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了,但是無人接聽。
陳染音無奈地放下了手機。
“是不是沒人接?”李思綿的語氣氣定神閑,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
陳染音扭臉瞧著:“展開說說?”
李思綿:“他舅可是大忙人,十個電話九個都打不通,剩下那一通打不到一分鐘就被掛斷了,本沒法和他通孩子的況。”
陳染音微微蹙眉:“這麼不靠譜?”
李思綿聳了聳肩:“是有點不靠譜,但也有可原,他舅是特警隊隊長,平時工作忙的,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訓練、備勤,哪來的時間管他?”
這倒也是。
當警察的人,確實是有很多無奈之,堅守了崗位卻顧不了家。
陳染音輕嘆口氣,又問了句:“顧別冬他爸媽呢?”
李思綿:“全是烈士。”
陳染音先是一愣,然后瞪大了眼睛——烈士?父母雙亡的意思麼?
李思綿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陳染音無聲的疑,又說:“全是刑警,犧牲很多年了。”
陳染音:“我的天呀……”接著,的眉頭又蹙了起來,“李芬芳沒和我說這件事啊。”
老師在接工作之前,基本都會去找上一任班主任了解一下本班學生的況,李芬芳只和說了顧別冬的家庭背景特殊,沒提他爸媽是烈士的事。
李思綿翻了個白眼:“哪有臉說啊。”
陳染音聽出了話中有話:“繼續展開說說。”
李思綿:“你記不記得上個學期李芬芳當著咱們全校師生的面公開道歉的事?”
陳染音點頭,記得清清楚楚,因為在的印象當中,就沒有老師公開向學生道歉的況,李芬芳可謂是開創了先河。
李思綿:“你知道為什麼麼?”
陳染音:“不是說違背教師守麼?”
“那是學校怕事鬧大,特意找了個好聽得說辭。”李思綿這次長了記,先朝著辦公室門口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周麗紅,才放開了說,“其實是因為李芬芳辱罵忠烈。”
陳染音忽然明白了一切,震驚又惱火:“明知道那孩子的爸媽是烈士還當著全班人的面罵他全家?”
李思綿點頭:“是的。”
陳染音:“那真是活該被踹!”
“我也覺得活該。”李思綿一直是初三二班的英語老師,所以知道的比陳染音多一些:“你也知道,李芬芳和校長有點關系,所以學校原本還想理顧別冬呢,要開除他,結果你猜怎麼著?”
陳染音:“怎麼了?”
李思綿:“踢鐵板了唄,聽說上面有個大佬給校長打電話了,校長掛了電話后就把分給撤了,轉頭就理了李芬芳。”
陳染音沒忍住笑了一下:“聽著還怪解氣的呢。”
李思綿也笑了:“可不是麼。”
“你們倆還聊個沒完沒了是吧?眼里都沒有工作麼?”周麗紅跟個甩不掉的鬼影似的,再次突然冒出,把陳染音和李思綿都嚇了一跳。
“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進班?”周麗紅站在辦公室門口,瞪著陳染音說,“看看你們班人都什麼了?你也不去管管?都影響我們班了!”
陳染音懵了:竟然來人了?
抓起手機看了眼時間:14:28
好家伙,卡點來呀,既給了下馬威又不讓抓到把柄,不愧是一幫混世魔王。
周麗紅還在喋喋不休,氣沖沖地訓斥陳染音:“開學第一天,全班學生都來齊了,就差你這個班主任,像什麼話?李老師在的時候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
對對對,李芬芳好,李芬芳最好,李芬芳好得呱呱。
陳染音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起,面不改地回了個:“現在就去。”雖然很討厭周麗紅,但也不能和正面起沖突,畢竟是同事,而且周麗紅還是二班的語文老師。
周麗紅瞪著,重重地嘆了口氣:“學校也是,怎麼能讓什麼經驗都沒有的新老師當初三年級的班主任呢?這不是開玩笑麼?”
陳染音抱著資料朝著門口走,同時沖著周麗紅莞爾一笑:“說明學校信任我呀,周老師不是這麼覺得麼?還是說周老師對領導的安排有意見?”
周麗紅無話可說,還有些憋屈,像是一掌拍在了棉花上才發現里面藏著針,不好惹,只好轉走人,同時在心里不屑地想:長得這麼好看,能有什麼真本事?帶壞學生還差不多。
陳染音跟在周麗紅后走出了辦公室。
一層樓有九個教室,三條樓梯,三間辦公室,等距離排布,辦公室統一位于樓梯西側,是三個班老師共用的大辦公室。
陳染音所在的這間辦公室距離二班很近,出門右轉,過了一班就是。
還沒走到二班的前門,就聽到了喧嘩和吵鬧聲,得跟菜市場似的。
或者說,放眼全學校,只有初三二班在鬧騰,其他班級里面全都安安靜靜的。
搗的源頭,或者說,紀律的衰敗中心,是位于教室后兩排,以胖哥趙子凱為首的那十幾名“兵強將”。
教室前方黑板上方掛著一塊白的圓表,分針已經指到了數字六,趙子凱他們那幫人像是不認識表似的,肆無忌憚地打打鬧鬧。
六七個男生正合力把另外一個男生從凳子上抬起來,無視他的掙扎,一邊三個人抱著他的兩條,趙胖一個人架著他的兩條胳膊,興高采烈地把他往門板上杠——朝門板——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還有人喊:“吳源你怎麼又被杠了?”
還是新學期第一杠。
“團寵”吳源生無可地喊:“我他媽也想知道!”他也不掙扎了,任憑置。
突然間,教師的前門被推開了,后排那幾個正在打鬧的男生們漫不經心地回眸看了一眼,然后,齊刷刷地愣住了,一秒鐘過后,七人同時松手,如同回巢的松鼠似的,迅速朝著自己的位置跑了過去,老老實實地抱臂坐直。
吳源被摔了個屁蹲兒,罵了聲“草”,也回頭看了一眼,愣住了。
一束淡金的穿過門框,年輕的老師站在里,周的廓上描了一層淡金的邊,段窈窕修長,白到發,關鍵是,漂亮,超級漂亮——像是仙下凡!
比全班所有、不、比全學校所有生都漂亮。
趙胖他小姨誠不我欺,果然是個大!
必須給面子!
必須給!
他一個骨碌就從地上竄了起來,和其他幾人一樣,迅速竄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如地抱臂坐直。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原本哄哄的二班教室徹底安靜了下來,坐在班里面的所有同學都在好奇地打量新老師。
后排的男生們一邊安靜地抱臂,一邊左顧右盼地換眼神,一雙雙調皮的眼睛中都閃著興和激——誒!!
趙子凱坐在后門邊上,一手放在課桌上,一手藏在桌里,拇指如飛地給顧別冬發微信:【新班主任來了!真是個!大!】
顧別冬:【那又怎麼了?】
趙子凱:【你什麼時候來啊?別遲到太久,給老師面子!】
顧別冬:【讓等著吧。】
趙子凱:【……】
嘖,真是不知趣,的面子都不給!
陳染音無視了班里面的那些小作,氣定神閑、步伐徐徐地走上了講臺。
將手中抱著的資料放到了講桌上,也沒追究他們給自己下馬威的事,畢竟是初次見面,該寬容的地方就要寬容一些,不然會讓這幫正于青春叛逆期的小崽子們對自己產生排斥和抗拒心理,現在需要做的,是要讓他們從心底里接納自己為這個班的一員,而不是被迫接為他們的班主任。
但是吧,也不能寬容過度,不然只會讓這幫混世魔王騎在頭上惹事生非。
無論做什麼事,都要講究一個張弛有度。
抬起了眼眸,面朝全班五十幾位同學,莞爾勾,出了一個和煦又不失威嚴的笑容:“大家好,我陳染音,畢業于東輔師范大學化學系,很高興能與大家見面。或許有同學已經知道了,李老師因為原因不能再擔任初三年級班主任的職務,所以在接下來的一年中,將由我來接任本班的班主任職務。”
的聲音清亮,吐字清晰,珠圓玉潤,音雖然年輕,但卻不失力度,底氣十足,帶著中不怒自威的風范,輕而易舉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個班里總有幾個帶頭捧場的捧場王,的話音落后,立即有人帶頭鼓掌,掌聲還頗洪亮。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隨,其余的同學們見狀也立即拍起了雙手,尤其是教室后排的那幾個男生們,拍得賣力,掌聲如雷——的面子,必須給!
陳染音的角一直微微勾著,保持友好微笑,掌聲落后,翻開了點名冊:“大家已經認識了我,現在換我來認識大家,”低頭看著點名冊,“點到名字的人起立,如在班擔任班干部職務的話,提前告知我一下。”看向了名單上的第一個名字:“王泰洋。”
“到!”一位帶著眼鏡、中等材的男生從第三排正中央的那張課桌后站了起來,“我是班長。”
陳染音微笑點頭:“好的,請坐。”在名字后面畫寫下“班長”兩個字后,繼續往下點名,“許詞話。”
每次看到這個名字,陳染音都會在心慨一番:這名字真有意境,許你人間詞話。
這位同學應聲而起:“到。”
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孩子,也坐在教室第三排——看來第三排是好學生的集結地。
“我是理課代表。”許詞話的聲音乖巧糯,正如的長相與氣質一般,像是一杯溫熱可人的甜牛。
“好的,請坐。”陳染音繼續在名單上備注。
班干部基本都集中在名單上的前十名,再點來說,是班長和各科課代表全都由績不錯的好學生擔任,類似于衛生委員、育委員這種與學習無關的職務,基本都由排名在中段的學生擔任。至于那些排名考后的學生,擔任班委的可能幾乎為零。
當點完第四十一名學生“韓”的名字后,一位材高挑、五致的孩從第五排靠墻的那個位置上站了起來:“到。”
開口說話時,的下微微揚起,略挑著眼梢,即便穿著校服,也難掩傲氣,神中好像還帶著點不服氣。
也不知道是在不服氣什麼。
陳染音看了一眼,有預這孩可能有點不好管,正準備說“請坐”的時候,前門忽然被推開了。
灑,陳染音和班里面其他同學一樣,下意識地扭頭看了過去。
一位清癯拔的年站在門外,吊兒郎當地喊了聲:“報告。”
年長得帥,五卓然立,在一群正于青春發育期的初中生中相當出眾。
他的上穿著校服,卻又沒完全穿校服,因為他只穿了一條藍校服,上卻是自己的,圖案酷炫的黑運短袖,腳踩一雙白籃球鞋,渾上下著不服管的樣子。
陳染音怔了一下,微微瞇起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因為門外的刺眼,還是因為忽然有了種時空穿梭的恍惚——穿回了十七歲,第一次遇到林宇唐——那天的也是這麼好,這麼刺眼。
這個年,像極了十七歲的林宇唐。
但也只是恍惚了三兩瞬而已,很快便回了神,并且相當機敏地預到:殺儆猴的時刻到了!
沒有立即請他進班,而是面無表地問:“你什麼名字?”
年毫無畏懼,昂首,正開口,陳染音忽然抬起右手,沖著依舊站著的韓說了聲:“請坐。”
被無視后,年狠狠地憋屈了一把。
等韓坐下后,陳染音才重新看向了門外的年,揚了揚下,語氣中帶著點漫不經心,似乎沒把他放在眼里:“你繼續說。”
年咬了咬牙,回答:“顧別冬。”
猜著你就是!
組織全班晚到就算了,你自己還故意遲到?給我來了兩重下馬威?小伙,可以呀!
陳染音也不是吃素的,一直讓他在門外站著:“怎麼遲到了?”
顧別冬:“自行車壞了。”又擺出了一副可憐無辜的樣子,“新人老師,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罰我吧?”
陳染音:“……”
“新人老師”這四個字,就很有挑釁意味。
但是正好,可以開槍了。
獵殺時刻到。
陳染音宛然一笑:“我當然不想罰你,但是國有國法,班有班規,你可是咱們班的老人了,還是個爺們兒,肯定比我這個新人知道規矩。”
顧別冬:“……”
是爺們兒就要守規矩。
不然就不是爺們兒,就要像服。
艸,進退兩難!
陳染音:“先在門外站著。”
顧別冬不死心,繼續挑釁:“我們班沒有罰站的規矩。”
陳染音神不改,不容置疑:“現在有了,我定得。”言畢,側臉掃視了一眼全班,神清冷,帶著十足十的迫。
教室噤若寒蟬。
功震懾這幫混世魔王。
顧別冬咬牙切齒,卻又無計可施,只好乖乖地在門外罰站。
陳染音關上了前門,回到講臺上,繼續點名。
后排的男生們閉,面面相覷,不停地換小眼神——
冬哥被反殺了?
是的,他被反殺了。
大有點厲害,不好惹,怕怕。
家鄉受難,父母至親慘死,因為他的出現,我活了下來。他是冥王,也是我的老公,我很小就被祭獻給他,所以我的命也是他的。為了找出全村人消失的真相,我為他所用,整天與鬼作伴、為他送陰魂、養鬼胎。直到有一天,他爬上我的床,將我壓在身下,「洛青檸,你人都是我的,何況你的身體,滿足我的需求,自然會得到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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