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同趙格說了會兒話,趙和便從書房過來了,他自小養在皇后宮中,雖出京幾年但也不顯拘束,笑意溫然地向皇后行禮請安。
畢竟是養在邊許久的孩子,加上趙和從小乖巧懂事,皇后對他也是喜歡,瞧著瞧著眼圈便有些泛紅。
趙和彎了彎眼睛說道:“兒臣這次出去游歷一圈,機緣巧合遇上了孫神醫和夫人,兒臣瞧著孫夫人年近六旬卻容極佳,便討了一張方子,神醫說可讓醫結合母后的況略作調整,制丸藥服用,養益氣,不過兒臣瞧著母后與七年前無甚差別,一時倒覺得那方子有些多余了。”
皇后被他逗得笑出聲來:“你這孩子,倒是費心了。”
趙和仍是噙著一抹笑意,沒有多說話。
趙格在一旁,著腦袋問道:“二皇兄,你的府邸是不是就是恭王府附近?”趙和離京的時候,并未立府,這些年皇帝雖然沒有下旨給趙和賜府,但他早注意到隔街的那座空著的府邸,想來是給趙和準備的。
“正是,隔了一條街。”
“想來還未安置妥當,先住我府上可好?”趙格眼地瞧著趙和,生怕他不答應了。
皇后笑著瞧著二人,親生的大兒貴為太子,平日里不茍言笑,在膝下承歡,小兒倒是生活波,只是同大兒相差十二歲,不甚親昵,倒是趙和養在禧宮,打小格溫和,常帶著趙格玩耍,趙格打小便也跟他親近。
瞧著小兒眼的模樣,皇后開口道:“和兒府上現下總要有些安置的事,先去五郎府上住兩日也好。”
“正是,你若是想吃些新鮮的只管告訴丹緋,常有法子。”
趙和瞧著弟弟,笑著點頭:“我也是這樣想,先去五郎府上小住些時日。”
趙格這也算了了一樁心事,笑得一臉燦爛,若是丹緋在,又要說這小子人了。
丹緋知道今日這二人一同宮,不過也想著趙和怕是要在府上留幾日,又待了采買的管事和大廚房一番,然后回了自己住,在趙格府上,說閑不閑,但是也忙不到哪兒去,上一輩子太忙,現下簡直是修養,繡花養草起來了。
恭王府針線房的丫鬟婆子手藝都極好,不過趙格院里也有一個管針線的丫鬟,喚作流螢,住在丹緋的小院兒里,秉承著一顆學習非質文化產的心,丹緋對待繡花這門技,還是非常認真的。
且這一年跟著流螢,還真是學了不針法,偶爾還真是想表揚自己的繡品一番。
流螢是個溫溫的姑娘,細眉長眼,話倒是不多,只是一旁分線的青梧說個不停。
“丹緋姐姐,你之前在宮中可見過二殿下?”
丹緋搖頭:“我宮的時候,二殿下已經出京去了。”
青梧又托著腦袋說道:“二殿下可真是好脾氣,連跟怎麼這些人說話都和氣,笑起來也好看。”
丹緋笑著點了一下的額頭:“怎麼,咱們王爺笑起來不好看了?”
青梧嗔道:“姐姐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王爺當然好看,不過除了姐姐,這一府的丫鬟,王爺有幾個正眼瞧過的。”
“不過是我跟著王爺時間久罷了。”丹緋理了理手上的線,又說道,“清瀾院那廂還是要收拾好了。”
“這個丹緋姐姐放心,我剛才去瞧過了。”
三個人坐一起聊著些有的沒的,時候也過得很快,丹緋約莫著二人快要從宮中回來的時候,便撤了攤子,往赤霄院中先候著。
果然,趙格興沖沖地回來,吩咐了丹緋,趙和要在恭王府住些日子,便又拉著人出府去了。
過了兩日,宮中有宮宴,這二位自然都要參加,趙和回京之后,穿的裳也是丹緋幫著準備,這兄弟二人穿喜好也是十分不同,宮宴這日,皇后特意囑咐不必穿皇子服,趙格仍是以往濃墨重彩的樣子,趙和穿的是見青的云紋長衫,丹緋覺得,趙和是活了兩輩子見過最適合溫文爾雅四個字的人。
丹緋想著今日定會有不眷,在二人的打扮上更多花了些心思,想來皇后更想解決給趙和解決一下婚姻大事,這位又是剛剛回京,那就更應該多用心些。
選了白玉的簪子和玉佩,趙和份尊貴,袖口的云紋走了金線,站在那里姿拔風度超然。
瞧著趙和和趙格整理好儀容的樣子,丹緋油然而生一賣白菜的覺,而且自己打扮出來的還是全京城最清脆新鮮的兩棵。
丹緋確實沒有猜錯宮中今日的用意,一來趙和回京,需有個告知眾人,二來這二皇子也是二十有二,換做旁的男子,怕是孩子都要有幾個了,這婚姻大事確實該提上日程。
今日在花園設宴,也來了京中不貴,前世就是這次宮宴之后,皇上下旨賜婚,柳知道,這一世承恩公府和皇后都沒有改變主意,和趙格的事,就算是重活一世,怕是仍舊已定局。
著上翠的竹葉,柳眉頭輕攢,知道趙格的喜好,并不喜歡如此素淡的,更何況自己母親都覺得這一件裳過于清素不襯,但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趙和因為喜好素而在奉恩候府莊子上多看了自己一眼,今天早上,丫鬟送來了緋刺繡牡丹撒花長,自己卻仍是選了一件煙竹葉。
柳靠著馬車的車廂,嘆了口氣,這是最后一次,與趙格婚,斷卻那些無妄的執念,上一世趙格有那麼大的造化,自己好好做這個恭王妃,最后住進禧宮,總好過落個病死消的下場。
開宴之前,柳跟著承恩公夫人先去皇后宮中請安,皇后瞧見自己以往芙蓉花似的侄,倒是有些奇怪,笑問:“娘怎穿得如此素淡?”
柳回話道:“回娘娘的話,祖母這些天子有些不舒坦,娘這些天在小佛堂為祖母祈福,想著穿些素淡的裳才好。”
柳口中的祖母便是皇后的生母,年過古稀,這兩年子一直不太康健,聽侄一說,倒是勾起皇后一聲嘆息,瞧著柳又說道:“娘有心了。”
承恩公夫人只覺得自己兒行了及笈禮之后有些變化,心里想著也是孩子長大了,再聽柳這麼說,更是倍欣。不過婆母也就是積年的老病,忙又說道:“娘娘也不必憂慮,母親并無大礙。”
正說話,趙格和趙和也到了禧宮中,一番行禮請安之后眾人坐下,柳坐在下首,心里惴惴不安,想多瞧一眼趙和,又覺得不妥,恍恍惚惚知道起,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承恩公夫人領著柳離開的時候,趙格和趙和還沒走,皇后同趙格說道:“五郎明日往承恩公府瞧瞧,看看老夫人子如何。”
“外祖母又不舒坦了麼?”
“方才娘說的,承恩公府也不缺什麼,你替母后去瞧瞧才好。”皇后眼中帶上了些憂,雖然承恩公夫人說無甚大礙,但是讓趙格去瞧一眼總是放心。
趙和在一旁說道:“既然如此,兒臣明日也同五弟一道去。”
皇后笑道:“好,好,你們兩個一起去。”
在宮中,皇后再說不必拘謹,大家也都端著不敢有什麼不合適的舉,不過趙和這次的亮相十分功,畢竟當初貴妃娘娘盛寵,趙和也是傳了一副好相貌,又是風度翩翩,京中貴們又多了一個想要嫁得的如意郎君。
晚上趙格和趙和打馬回恭王府,二人都飲了些酒,丹緋也備好了柏葉湯等著,沒想到趙格拉著趙和便去了校場,說總算是將宮里七八糟的事安排完了,得跟皇兄好好比試一番。
兩人喝了酒,又都是氣方剛,竟然真的拼起了拳腳,丹緋在一旁瞧得心驚膽戰,生怕這哪一位大爺的臉破了相。
兩人出手太快,丹緋也瞧得不甚清楚,只見最后趙格收勢然后大笑:“我贏了。”
轉頭瞧見丹緋,吩咐道:“去取些傷藥來。”
丹緋心里咯噔一下,仔細瞅瞅,見趙和左手附在右手手背上,想來是傷了手,忙道:“二位爺先回赤霄院可好?奴婢備好了柏葉湯和點心,稍稍潤潤,也方便給二殿下上藥。”
趙和頷首微笑:“我現在比不上五郎了,且先過去罷。”
一行人回去赤霄院,趙格慣好舞刀弄槍,赤霄院也就常備著些傷藥,丹緋讓青梧將藥取出來給趙和上藥,然后又吩咐別的丫鬟將柏葉湯和龍須端上來,點心也特意做了甜口和咸口的。
瞧著都安置好了,丹緋長出了一口氣,這二人要是這樣三天兩頭比試一下,萬一哪天傷了臉麻煩就大了。
趙和瞧著趙格這廂的丫鬟,覺得有趣,皇后還真是眼獨到,給趙格找了個八面玲瓏的管家丫鬟,還沒有半點兒攀龍附的心思,寧可去端點心盤子也不來自己面前賣好上藥,對趙格也是哄著來,偏偏這小子還有幾分聽著丫鬟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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