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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飛經》 第十二章 孤島無雙

 落水者自相殘殺,海水里了屠場。席應真縱然經百戰,也未見過如此景。他連聲喝止,但無人理睬。幸存者為了擺絕境,均舍生忘死,極力擊殺同類。席應真只覺心寒,瞥了沖大師一眼,和尚斂眉合十,仿佛參禪定,席應真不由暗暗嘆一口氣,心想:“這和尚不但心狠手辣,弄人心的本事也勝過他的武功。”

 他極目去,看見樂之揚遭到明斗襲,心中大為擔憂,又見葉靈蘇將他救起,方才松了一口氣。本意上前相助,可他一旦離開小艇,沖大師必定駕船遠走。猶豫之際,忽見葉靈蘇拉著樂之揚潛到遠,手里扣著“夜雨神針”,但凡明斗靠近,便發金針將其退。

 明斗奈何不了葉靈蘇,便拿其他人出氣,他左一掌,右一,所過非死即傷。眾人齊發一聲喊,紛紛上前圍攻,明斗夷然不懼,拳腳出,攪起數尺高的浪頭,勢如虎羊群,左沖右突,無人可擋。他的邊人翻滾、水涌濺,不過兩炷香的工夫,慘聲忽地停了下來,偌大的海面空落落的,靜得讓人心生寒意。

 明斗殺紅了眼,又向一名東島弟子游去,那人眼看明斗近,心膽裂,結結地說:“明師叔,人、人夠了。”

 明斗應聲一愣,掉頭看去,加上葉靈蘇和樂之揚,果然只剩下四人。他眼珠一轉,招手笑道:“好哇,咱們一起上船。”那弟子如釋重負,返游向小艇,眼看船舷在前,冷不防明斗無聲近,撲地一掌拍在他的頭頂。那人頭顱破碎,登時沉了下去。席應真又驚又怒,道:“明斗,人數已夠,你為何還要殺人?”

 明斗扳住船尾,跳上小艇,笑嘻嘻說道:“一個人,船不是駛得更快?”說到這兒,他掃了沖大師一眼,目甚是沉,沖大師知道他的心思,呵呵笑道:“貧僧丟下明兄實有不對,但若換了明兄,想來也跟貧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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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斗想了想,點頭說:“不錯,把我丟船上,好歹替你擋住了幾個敵人。哼,換了是我,那也一樣。”沖大師合十笑道:“善哉、善哉。”說完這話,兩人對一眼,雙雙拍手大笑。

 席應真暗自警惕,這兩人以一對一,均非自之敵,但若串通一氣,卻是大有可慮之。正想著,樂之揚、葉靈蘇游了過來,爬上小艇之時,均是筋疲力盡。一時間,船上五人分了兩部,席應真三人占住船頭,沖大師二人占住了船尾。雙方均是恨極了對手,可是一旦開打,必然船破人亡,故而暫且休兵、遙相對峙。

 樂之揚挨了明斗一記“滔天炁”,面蒼白,息紊。席應真潛運勁,在他背上推拿,老道士力洪勁,很快沖開淤滯。樂之揚氣脈貫通,長吐一口氣,臉上有了,說道:“多謝道長了。”席應真搖頭說:“若要謝,就謝小姑娘,若不是,你早就死了。”

 樂之揚看向葉靈蘇,見淡漠,著一邊,當下苦笑道:“葉姑娘,多謝相救之恩。”葉靈蘇默然不答,明斗冷笑一聲,忽道:“葉丫頭,你的金針還剩多?我就不信,那玩意兒用不完。”

 葉靈蘇盯著他雙眼噴火:“大叛徒,我有多金針,你一試便知。”兩人彼此陣,一即發,沖大師忙道:“二位消消氣,大伙兒好容易逃出生天,理當同舟共濟。這船上一無糧,二無水,呆在這兒不是長久之計,大伙兒想一想,可有什麼好去麼?”

 葉靈蘇啐道:“裝什麼好人?你這樣的賊子全都死,天底下才會太平。”沖大師笑道:“姑娘何必咒我?如有得罪之,貧僧給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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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靈蘇還要譏諷,席應真止住說:“竺因風和釋王孫呢?他們上哪兒去了?”沖大師和明斗對一眼,目甚是沉,沖大師漫不經意地說:“是啊,他們去了哪兒,我也正納悶呢。”

 席應真淡淡說道:“大和尚,你還在打誑語。我問你,你到這兒來干什麼?”沖大師一愣,笑道:“當然是回中土了。”

 “撒謊!”葉靈蘇搶先說道,“這條海路,本不是回中土的道。”沖大師笑道:“大海微茫,行差走錯也是難免。”葉靈蘇看了明斗一眼,冷笑說:“你走錯了也罷。明斗往返中土不下百次,難道豬油蒙了心,了睜眼的瞎子?”

 明斗大怒,騰地站起,厲聲道:“小丫頭,你敢罵人?”葉靈蘇道:“我罵狗呢,誰說我罵人了?”

 明斗一跺腳,小艇搖晃起來。沖大師慌忙拉住他的袖,笑嘻嘻說道:“葉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說的海路前往江南,我們走的海路乃是前往北方。”

 席應真“哼”了一聲,說道:“大和尚好本事,撒謊臉都不紅。”沖大師皺眉道:“何出此言?”席應真道:“鄙人稍知海圖,這條海路若是向前,必然到達一座孤島。”

 沖大師和明斗應聲變,對一眼,神驚疑。沖大師沉默一會兒,徐徐說道:“席道長怎麼知道前面有孤島?”席應真說:“這個你不用管,但我知道,那島嶼跟釋家有關,如不然,竺因風也不會帶上釋王孫逃命!”

 沖大師抬起頭來,兩眼出,在席應真臉上轉了一轉,忽地合十笑道:“善哉,善哉,原來席真人也知道印神古墓。”

 “印神古墓?”其他三人均是一呆,沖大師察言觀,知道對方并不知道此事,心中一時懊悔不迭,但話已出口,只好著頭皮說:“諸位不知道麼?席真人所說的孤島,正是靈鰲島之祖、一代奇人釋印神的埋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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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之揚想起趙世雄說過的往事,心子突突直跳。席應真也拈須沉,半晌方道:“大和尚,你去人家的墓地干什麼?”沖大師道:“席真人聽說過‘大象無形拳’麼?”

 “略有耳聞!”席應真說道,“那門武功與無相神針、乘風蹈海并列靈鰲島三大絕技,但數百年以來,并未聽說擅這一路拳法的高手。”

 “沒聽說也不奇怪。”沖大師微微一笑,“只因東島自古以來,從無一人真正練過這門武功。”

 席應真冷笑道:“莫非這拳法在釋印神的墓地里面?”沖大師笑道:“不無可能。”

 “好個不無可能。”席應真一拍船舷,高聲斥道,“只憑你一句話,就要去盜古人的陵墓?”

 沖大師哈哈大笑,席應真皺眉道:“你笑什麼?”沖大師笑道:“大師有所不知,盜墓之計并非出自貧僧,而是來自釋家。”

 “釋王孫?”樂之揚沖口而出,“老小子要挖自家的祖墳?賊禿驢,你騙鬼麼?”

 沖大師含笑道:“此人年事已長,又不會武功,對于墓中的武學籍不興趣,但聽說其中除了武學籍,還有許多奇珍異寶,若能從中取出,當可富甲一方。”

 “鬼話連篇!”葉靈蘇譏諷道,“他是武學世家后裔,怎麼會不武功?分明是你誆騙他自挖祖墳,教人做賊,其心可誅。”

 “姑娘冤枉貧僧了。”沖大師故作委屈,“見了釋王孫,你盡可以問他。貧僧不過教他來東島稱王,決計沒有教他盜竊祖宗之墓。”

 席應真將信將疑:“若你所言屬實,釋印神有此子孫,真是莫大的不幸。”他目掃過明斗,“明尊主,你在東島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為何要引外敵,背叛本島?”

 明斗面皮推數下,淡淡說道:“千人之上固然好,一人之下卻沒意思。”席應真點頭說:“不錯,只要走云虛,扶正了釋王孫,你便可拉虎皮當大旗,把持東島大權,跟蒙元一南一北、遙相呼應。”

 明斗“哼”了一聲,并不回答。樂之揚眨了眨眼,笑嘻嘻說道:“席道長說差了,明先生這樣做,未免有些名不副實。”席應真奇怪道:“怎麼名不副實了?”

 樂之揚笑道:“明先生做明斗,理應是正大明之輩,就算與人相斗,那也是斗在明。但如席道長所說,豈不是做暗斗?暗斗的不是茅坑里的蛆蟲,就是地里的鼠輩,藏在暗之地,終年不見天日。明先生倘若這樣做了,豈不是名不副實麼?”

 “副你媽的。”明斗然暴怒,呼地一掌掃向樂之揚。席應真看得分明,舉手相迎,掌力未接,沖大師呼呼兩拳擊向兩人。二人只好回掌自保,不料和尚一發便收,輕輕收回拳勁,合十笑道:“二位還請罷手,勝負倒在其次,這區區小船,可經不起二位的神功。”

 明斗怒哼一聲,瞪著樂之揚,恨不得將他一掌拍死。原本這次論劍,明斗勝券在握,誰知道樂之揚橫一腳,空,被迫離島遠走。此恨可比天高,明斗暗暗發誓,只要樂之揚落到自己手里,必要將他碾泥。

 沖大師左顧右盼,衡量形勢,口中笑道:“席真人,如你所言,應該知道印神古墓的方位吧?”

 席應真看他一眼,笑道:“你不知道麼?”

 “說來汗。”沖大師嘆一口氣,“釋王孫害怕我得到海圖棄他而去,始終不肯言明古墓的所在。竺因風趁將他擄走,此時必然前往島嶼,如果我們去得太晚,姓竺的一定會先闖,得到釋印神的真傳。”

 竺因風邪狠毒,倘若得到東島籍,的確大有可慮之。席應真猶豫未決,樂之揚搶先說道:“帶你們去古墓也行,但要有一個抵押。”

 席應真見他答應,面不快,忽見樂之揚沖他使個眼,只好按捺子,看他有何圖謀。

 “抵押?”沖大師皺眉道,“抵押什麼?”

 樂之揚笑道:“二位人品太差,眼下所以老實,不過同一船。一旦棄船登岸,必定翻臉手。大和尚,你出《天機神工圖》作為抵押,如果二位翻臉,我就毀掉這部機關圖。”

 沖大師一聽這話,心頭火起。他費盡周折才得到《天機神工圖》,此圖關系復國大計,豈能輕易與人?他心中發怒,臉上卻不,明斗按捺不住,厲聲高:“樂小狗,你放什麼狗屁?沖大師跟席應真說話,得到你說三道四嗎?”

 明斗心中失意,不由憤世嫉俗,變得暴躁易怒。不料樂之揚的話正合席應真心意,老道士笑笑說道:“樂之揚說得不假,島嶼的方位貧道的確知道,但二位人品可疑,屆時一旦登島,必然聯手出擊。貧道打不過你們,與其死在島上,還不如死在海里。”

 “不錯。”葉靈蘇接口說,“我們寧可一死,也不讓你們盜墓得逞,驚擾釋前輩的英靈。”

 明斗氣得面皮發紫,握著拳頭簌簌發抖。沖大師沉時許,探手懷,出一本厚厚的圖書,笑著說:“罷了,抵押就抵押,這部書給真人好了。”說完隨手拋來。席應真知道他狡計百出,只恐有詐,并不手去接,直到落在船上,方才慢慢拾起。他數,對于機關之道也頗有見解,翻看數頁,但覺無誤,方才揣懷中,笑說道:“和尚能取能舍,倒也還算灑。”

 “不敢,不敢。”沖大師笑道,“道長得了抵押,還請指點一條明路。”

 席應真正要開口,忽覺有人拉扯袖,回頭一看,樂之揚湊近他的耳說:“書已到手,不用跟他們客氣,眼下大海茫茫,分不清東南西北,就算帶他們去靈鰲島,這兩個狗賊也一定蒙在鼓里。”

 沖大師練就天耳神通,百步之落葉可聞,樂之揚聲音雖小,他卻聽得一清二楚,心中登時大怒,恨不得將這小子一拳打死。明斗也覺可疑,厲聲高:“樂小狗,你鬼鬼祟祟地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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