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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店》 第二十章 面膜

我著急離開這棟危樓,並沒有留意周圍。

針頭猛地扎進我的後背,錐心的疼痛襲來,接著有什麼東西注進我的

我使勁掙開後面的人,往前竄出幾步,回頭時掏出手電筒照向襲我的人。

“孟醫生?!”當我仔細分辨出拿著注針頭襲我的人,竟然是白天在醫院裡給我細心理傷口的孟醫生,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你咋會在這兒?”

“你這個兇手,我要殺了你!”孟醫生已經幾近瘋狂,原本的皮冒出青筋,這一刻,白天裡那個溫隨和的醫生不見了,轉而爲一個瘋狂的惡婦。

突然,我想起秦楚齊說過孟醫生的兒也是三年前死的,莫非是?

!我指著孟醫生問道:“那鬼腦袋是你兒?”

“是又怎麼樣?我要殺了你,給我兒報仇!”孟醫生就像一頭瘋牛一樣撲過來。

我準備先擒下孟醫生再問個明白。剛一手,我就覺後背有些發麻,不過面對一個人,這點兒麻木還影響不了什麼,只一招我就制住了孟醫生。

我想從的眼神裡看出什麼,可我看到的只有瘋狂,我衝喊:“你兒已經不是人了,在害人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孟醫生一陣瘋笑,“害人又如何,我的兒都死過一次了,別人死一下有什麼不行?”

“你真是喪心病狂!”我罵了一句,我到現在還不能接孟醫生如此瘋狂的一面。

“喪心病狂?我只想讓我的兒活著有錯嗎?我兒被人釘在椅子上活活燒死時,只剩下可憐的一個頭顱還算完整,卻也燒得面目全非,若不是大火被澆滅了,恐怕連這個腦袋都剩不下。我好不容易等到重生,又修葺了這個房子,就是想跟我的兒永遠在一起,而你,卻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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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重生!”原來這房子已經被簡單修理了,但仍然這麼破爛,周圍保持著燒燬的樣子,顯然這個孟醫生還活在那場大火的影中,不能自拔。

“對我來說,那就是重生!我的兒只不過是以另一種形態存在,雖然不再喊我媽媽,卻知道仍然需要我來照顧。”

“你不知道很殘忍嗎?”

“哈哈哈,你錯了,真正殘忍的是我。我兒不但死了,就連原本麗的容貌也毀了,我心裡不甘,就把燒死我兒的那個賤男人的臉活活了下來,他不是看中了我兒的容貌嗎,我就讓他永遠陪著。這張人臉是我送給兒的重生禮。那次之後,我兒就喜歡把別人的臉敷在自己的臉上。後來,我也學,把人臉做人皮面,你看我的皮多好!”說完,孟醫生從自己的耳邊抓了幾下,揭下來一層薄薄的如同面一樣的皮出了那張又老又醜的滿是皺紋的枯臉。

“那小楊怎麼回事?”

“只是一個我兒看中的玩偶而已。這地方除了我就只有一個人,時間長了會把悶壞的,所以我就把房子以你想象不到的低價賣人了,本來想等他們住進來陪我兒好好玩玩,沒想到先倒黴的竟然是那個小子。”

“那老楊說你後來還給做了公益植皮,聽說你自己墊了不錢?”

“公益植皮?呵呵呵,知道爲什麼便宜嗎?那些都是我從別人臉上拔下來的皮,重新在了他的臉上。來我這兒的病人,我都會找各種各樣的皮幫助他們,尤其是人臉。呵呵呵,我經常會在醫院找些有意思的事做,我喜歡割下他們的好皮……然後在別人的臉上,或者乾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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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孃的變態。那照片咋回事?”

“這小子想把我兒的照片扔掉,我就撿了回來又還給他而已。嘿嘿。人在到驚嚇時,臉上的會很有彈力。”

覺麻木漸漸蔓延全,這瘋人是想拖到我沒有力氣還手所以纔會給我解釋這些聽。

“你兒怎麼找到老楊家的,也是你引過去的?”

“你說呢?”

“老孃們,你真狠毒!”

這時,我到上半全部麻木,接著雙條也麻得撐不住了,我撲通一下倒在走廊上。

這時孟醫生不慌不忙地從兜子裡取出手刀。

風的走廊上,風又嗚嗚地低吼著,孟醫生著尖銳的刀子,緩緩蹲了下來。這一刻,似乎認定了我是魚,任宰割。

但是,錯了。我既然看得出故意拖延時間,又怎麼會沒有對策。

等孟醫生就要蹲下來用手刀割我臉上皮時,我的右臂突然變火臂,火焰瞬間形一道屏障,嚇得孟醫生倒坐在地板上。

十三歲那年爺爺幫我把斷臂接上之後,這條詭異的右臂就彷彿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我能用它完日常需要的各種作,但它還是做不一條正常的胳膊,因爲它沒法被輸,沒法被號脈,沒有痛覺只有覺,更不會流。所以就算是全都被藥麻痹,這條右臂也會行自如!

破舊的房屋本就在三年前燒燬了一些,雖然修復一些,但經歷了漫長的時間腐蝕,又因爲今晚這場大火,也已經再難支撐下去。

房子一角突然矮了下去,殘敗的樓梯開始下墜,破舊的地板開始下陷,早有些碎的牆皮跟風一樣往下掉,漸漸的,房子的承重牆開始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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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收回火焰,想喊孟醫生快跑卻張不開。雖然已經心理變態扭曲的不像人,但畢竟還活著。

我剛纔沒有燒,只用火焰擋住,就因爲還活著!

那個瘋了似的孟醫生不但沒有朝外跑,反而衝我冷笑一聲,轉頭跑進了那間燒死兒的臥室。

轟隆隆,房子大面積塌陷。

我沒有能力去救回孟醫生,右臂變長刀砍斷砸下來的一塊屋頂,倏然間化死神鐮刀,衝開頭頂的下墜,鐮刃掛住一塊大的屋頂,鐮柄瞬間短,帶著我整個人在上面,最後跟著一頭砸進一堆堆瓦礫斷牆之中。

地,我只聽到一句“哥哥,找到他。替我……”從下面的碎磚裡傳出,然後再沒靜。

劇烈的轟塌聲震住了老楊。等他壯著膽子湊過來時,我已經躺在那塊碎裂的大屋頂上一個多小時了。

老楊揹著我回到他家。等到天亮時,我才能

我告訴老楊那個鬼腦袋已經被我燒灰了。只是房子也毀了,他的僱主吃了些虧。至於孟醫生的事,我沒告訴他。我想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一些,就讓一些好的回憶留在那些善良的人們心中吧,懷著一顆恩的心總比揣著一顆仇恨的種子更幸福。

老楊告訴我那個僱主本不敢去住了,房子就是沒毀,也沒用了,本來就是貪圖小便宜的事。接著老楊拿出幾張百元鈔票非要塞給我,我推不掉,只象徵地從裡面拿了一張。我勸老楊,帶著小楊到大城市的醫院好好看看,以後要花的費用不,這一張我收下,但是其他的我不能要。

老楊一家都是實在人,聽我這麼說,也不再矯。小楊倒是走到我面前,鞠了一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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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老楊家,我想起手機還在關機。開機之後,四五個來電提示外加兩條短信。

電話號碼顯示的都是秦大叔家的座機。

短信是秦楚齊發來的。第一條大致意思是詢問,第二條就變了威脅。

第一條短信是我燒人頭時候發的,第二條是我躺在老楊家裡時發的。我估計如果發這兩條短信之間沒有睡覺的話,那秦楚齊昨晚應該是失眠了。

我打算先回的棺材裡找件乾淨服,再找家洗浴中心好好洗洗,等收拾整齊再去找秦楚齊解釋。

路上老貓打來電話。姚叔說過秦大叔事一了,就讓我別搭理老貓。我不知道爲啥,不過還是照做了。我猶豫了一下,沒去接,就一路聽著手機在手裡鬧吵吵地喚,一個人走回。

快到門口時,我看見四個男人正蹲坐在門前菸。

一箇中年男人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嘬著大煙袋,還有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在下面一點兒位置,懷裡還抱著一個大黑包,另外兩個是年輕小夥,一個黑高,一個胖子,兩個人正蹲在臺階下著菸屁說著話。

見我過來,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問我:“請問,你是燕先生嗎?”說完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語氣有些不確定。

“我是,幾位找我?”我苦笑一下,看我這一服,確實不像個開店的。

見我肯定,那個正坐門口的中年男人朝鞋底磕了磕菸袋鍋子,站起衝我笑道:“燕先生,我們幾個要買些東西。”

那兩個年輕的小夥子也站了起來,湊到一起小聲嘀咕,眼神中盡是懷疑和不屑。

我看了他倆一眼,請四人進店稍等。

我的沒有椅子,四人也不講究這些,就各自找地方呆著。我上樓時,看見先前菸袋鍋子的中年男人環視了店裡一圈,就不再

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夾著黑包往裡面擺放骨灰盒的木架子走去。

那兩個小夥子則是東看看西瞅瞅,漫無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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