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趴在米袋上,大眼睛里都有了淚珠,“這些都留著吧,大哥還得補呢。我們藏嚴實點,不會知道的。”
葉清清的腦袋,溫的把人拉起來,“就算藏起來,咱們吃飯時總會餡。難不只藏那不吃?”
一次兩次還可以遮掩,總不能次次吃飯都跟做賊似的吧。就錢氏孫氏幾人那狗鼻子,能瞞幾頓?
一旁的陳氏和床上的沈從安臉沉的能滴水,沈從安心里升起濃濃的無力。若非他有殘疾,不能撐起這個家,又怎麼會讓家人被如此欺負?
東西太多,沒辦法拿,葉清清和沈如月去趙夫子家里借小推車用。趙夫子家和沈家隔了大半個村子,又是傍晚,一天中最清閑的時候,村頭村尾都圍了不人閑聊嘮嗑。
看見兩人推著推車,有好奇的就會問上一句做什麼,葉清清便停下,認認真真給人解釋。
進城路上救了個小爺,人家給了五兩銀子謝,買了些米面給沈從安養。但沈老太說自己也沒飯吃,讓把東西全送過去。
那問話的人臉就很古怪了。沈家三房過的什麼日子,都是一個村的,多多都了解點。與另外幾房雖然沒徹底撕破臉,也就剩了點面子。
沈從安都要病死了,沈老太也沒去看一下。陳氏沒錢給沈從安看病,哭著跪求沈老太,沈老太都沒舍得給一個銅板,當時許多人都在場。
現在沈從安死里逃生,撿回一條命,葉清清又好運氣的救了個小爺,得了五兩銀子,買點吃的,沈老太還要去搶。做人做到這份上不怕有報應嗎?
村民們碎,一路走到家,南橋村的人幾乎全知道了。沈老太搶病重孫兒的伙食。
葉清清把東西都搬上推車,推到了前院,錢氏和孫氏在院前翹首以,見人過來,抱怨道:“這麼點遠,直接搬過來就是了,哪里還需要去借推車?”
葉清清沒搭理們,把東西都搬下來。兩匹布,米面油,豬骨頭,看的兩人眼睛都直了,口水直流,孫氏著米,不放心的問,“都在這了,你們沒私藏吧?”
葉清清沒好氣道:“四嬸不放心,自己去我們家翻。看還能不能找出一粒米來。”
孫氏臉皮是真厚,還真就起去了,片刻后臉不大好的回來,“沒有就沒有,從安說話也太難聽了些。三嫂你回去可得好好管管。”
去翻東西,連沈從安床底都找,沈從安涼涼道:“四嬸順帶幫忙看看,我們家有幾個老鼠,好讓娘填上。”
孫氏生氣,沈從安又道:“被四嬸翻過,以后家里怕是也沒老鼠了。”
諷刺如老鼠過境。
葉清清覺得沈從安形容的對,陳氏眼皮都沒抬一下就走了。
孫氏沖著的背影不屑的努了努,忙著去沈老太那里討好賣乖,好多分點東西。們忙著在那爭東西,外頭談論的熱火朝天都不知道。
葉清清和沈如月把推車又送回趙夫子家,趙言舒拉著沈如月的胳膊小聲問,“外面傳的是真的,你們把東西都送給了沈?”
對上關心的目,沈如月鼻頭泛酸,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趙言舒沉默半晌,不知如何安,回屋端了一小盆米來,“我們家還有點,你先拿回去吃。等晚上爺爺回來,我跟他說,看能不能讓族長去管管。”
趙言舒今年十七,和趙言蹊是龍胎。鵝蛋臉,形苗條,穿著淺襦,面凝鵝脂,若點櫻,說不出的細膩。
從小跟著趙夫子識字,上帶著一種溫溫的書卷氣。整個南橋村,沈如月就一個朋友。
“不用,這些是給夫子吃的。”沈如月連連擺手,拉著葉清清跑了。
兩人前腳剛到家,沈從也回來了,張口就問,“東西真的都搬走了?”
小臉上滿滿的煞氣,手里拿著的幾束野花,因為跑的太急,甩的蔫吧了。
沈如月點了下頭。沈從轉就要跑,被葉清清一把拉住,“你要去哪?”
沈從一把扔掉手里的花,吼道:“我去要回來。”
他像是頭護食發怒的小獅子,額頭上起了青筋,臉漲的通紅,隨時能去咬人一口。可惜小了點,真到了前院,也是送去給那三房人欺負的。
葉清清板著他的肩膀,“你先別急,聽我說。”
沈從呼哧呼哧的著氣。
葉清清道:“我這里還有五十兩銀子,夠我們吃好久的了。”
沈從驀然抬頭。
葉清清他的腦袋,“可我們不能每次吃飯都的,你和如月聽我的,以后我們就可以正大明吃了,好不好?”
難過了一路的沈如月立馬恢復了神,“真的嗎?”
“當然啦。不然我能舍得那些東西?”葉清清笑著道,“只是要委屈你們和娘,這幾頓只能吃野菜了。”
“你想做什麼?”陳氏問。
葉清清拉過幾個人,小聲嘀咕了幾句,沈從和沈如月就不生氣了,小臉上重新洋溢起笑容。
陳氏繃的面龐也松快了幾分。
葉清清撿起地上的野花,扎的整整齊齊的三束,被來回,已經沒了最開始的鮮艷。
“有我一份嗎?”問。
沈從有點別扭的移開臉,“我哥大男人,又不喜歡花。”
就是默認了。
他今天結束了幫工的活計,回來的路上看到山里有一片野花開的正好,想起沈如月得了絹花,那麼高興,孩子應該都是喜歡花的吧,葉清清卻沒有給自己買。
他鬼使神差的摘了最好看的幾朵野花,想送給葉清清。又想到陳氏和沈如月,最后摘了一大堆,挑出最好的,扎了三束。
回來路上,聽到東西都送給了前院,氣的一路跑回來,花都顛的耷拉了。
葉清清給陳氏和沈如月一人一束,抱著自己那束,嗅著花香,笑意從眼角溢出,“好香啊。”
來大齊,收到的第一束花,竟然是沈從這個小屁孩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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