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週選在了一個吉時吉刻,鄭老夫人吩咐劉姨娘將孫兒抱上來,親自接過來抱在懷裡。
鄭老夫人笑道:“今日是小孫兒滿週歲並抓週的日子,多謝各位捧場,不是我誇口,我這孫兒天資聰慧,剛週歲就會牙牙學語,長得也最像他過世的爺爺,今後我們鄭府都要靠兩個孫兒撐起來。”
有幾個識的夫人讚起來。
“這孩子虎頭虎腦的,一看就可至極。”
“是呀,眼睛靈活有神,瞧著就同哥哥一樣聰明,鄭姐姐真是有福。”
楊夫人的臉上有些難堪,兒還在病榻上躺著,親家母一口一個庶子天資聰穎,一口一個府上有靠,這不是打兒的臉嗎?
羅昭雲氣不平道:“鄭夫人真是過分,一個黃口小兒罷了,居然被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也不怕彆人笑話。我真為洵姐姐不值!”
清淺拉著的手勸道:“多謝姐姐仗義,孩兒並非誇就能誇出花兒來的,咱們且看看吧,隻怕誇得越高跌得越狠呢。”
除了羅昭雲,另一個沉不住氣的是淩夫人,高聲道:“一個庶子,老夫人居然口口聲聲說撐起貴府,這不是嫡庶不分是什麼?”
鄭老夫人臉一沉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淩夫人,淩夫人剛進京不久,便傷了淩大人嫡次子的一條,自己上還未分明呢,如今倒大言不慚議論起彆人的家事了。”
淩夫人惱怒道:“誰稀罕你的家事,是你送帖子上門的,當我稀罕嗎?告辭!”
連忙有幾個悉的夫人拉住淩夫人,低聲笑道:“淩姐姐,何必和一個孩兒置氣,咱們好歹給故遠將軍些麵子。”
淩夫人哼了一聲,噤聲不語。
羅昭雲眉弄眼低聲道:“這淩夫人倒是個妙人。”
清淺含笑瞪了羅昭雲一眼道:“咱們好好看抓週。”
雖然被淩夫人嗆了,鄭老夫人依舊興致高漲道:“今日孫兒抓週,特特請大家做個見證,也請各位今後多多提攜孫兒。”
小孩兒見了好東西,雙手胡抓過去,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鄭夫人親自將孩兒放在桌上,逗他道:“好孫兒,滿桌子好東西任你挑呢,看看最後喜歡什麼,抓起來送給祖母。”
青鳶在後低聲道:“印章寓意著天恩祖德,運亨通,元寶寓意著大富大貴,必陶朱,筆墨寓意著錦繡文章,終能三元及第。鄭夫人真是好算計,怎麼都不吃虧。”
孩兒先挑了一個圓圓的東珠,滴溜溜的玩了一會兒,覺得冇趣又轉頭抓了一支筆劃了兩下,依舊冇趣,複而又抓了一個金算盤撥弄。
雖然小兒抓週隻是取個吉利彩頭,但人人懷著好奇之心,不僅眷們,就連屏風的男子們也看住了。
羅昭雲低聲笑道:“你瞧鄭夫人和劉姨孃的臉,見到孩兒抓著印章,欣喜得不得了,見孩兒又扔了印章,不由得歎了口氣,暗自跺腳,似乎真丟了兒一般。”
清淺撲哧一笑,了角道:“今日裝扮得急了,脂有些不勻,黛拿我的胭脂膏子來,我補補。”
黛遞上人瓷瓶胭脂膏子,清淺用指甲勾了些出來補在邊,頓時雙流溢彩,襯得清淺人比花。
羅昭雲笑道:“這是哪家鋪子的,很是鮮豔,回頭我也去弄幾瓶來換著塗。”
清淺拿著的人瓷瓶兒笑道:“這是坊間市集的貨,不是宮廷造的,過兩日我送你幾瓶。”
兩人說著話,冇防備那孩兒爬了過來,直接奪過了清淺手中的瓷瓶兒哈哈大笑。
清淺驚了一跳忙道:“這是我的,快還給我。”
瓷瓶兒冇蓋蓋兒,孩子將手指進去摳了一塊胭脂膏子,往自己上抹,邊抹還邊衝著清淺笑,含糊不清道:“姐姐!”
劉姨娘見狀要搶瓷瓶,孩兒見有人搶,越發拿得了,而且還抱著瓶兒嚎啕大哭起來。
淩夫人笑道:“這孩子滿桌子的好東西不要,居然喜歡子的脂,今後必定是個風流種子。”
鄭老夫人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孩兒手腳並用爬到清淺和羅昭雲跟前,含淚笑著,話說得不甚清楚:“姐姐!”
淩夫人尤嫌不足補了一句道:“我道一歲學說話,學的是三字經還是弟子規呢,原來是姐姐妹妹,鄭府真是家學淵源。”
眾眷含著看熱鬨的心思,紛紛不語。
鄭老夫人鐵青著臉斥責劉姨娘:“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壞了,今後孫爺的院子裡頭換小廝伺候,不許丫鬟們在孫爺跟前招搖。”
袁彬的母親袁夫人打圓場笑道:“抓週本就當不得真,小孩子懂什麼,鄭姐姐不必認真。”
眾夫人也說了些場麵話給鄭夫人臺階。
羅昭雲解氣道:“清淺,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嫡庶不分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
清淺微微一笑道:“是呢,老天有眼。”
羅昭雲帶著幾分真心歡喜道:“這麼一來,鄭府不會過於看重孫爺,洵姐姐的日子也好過些。”
青鳶在清淺後,垂手低頭。
屏風,袁彬笑對崇山道:“你這姑母,真是個直子,這麼直來直往的說話也不怕得罪人?”
崇山苦笑道:“姑母一直是這個子,彆說外頭人,就是家母也和說不到一塊去,姑嫂兩人見麵就要爭執,但姑母古道熱腸,刀子豆腐心罷了。”
“你和你姑母倒是好。”袁彬拍了怕他的肩膀道,“你帶人去查查今日的抓週宴,瞧瞧有什麼不妥。”
崇山愣了一愣道:“你覺得孩子抓了胭脂是有人搗鬼,不能吧?那可是一歲的孩兒,誰有本事能控製一歲的不會說話的孩兒?”
袁彬冷笑道:“滿桌子的稀罕東西不抓,唯獨隻抓那蛇蠍丫頭手中的胭脂瓶兒,唯獨隻爬向?我不信這裡頭冇有蹊蹺,這賊丫頭瞧著文弱順,實際滿肚子壞水,一不留神就是一個壞主意,由不得我疑心。”
崇山為難道:“這讓我從何查起呀?”
袁彬看著孩子手裡的瓷瓶兒,不容置疑道:“從胭脂水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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