兩只手就能數過來。
阮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班長,他的額頭被繃帶包裹得嚴嚴實實,顯得格外扎眼。
“阮老師好!”班長見到了阮承,主站起來招呼,他的臉上掛著笑容,全然不見昨日的聲嘶力竭與劍拔弩張。
阮承看著他的傷口問道:“怎麼今天就過來上課了?”他記得班長昨天還被要求在床上靜養的。
班長想撓頭,又怕到傷口,只好“嘿嘿”一笑,:“我比較壯實,醫生說只要不劇烈活,沒什麼大礙的。”
驀然想到昨日的事故,阮承有些尷尬,他點點頭,轉過子向班後走去,準備結束這個話題。沒想班長突然出聲喊住了他:“阮老師,等一下!”
阮承有些不解地轉過子,目投向班長。
“呃……就是……他沒事吧?”阮承的目不會躲閃,被阮承用探究的目注視著,班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閃爍其辭道。
班長口中的“他”,指的是被他打的那個人,阮承想了想,實話實說:“他眼眶出了,還伴隨著輕微腦震,你做好被家長和記分的準備吧。”
班長低下頭,翕著,過了半晌才說道:“……我很抱歉。”
阮承略微皺起眉頭:”這句話留著到時候當面和他說吧。”
“不是的!”班長的聲音驀然抬高了幾分,四周零星的幾個不明緣由的人向這邊投來探究的目,好奇地打量著正在站著的兩個人。
覺到眾人注視的目,班長有些尷尬,他低聲急促道:“我是想……跟您道歉,我……我不該那麼說您的。”
阮承一怔,很有人對他有如此恭敬的態度。直到這時,他才發現班長是特意站起來與他說話的,而他的眼神之中,也寫滿了敬重。
昨天的事,阮承是真沒放在心上,他不太介意別人怎麼說自己:“沒什麼,你還年輕,這很正常。”
班長的目灼熱又真誠:“阮老師,您真的很厲害。”
年輕人不會那些彎彎腸子,心裡怎麼想的,就要原原本本地展出來。
難得被人誇獎,阮承被嗆了一下,他單手握拳,堵在前咳嗽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就在這時,預備鈴打響了,踩著歡快的鈴聲,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地蜂擁而至,阮承站在講臺上,眼見著一分鍾之班裡多了幾十個人。
見狀,班長十分不悅,他咳嗽兩聲,走上講臺。
“來得這麼晚,還不知道拿出課本來讀書?說得就是你!還說話!”
阮承角微微上揚,他走下講臺,面朝著班長的方向,用語說道:“謝謝。”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變好。
十點多的時候,方澤坤打來了電話。
阮承剛剛上完兩節課,他抱著書和教案,剛巧走進辦公室的門。
他的手機鈴聲是系統自帶的,就是那種最普通的音樂,阮承卻覺得格外聽。
方澤坤的聲音溫又克制:“,你中午方便嗎?”
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阮承愣怔了一下,他的腦如同過電影一般,閃過的都是母親彌留之際痛苦的深。
阮承的瞳仁微微轉,他頓了片刻,沒有說什麼,順著方澤坤的問題答道:“有空的,怎麼了?”
方澤坤似乎有些糾結,他用試探的語氣問道:“你中午……能不能來這邊一趟?”
還沒等阮承反應過來,方澤坤飛速地補充道:“其實……其實也沒什麼,單位發了點日用品,想讓你帶回去,而且……我也想把你介紹給同事認識一下。”
他的語氣禮貌又克制,帶著一點期許。
阮承看過伴資料,方澤坤是在軍區所屬的一個研究所工作的,研究衛星導航,所以他不願意過多向人自己的工作容。
方澤坤主邀請自己去他的工作單位,這是阮承現階段不敢去想的事。他上次試探著問方澤坤的時候,方澤坤還是一副諱莫如深,不願多談的模樣。
阮承沒有毫猶豫,幾乎口而出道:“好啊。”
方澤坤似乎鬆了口氣,他低笑出聲:“好,那你大概12點多的時候到就好了,正好來這邊我們一起吃飯,我把地址發給你。”
直到掛斷電話,阮承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都說當一個人願意把自己的另一半介紹給朋友的時候,是他真正開始接那個人的時候。
而方澤坤就這麼要把自己介紹給他的同事和朋友了?
阮承看著方澤坤發來的地址有些出神。
婚後的一切都太過順利,像是一向殘酷無的上天突然幡然醒悟,要把自己先前所的苦惱全都盡數補償回來似的。
他特意回家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的一件正裝,踩著時間點趕到方澤坤的工作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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