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七回頭看了一眼,夏驕進去已經有一會兒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他有點無聊地別過視線,語氣敷衍地開口:“我當然會裝到我想裝的時候,夏先生什麼時候才出來?”
付平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我有時候在想,你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你指哪方面?”時七連視線都沒轉回來。
如果是在家里這麼跟大人說話,遲早得吃一頓竹板炒,付平平面無表地想。
雙手環:“你對夏驕的喜歡這方面。”
“如果把你比作一條瘋狗,夏驕是你的項圈……但實際上,我們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掙這個項圈。也許你只是因為有點喜歡這個項圈,所以才沒有掙,但我是個科研工作者,我不喜歡把事寄托于‘’這種虛無縹緲又瞬息萬變的東西。”
“這個比喻聽起來對我很不友好。”時七擰了下眉頭,他忽然扯出一個有些惡劣的笑容,“不過你說得對,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我只是覺得他很有意思……你覺得這個回答怎麼樣?符合你對我的設想嗎?”
付平平若有所思:“哦,所以夏驕傷的時候,江商接到你的想法,到的你的憤怒和心疼都是……”
時七面無表:“我演的。”
“哦——”付平平拉長了音調,“那你之前,跟夏驕說了好多次你喜歡他的?”
“我騙他的,我想通過考核。”時七維持著毫無表的一張臉。
付平平冷笑一聲:“哦,那你在他面前那麼乖巧?”
時七:“我裝的。”
付平平挑了挑眉:“哦,但我還是覺得你喜歡他的。”
時七:“是你的錯覺。”
“哦。”付平平出笑意,看向他后,“聽見沒有夏驕,別再被騙了你這個白癡,這種事還要我們替你心。”
時七作微僵,他遲疑著回過頭看了一眼——夏驕就站在他后。
夏驕臉上的表不是很好看,他愁眉苦臉地著一疊報告,像往常一樣勾住時七的脖子:“哦,不喜歡就不喜歡嘛,我知道,我們時七小同志上傲,心里對我還是尊敬的。哎,打個商量,這個表你幫我填吧?”
付平平氣得差點跳起來打他的頭:“這是判斷你心理狀態有沒有問題的測試題,你給我認真點寫!”
“行吧。”夏驕憾地把手回來,“那我任務路上寫,寫完了發給你啊。”
他一邊說,一邊拉著時七飛速朝著大門外跑去,后付平平氣急敗壞地喊他:“夏驕!你路上要開車,你有什麼功夫寫!你是不是又想蒙混過去,讓你寫幾個字就那麼難啊!”
“你幾歲啊!逃課年啊你!”
夏驕嬉皮笑臉地朝外張:“喲,你看真巧,林北霜也回來了,咱們可以直接出發了。”
時七這會兒似乎才剛剛回過神,他問:“我考核不是已經通過了嗎?還要去任務嗎?”
“通過了啊?付平平還沒跟我說呢。”夏驕笑起來,“好事啊,不過考核是考核,任務還得照做。”
遠的林北霜混跡在一群打扮旅游團的研究員中間,笑容洋溢,簡直就像是出發去春游的小學生那樣充滿活力,他遠遠看見這邊的兩人,興地跳起來對他們招了招手。
夏驕出慈祥的笑容揮了揮手作為回應,時七視若無睹,他遲疑著開口:“你……都聽見了?”
“嗯?門口那個啊,聽了個七七八八吧。”夏驕看起來并不在意,他拍了拍時七的肩膀,神莊重得像是在傳遞火炬,“只要你做一個好人,一個正直的人,能為社會做貢獻的人……”
時七嘆了口氣打斷他:“……我知道了。”
夏驕安般摟著他:“那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呢。”
時七面無表:“……我總覺得我上當了。”
“先是表對我的懷疑讓我心生不快,接著故意一點點拉扯話題讓我不耐煩……”
“聽懂了。”夏驕點點頭,“你想說是故意激你說不喜歡我,實際上……”
夏驕話說一半停了下來,其實如果他像往常一樣隨口胡扯,就算說了“實際上你很喜歡我”這種話,時七也只會當個笑話聽。
但他偏偏在這種要關頭停了下來,兩人大眼瞪小眼,反而生出一點尷尬。
混跡在旅游團之間的林北霜正跑過來,臉上還帶著傻笑:“你們倆這是又聊什麼呢?是不是等我呢,我都準備好啦,出發吧!”
“聊問題。”夏驕的表十分嚴肅,“你來得正好,這個人,這個渣男,他剛剛背著我跟別人說不喜歡我,現在正在試圖跟我解釋。”
時七:“……”
“嘶,你們倆是這個關系啊!”林北霜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又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勢,“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時七你……”
“閉。”時七瞪了他一眼,林北霜老老實實閉上了。
夏驕欣地拍拍時七的肩膀:“很不錯,有進步,現在學會先張口威脅了,不像以前那樣直接手了。文明社會,是該這樣的。”
林北霜小聲抗議:“我覺得文明社會,不該隨便威脅別人的。”
時七:“呵。”
夏驕:“天真。”
開上自己的悍馬,按照慣例,出門前夏驕讓時七搖下車窗,敲了敲保安亭的窗,問:“怎麼樣?”
“報喪鳥”張大爺抬起頭,作緩慢地放下了報紙,他臭著一張臉,敲了敲桌子:“后面那個小子,把頭過來一點。”
林北霜還不知道這是做什麼,老老實實地把頭到前座,看著還有點局促不安。
張大爺又說:“把頭扭過來。”
林北霜艱難轉頭,夏驕看著費勁,直接手幫了他一把,“咔吧”一聲,林北霜慘起來。
張大爺在他的慘里無于衷地合上眼:“行了,走吧。”
這就是沒什麼大問題。
夏驕放了心,一腳油門帶著兩人沖了出去,還沒來得及回到座位上的林北霜差點一頭栽到前面來。
他“哎喲哎喲”地嚷著,時七嫌棄地開了點窗,撐著下看向窗外,紅紅綠綠的農家樂裝飾映眼簾,門口大爺舉著一塊寫著“吃飯住宿采野果”的牌子,熱洋溢地對著他們喊了一聲:“大爺來玩啊。”
時七:“……”
他又把窗搖上了。
“哈哈哈!”夏驕笑彎了眼,看起來心十分不錯。
時七有點懷疑:“這不會跟你有關系吧?”
“嗯?”夏驕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時常來這打牙祭啊?研究所里的飯,也不難吃,就是太健康了,讓人提不起勁。他們家辣椒放得足,過癮,我來吃飯的時候給他們提過建議。”
“你看這里這麼多家農家樂,要從中穎而出,必須要有自己的特點,比如嚎這麼一嗓子。”
“他采納了?”時七的表看起來有點微妙。
“沒有啊,老板笑得前仰后合,說我是個很有幽默的年輕人。”夏驕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腦袋,“所以他平常也不喊,也就偶爾正好看見我路過的時候喊這麼一嗓子,是我個人專屬的特殊服務。”
“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林北霜了角,對夏驕似乎有了點新的認識,他扭頭問時七,“他平時都這樣嗎?”
時七沒回頭,看樣子似乎并不想搭理他,夏驕掃了他一眼:“怎麼這麼不友好啊小朋友?”
時七取出這次事件的資料:“這次的事件和一本筆記本有關,是目前嫌疑人的日記本。”
“嫌疑人付青云是M市有名的富二代,但他的幾任友都離奇死亡——車禍、登山墜落、潛水溺亡等等,因此一直負面新聞纏。他也放出狠話是不愿意再和人往,但最近他似乎要訂婚了,對象是……他家公司的保潔人員,19歲的齊心。”
林北霜:“……我實話說,槽點有點多。”
時七沒理他,接著往下說:“齊心前不久才來M市,并不了解過去的傳聞,和多金帥氣的付青云陷河,并順利訂婚。但住進付家以后,付青云告訴每個地方都可以進去,除了一個房間,這引起了齊心的好奇心。”
“想盡辦法進去以后,發現這里面是付青云的書房,桌上擺著他的日記本,詳細記錄了前幾任友的死亡方式,更為可怕的是,日記本上標注的日期都比們的死亡日期更早。”
“而日記的最新一頁,寫著齊心會在進食的時候噎死,齊心嚇得立刻報警,但即便如此,也不敢吃任何東西,吃不消,已經進醫院了。”
“目前付青云已被控制,他也承認筆記是自己寫的,但除此之外沒有手做任何事。”
夏驕笑了一聲:“這什麼?霸道總裁上保潔小妹加死亡筆記加藍胡子?”
他還沒笑完,手機響了一聲,時七替他拿起來看了——
“最新進展,齊心死了,醫院里噎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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