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怔,順著他的視線一看,忙不迭收回去放在了背后:“沒、沒怎麼。”
“沒怎麼怎麼腫這個德行,拿過來我看看。”
“沒怎麼腫,就是有一點點,你別看。”行抿了抿說:“很難看的。”
“我還嫌你難看?再不拿出來揍你了。”霍行舟臉一沉,出手:“拿過來。”
他聲音一大,教室里哄鬧的人也被嚇了一跳,齊刷刷的轉頭來看,只見霍行舟正冷颼颼的看著行,跟他要什麼東西,而行局促的閃躲著不讓他。
眾人議論起來。
“才來上課第三天就敢拿霍行舟的東西,不要命了吧。”
“怪不得張懸不喜歡他呢,拿別人東西就是小吧,是我我也不喜歡,那以后我要把東西都收好,不能放教室了。”
胡佳文聽著議論,往行那兒看了過去,只見他臉有點泛紅,低低埋著不敢看霍行舟,一臉犯了錯的表。
難道他真的會東西?
霍行舟也聽見議論,抬眼冷冷一掃:“說什麼,再重復一遍我聽聽。”
剛才議論的人了下脖子,覺到他的怒氣頓時不敢說話了。
“早自習不好好看書寫卷子,吵什麼呢!”程利民站在前門,重重的咳了一聲,“力這麼大給我出去跑十圈。”
眾人紛紛轉過頭,裝作好好學習的樣子,胡佳文最后看了一眼,也收回了視線。
行見不用和霍行舟僵持也松了口氣,小聲提醒他:“老師來了。”
霍行舟不吃,臉不太好看的在桌子下出手,“你要是不介意我在程老師面前拉你手,你就盡管藏。”
行看著他比自己大不的掌心,有些微繭子,指骨修長干凈,無奈的咬了下,小心翼翼的把手從桌肚下遞了過去。
霍行舟接過來一看,這他媽腫的還是手?
“我帶你去醫院。”霍行舟站起,“老師。”
“又干什麼。”
行在下面輕輕的扯了下他的袖子,低了聲音說:“我沒關系,不要的真的不要,不用跟老師說,也不用去醫院的。”
霍行舟垂眸。
“我沒事的,就是昨天不小心到哪兒了,明天消腫了就好了。”行抿:“我不想去醫院。”
他聲音細細的,因為著急臉頰上浮現了一點淺淺的紅,一路到脖子和耳朵尖都氳滿了,兩只眼睛著一求饒的意味。
“到底什麼事!”程利民看他站著跟個木樁似的,脾氣已經到了極限,霍行舟說:“沒事,我東西掉了。”
“……掉了自己找找,別影響同學上課。”程利民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忽然又問:“行你怎麼搬到后面去坐了,霍行舟是不是你!”
行怕程老師又說他,忙站起來說:“老師,是我有些題不會做,想和霍同學坐在一起,方便請教。”
程利民忽然記起來,自己還拜托過行有意無意影響霍行舟學習的事,正好省的自己調位置了,嗯了聲讓兩人都坐下了。
眾人都想,請教個鬼,霍行舟連課都不聽,請教他怎麼嘲諷人嗎。
程利民嗯了聲,竟然還真跟著說了句:“那你們兩個要好好學習。”
行說了聲好就坐下了,程利民繼續在上面說一些校園風紀問題,頭發不要染不要過長,子不要過短,學生應該以學習為重不要早。
他在上頭唾沫橫飛的講,霍行舟著行的手腕問事兒,兩邊夾擊弄得行張不已,程利民什麼時候走了,他都沒發現。
他的左手很別扭的被霍行舟在手里,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
幸好他們坐在最后一排,有課桌和書擋著,沒被人發現。
“能不能松開我,我想寫作業。”行放低頭,用書擋著小聲問,因為手一直被他握著,自己本沒辦法冷靜下來。
他的心一直在劇烈的跳,他自己聽不見這種“細微”的聲音,不知道霍行舟有沒有聽見他狂跳的心臟。
他靠的這麼近,一定會聽見的。
霍行舟沒,行略微用力自己了出來,側過不看他了。
霍行舟眉尖一蹙,轉出去了,行看著他涼涼的背影有點慌了,他是不是……惹他不高興了。
明明他是來關心自己的,他還這麼、這麼不知好歹-
教學樓的衛生間都在左側盡頭,行走過去的時候,聽見有人八卦:“我聽說霍行舟這幾天都在學校上課哎,也沒曠課出去玩,該不會是真談了吧。”
另一個扎著斜辮子的聲有點茫然:“他不是一直都跟他們班長談嗎?”
“你聽誰說的?他們倆雖然是青梅竹馬,但是葉俏俏好像跟十一班的陸清和在一起吧,我有一次看見他們倆一起吃飯,陸清和還給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次葉蕤跟霍行舟告白,他還說自己高三畢業前要是談,就在旗桿底下唱征服。”
行腳步一停,視線不由得看向聊天的幾個生,被他們的話吸引了。
胡佳文正好也出來上衛生間,拍了下他的肩膀:“想什麼呢?”
行搖頭。
等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那幾個生已經走了,他回到教室,看見霍行舟還沒回來。
他晾了晾手上的水珠,拿出手機準備回燕然的消息,這幾天他手傷了,估計有一段時間沒法兒弄翻譯,稿日要延期了。
行出神的想,稿日延期的話,不知道還夠不夠他下個月的生活費,只能等手好了稍微趕工了,希來得及吧。
燕然爽快的,一聽說他手傷了,忙不迭發了個紅包過來:“我這也沒法兒去看你,你拿著去自個兒買點什麼補補,也不多權當我們工作室的心意了。”
行沒收,只道了謝:“我不礙事,不是什麼大問題,燕姐的心意我就心領了,我會盡量及時稿的。”
燕然回了個表包,說稍微晚幾天也沒關系,養好傷再說,別落下病兒。
行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快上課了,也收起手機放回了桌肚里。
學生陸陸續續的回到教室落座,上課鈴也響了起來,他偏頭看了眼空的座位,霍行舟還沒回來。
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行單手艱難的從演算本里撕掉一張紙,迅速的寫了幾個字,做賊似的夾在他的課本里,又快速收回手。
一翻開,又是干凈的令人發指,一樣沒寫過一個字。
行有點擔憂的想,程老師上回代他的,讓他稍微影響一下霍行舟學習的事,這都好多天過去了,他還沒有半點進展。
如果直接提的話,說不定他以后就直接不跟自己說話了,可是他好想讓霍行舟學一學呀,到時候他地和他報一樣的大學。
興許真的能同一個大學呢。
那個時候他要是也能和他一個班,一個宿舍該有多好,和他在一起好多年,也不會膩。
他呆呆的看著霍行舟的座位出神,連上課鈴響了都不知道,還是張懸轉過,讓他幫忙扔垃圾,才把他拉回神。
這節課是英語課,老師姓廖,最近請了幾天假,行還是第一次上的課,據說非常嚴苛,眼里不得半顆沙子。
正想著,一陣沉穩的高跟鞋聲音傳了過來,行抬頭一看,看著很年輕的老師,約莫不過三十歲,帶著眼鏡,頭發剪得極短,凌厲又干練。
“上課。”
行攤開英語書,按照的話翻到第十七頁,整個教室里安靜的掉一針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廖老師兩手撐在講臺上,條理清晰的講了起來。
這些課行都已經自學過,所以也沒怎麼認真聽,廖老師大概也發現了,中間喊了他幾次起來回答問題。
他都答對了也沒什麼話說,只是皺著眉代了句專心上課,不要開小差。
行坐下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心不在焉的看著旁邊的空座位。
一下課。
張懸站起正巧看見行盯著霍行舟的課桌,了懶腰說:“別看了,他上不上課全憑心,指不定今天一天都不過來了,你有同桌等于沒同桌。”
行深吸一口氣,又輕輕的吐出來,本來還以為和他一個學校能多看他幾眼呢。
“他一周七天有六天不來上課,你想找他去那邊的球場,要不然就在文德樓那邊睡覺打游戲呢。”張懸了,打開一局游戲繼續玩。
“誰說的。”
行一抬頭,發現霍行舟正站在后門,手里拎了個沉的包裹,涼涼的斜了張懸一眼,卻沒說別的,而是走到了位子邊。
包裹往地上一放,霍行舟出張紙巾了下手,又拉過椅子面對他坐著,不由分說的手。
行張的看著他,他沒、沒生氣嗎。
霍行舟的臉看不出緒,他也不準他現在的心,張的低聲問:“你……”
“手過來。”霍行舟從兜里出個長條的藥膏擰開了,結果看見行還是呆呆的,蹙眉:“聽話。”
聽話。
他離的很近,聲音沒刻意低也沒刻意拔高,只是放的很,像哄著不聽話的小孩兒一樣。
帶著一和和幾不可察的哄。
行被這一句聽話弄得有點臉紅,鬼使神差似的,真的乖乖的把手遞給了他。
霍行舟把藥膏了一點在自己手背上,勻了才一點點用指腹抹上他的手指,邊抹邊輕輕的吹了下手指:“疼的話別忍著,告訴我,我輕點。”
行垂眼看著他,悄悄地咬住舌尖回眼里的酸,指尖都有點發。
他給自己抹藥。
剛才他不在的那節課,不是生氣,是特地給自己買藥去了,還親手、親手給他抹藥。
“不疼。”行才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聲音的不得了,忙又咬住了,把話塞回了肚子里。
霍行舟指尖的作輕極了,輕輕的吹著傷,“怎麼不疼,腫這樣還不疼,聲音都抖了還撒謊,重說,到底疼不疼。”
“有、有一點。”行其實是真的不太疼了,被他握在手里這麼上藥,早就從微微的腫疼變發麻了,開心的要飛起來。
他一直都知道,霍行舟表面看上去有些兇,也很不近人,其實人很好。
“好了。”霍行舟給他上完了藥,擰上蓋子放進了自己的桌子里,又代:“醫生說你這個手最好別拿什麼東西也別,自己疼了還是了也不許瞎。”
行想哪有那麼氣。
霍行舟估計是猜到他在想什麼,用紙巾干凈了有藥的手指,輕敲了下他的額頭,說:“讓我看見你不聽醫生的話,就給你手捆起來,到時候你連衛生間都沒法兒去。”
行嚇壞了,搖頭:“我不、不。”
霍行舟滿意的他腦袋:“要什麼就喊我給你拿,這個藥一天抹三回,記得找我。”
行一怔,看著桌子里的藥,謹慎的問:“找你……”
霍行舟抬眼:“怎麼?不愿意我給你抹?”
行忙搖頭:“不是。”
“不是就行,你的手是我弄傷的,我得負責到你好。”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腳尖一勾,把剛才那個沉重的包裹勾了回來。
“有人給你寄來的,我在門口聽著就給你帶過來了。”霍行舟看了下他的手指,問:“幫你拆開麼?”
行低頭一看上面快遞單上的寄件人,眼睛瞬間亮了,激地抬起頭:“嗯嗯,麻煩你了。”
霍行舟蹙眉,買的什麼東西這麼激,半起從他的筆袋里找出工刀小心的把包裹拆開,看見里面全是霍硯生的書,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行眼睛里閃閃發,看著快遞箱里嶄新無比的書,里頭有霍硯生的簽名呢。
“還拆不拆?”霍行舟問。
“不拆不拆。”行不舍得拆封,珍寶似的了放回快遞箱里。
霍行舟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笑,眼睛兩彎月牙倒扣下來似的,的讓人想忍不住撈在懷里,一下腦袋。
但他一看這書就瞬間把自己扔腦后去了,不自覺的有點吃味。
冷哼了聲:“有什麼好看的,三句話有兩句都是廢話,看點兒小心把腦子看壞了。”
行還沉浸在這麼多本簽名書的喜悅里,突然被當頭澆了盆冷水,角的笑意半凝固著。
“你不喜歡他的書嗎,那我收起來。”行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兇,有點局促的按著紙箱邊緣不知所措。
霍行舟看著他的表,原本口而出的話在舌尖擰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說:“不是,好看的,我屋里也有幾本什麼《里有風》還是什麼的,拿來墊桌腳了。”
行一聽,一臉艷羨又克制的看著他。
《里有風》這本書只出版過一次,都二十年了也沒有再版,現在他想找到一本都很難了。
霍行舟猜出他的意思,故意逗他:“想要?”
行點頭,指尖忍不住著自己的角,克制的看著他:“可、可以嗎?”
霍行舟勾勾手指,行靠近他,沒發現因為高差異像是埋在他懷里一樣。
“你我一聲哥哥,我就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步,牽手。
第二步,我吃一本書的醋(1555551小冷門也太慘了,留言越來越稀薄了,不要讓我單機呀,讓我看到你們的雙手猴不猴)
別看霍行舟現在這麼嫌棄他爸,以后就知道他爸是什麼樣的助攻了。
霍硯生:滾,我寫書不是為了你。
霍行舟:四舍五,差不多了。
畫個小重點,葉俏俏和霍行舟從小一塊兒長大,兄妹,不婊,是人民群眾腦太大了以為他倆談,不要罵哦~陸清和會不高興的。
關於默讀: 童年,成長經曆,家庭背景,社會關係,創傷……我們不斷追溯與求索犯罪者的動機,探尋其中最幽微的喜怒哀樂,不是為了設身處地地同情、乃至於原諒他們,不是為了給罪行以開脫的理由,不是為了跪服於所謂人性的複雜,不是為了反思社會矛盾,更不是為了把自己也異化成怪物——我們隻是在給自己、給仍然對這個世界抱有期望的人——尋找一個公正的交待而已。治各種不服老流氓攻駱聞舟敵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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