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剛好到海莉晚班，沒有請假的打算。

在冇城新天地B1層的超市上班，這份洗促銷員的工作，已經幹了快半年。半年前，老正於事業上升期，公司讓他負責一個新手遊的項目。手遊一上線，就炙手可熱。不用多說，老升了職，爲研發部經理，薪資頗，年底還有分紅。

老的意思是讓海莉專心在家備孕，不要急著找工作。海莉正猶豫，和周寧靜說起這事，周寧靜說人應該一份工作，這和結沒結婚、生不生孩子是兩回事。

沒有工作經驗的海莉，此前僅有的閱歷就是大專畢業後替父母看店。店裡賣的是小五金，因爲有了些年頭，多是客，自然也不必太費心。只是哥哥家後，沒有工作的嫂子著急忙慌開始手店鋪的事。

嫂子和母親的關係已經不太融洽，海莉不願給父母添堵。所以，一聽說姑姑要給自己介紹對象，海莉馬上就答應了。

姑姑給介紹的就是老，相半年後，順理章結了婚。離婚的事，海莉沒和家裡人商量。早晚是要告訴他們的，不過，還沒想好怎麼說。

超市裡客流量還不多，海莉穿著印有品牌LOGO的圍，站在那堆碼放整齊的“家家有”洗旁。邊上公司新配的LED電視裡，放著洗的廣告。

弄髒了服的小男孩，滿臉愧疚看著父母。媽媽倒了點洗，把服洗得雪白，一家人歡天喜地。海莉怔怔看著，其實這廣告已看了不止千遍。

王勝從海莉邊走過：“發什麼呆呢？”

海莉扭頭：“王經理，你怎麼來了？”

王勝四十出頭，黑瘦黑瘦的，看著幹，是“家家有”洗的區域經理，海莉的頂頭上司。

“巡店啊，”王勝一笑，本來就迷你的五全都皺到了一起，“你最近是怎麼了，業績一直上不去啊？”

海莉“哦”了一聲。

王勝擺弄著幾瓶洗，順手抹去了上面的灰塵：“海莉，我沒有數落你的意思。你看啊，現在咱在這超市只有3個促銷員，我呢，想擴大一下隊伍，再招2個。”

“那好的。”

“隊伍擴大了，總得有人管吧，你也知道，我很忙，不能什麼事都我親自來抓。我是想呢，在你們這些促銷員裡，選一個管事的，當然，薪資待遇也會跟上去。”

“哦。”

“所以啊，你得把銷量做上去，你如果不爭氣，到時候其他促銷員會有意見的。”

海莉惶惶地，看著王勝：“我？”

王勝：“怎麼，不想幹？”

“不是不是，就是有點意外……”海莉理了理頭髮，“王經理，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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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勝看了看錶：“快下班了，我送你。”

海莉擺手：“不用了……真的不用。我開車過來的。”

王勝笑著：“怕你老公有意見？”

海莉低垂著的頭慢慢擡起：“王經理，他不會有意見的。我……我和他離婚了。”

王勝愣了愣，一手搭在LED電視機上，一手撓頭：“離婚……離婚也沒什麼的吧。”

“我保證……保證不會影響工作。”

“我沒說這個……不過，如果你想休假，我可以安排。”

海莉搖搖頭。

10點差5分鐘，方致遠接到周寧靜的電話。這是屬於他們的默契，但凡應酬，10點是第一道底線，接著是11點，極限是12點。也就是說，方致遠不管在哪，只要沒出差，12點必須回家。這麼多年，他從沒打破過這個規矩。

老已醉倒，被人放平在沙發上。李、陸澤西正和兩個公主玩骰子，老笨則摟著一個公主唱歌，長沙發轉角的暗是周大平，約看到他和原先派給老的公主摟在一塊兒。明明對“俗”咬牙切齒的，俗起來最是難擋。

見方致遠拿著手機從洗手間出來，陸澤西迎過去，攬住方致遠往外走。

“要走了？我送送你。”陸澤西說。

方致遠指指那一攤人。

“別管他們，他們正盡興呢。結束的時候我會跟他們說的，說你有事先走了。”這就是陸澤西的妥帖之。

等代駕的間隙，方致遠和陸澤西坐在夜總會大廳的沙發上。陸澤西點了煙，頓了頓，遞給方致遠一支。方致遠擺擺手，他已經戒菸很久。

陸澤西看著方致遠：“有個事，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一聲。”

“怎麼了？”

“栢橙回來了。”

方致遠沉默著，陸澤西也不再繼續往下說。

代駕來了，方致遠讓他先在外面等。方致遠看著陸澤西：“……在哪呢？”

“開了家餐廳，本來訂的是家，剛好沒包廂了，我沒見著本人啊，就是在餐廳看到照片了……”

“哦……”方致遠突然說道，“你帶煙了嗎？”

陸澤西並不意外，把整包煙遞給了方致遠。方致遠點了一支，猛吸著，只覺得一陣反胃。

他已經習慣了沒有煙的生活，就像他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狀態。

“我只是怕你以後會遇到栢橙，冇城不大的，所以，事先跟你說了會比較好。”

方致遠笑了笑，把煙掐滅，站起來，往門外走去。陸澤西的手機響起，是林子萱。他沒接，徑直走回了包廂。

方致遠在小區的24小時便利商店買了包口香糖，拆了兩條咀嚼著。出電梯的時候，把沒拆的和裡咀嚼的都扔進垃圾桶。

他用鑰匙開的門，周寧靜正在客廳等他。穿著杏真睡的周寧靜，大概是剛敷過面，臉上顯得油水潤。

看了方致遠一眼：“去洗澡吧。”

方致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算了算，的確是到日子了。每週一次，是周寧靜定下的規矩。多了傷，了傷，說。

等他從浴室出來，已經在臥室的大牀上。他躺上去，手攬過。他們悉彼此的反應，可是，這一晚，發現了丈夫的力不從心。確實，這些年，他們之間的激在慢慢退卻，但始終認爲溫存還在。

但是，像今晚這樣繳械投降的表現，倒是他從沒有過的。

頹頹的從他上下來，說了些鼓勵的話。

“大概，是酒喝多了吧。”說。

他拉過的手：“嗯，以後我會喝點。”

“睡吧。”

“嗯。”

方致遠抱住周寧靜，用自己的鼻頭挲著的。周寧靜笑了笑，一個翻，轉了過去。

這不是海莉第一次坐王勝的車。

後座上堆滿樣品，王勝給海莉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冇城的夜其實剛剛開始，海莉有些侷促地看著前方，那些車，那些燈。

紅燈，車停了。

王勝清了清嗓子，突然問道：“海莉，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說實話，海莉沒有打算。覺得的生活就像這車流，停不停，什麼時候停，前後又有什麼車，這一切，都不由來掌控。

海莉輕輕搖著頭。

“爲什麼會變這樣，我一直以爲你們還可以。”

“王經理，我不想提這些……”

“好，好，”王勝頓了頓，“也許，每對貌似恩的夫妻，都有些說不出的苦衷吧。這一點，我是深有會的。”

“我和他，連貌似恩都沒有。”海莉擺弄著包帶。

“那你現在住哪兒？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送你回家，得知道你住哪……”

“房子留給我了。”

“他搬走了？”

“過幾天吧，過幾天就搬。”

“誰提出來的，爲什麼非要走到這一步呢？”

“王經理，綠燈了，走吧。”海莉已經後悔了，後悔把離婚的事告訴王勝。

海莉推開家門，把所有燈都打開。和老的婚紗照還掛在牆上，搬了把椅子想要取下來，卻怎麼也掰不。

看著照片上的老，也許，此刻的他正在哪裡慶祝解呢。長吁了一口氣，想從椅子上爬下來。一個趔趄，摔到地上。就這樣在地上呆著，一點都不不著急站起來，因爲本不知道站起來後，該繼續幹點什麼。離婚，無聊的。想。

老著腦袋，醒來，環顧了下，一定是他們把他送來的酒店。再一看，側睡了個人，合，抓了被角蓋在口。人也醒了，笑看著老。

“醒了？要不要去洗洗？”

老擰開一瓶水，喝下半瓶：“你……你是……”

人慢慢朝老走去：“忘了？我剛剛還陪你喝酒來的，我是Lisa啊。李總讓我好好照顧你，所以，我就陪你到這啦。”

Lisa一邊說，一邊著老的手臂。一路往下，便到了腰際。已經開始幫老解皮帶。

老按住Lisa的手：“那個，你走吧。”

Lisa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老。愣了一會兒後，嗔笑著，鑽進老懷裡。老舉高了雙手，努力不去。

“你什麼意思啊？”半撒半認真。

“我……我沒心。”

“還沒開始呢……”輕輕推開老，轉過，手臂往後一繞，解開窄短連的後拉鍊，出大半截玉背，“心嘛，我保證你等會兒就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