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競仙臺能容納數十萬人,斗法臺自然也不小。
只見四三尺長的仙石柱拔地而起,高十丈。斗法臺沒有圍欄,只有云霧與其相接。從上向四周去,盡是碧藍的海域。
首戰畢,硝煙歸于寂靜。偌大的斗法臺上,一人影靜靜地站在中央。他顯得極為渺小,但上的靈力與劍氣讓人不能忽視。
一錦,儀表堂堂,虞承洲將劍下,垂眸向眾大能行禮。
禮畢,衫帶起了風,他緩緩走向斗法臺。
就在他剛踩到臺階時,后臺上陣法大開——
厚重的仙石震了震,一道又一道的靈氣向天空滾去。“噌”地一聲響起,斗法臺多出來幾十面結界,將巨大無比的斗法臺分了十個小塊,小塊與小塊之間有小道,供弟子走。
與此同時,結界未完,空中又凝了數層斗法臺。金閃爍,層層疊起,最高層險些了云彩。
萬年,世間又怎會一不變?況大比弟子千千萬萬,若是一一比試,這大比怕是得比上幾年。
胥朝起在祥云上看著幕,只見幕被分了數塊,每一塊都有弟子比試。
他一時間眼花繚,匆匆掃了幾眼后,終于在角落發現了“符道”“陣道”字樣。
這二者放得極為偏僻,他也是看了好幾眼才找到。
他吐了口氣。師兄像是知道他在意什麼,手指在桌上點了點,二者便自湊到了他們面前。
胥朝起下意識將腰直,面對自己主修的道法,他還是懷著崇敬與謙遜。
兩張幕皆是一片白霧,先是寫著符道的幕了。它了,似是在探尋著什麼。
白霧映上了胥朝起的影子,它停留了會兒,霧漸漸散去,出了兩個穿著鮮的修士影。
幕給人的覺很真實,他看著畫面著其中氣息:“他們皆是金丹修為。”
師兄“嗯”了聲,他眼皮未抬,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又收回目。
“這些幕都有了靈,它們會猜你想看什麼,或者適合看什麼。”
胥朝起恍然大悟,他正是金丹修為,所以幕會猜他想看同等修為的比試。
幕聽到溫掌門的話戰戰兢兢,它們怕溫掌門厭惡它們隨意猜測看客心思而毀了它們。
哪曾想一旁好看的青年笑盈盈地湊上前觀察著它們:“竟如此聰慧?妙極!”
恐懼漸漸消退,為靈的幕呆了呆,見多了看客的它們此時竟有了一。
它們趕忙驅散白霧,畫面中的二人更為清晰。
兩名修士開始斗法,胥朝起也將自己的心神聚于其上,全神貫注地看起打斗來。
其中一名修士不用說,是符修。因雙方氣勢展開,胥朝起一眼就看出符修為金丹大圓滿。
他贊嘆了聲:“如此便勝了大半!”
溫朝夕平靜地倒了一杯茶,余掃向幕,神有些微妙。
對面是一修,修為遠遠不如符修,只同胥朝起一樣,是金丹中期。
胥朝起只是雙目一掃便斷道:“如此好攻,只要別讓修接近,隨便扔一扔符紙都能把對方砸死。”
他笑著吃了一口剝好的果子:“才第一局,就開門紅。”
只是他剛說完,符修仿佛忘了自己是個修士,還在原地用法點符,這邊修都已經要攻過來了。
胥朝起驚得差點沒坐穩,他放下碗,大聲喊道:“用穿梭符!飛到空中!他還得再追一會兒!”
然而那符修本就忘了自己還有穿梭符,不過他倒是心意相通地取出了疾風符。
“不行!太慢了,來不及跑了!”
果然,胥朝起話音畢,修便追上了。
眼看修就要打到符修,胥朝起道:“此時同時火符,避符,幻象符。火為墻,再用引雷符劈他!定會讓他傷。再畫縛靈符,束住他靈氣。最后用傳送符……不對,得用八張傳送符才能把他送到場外!”
然而胥朝起上一堆主意,可到符修這兒,他卻手忙腳,連忙將提前準備好的符取出來。可是他符紙準備不足,并沒有能解眼前急的符紙。
最終,他被判出場外。這一場,符道輸了。
胥朝起愣了愣,睫微晃。他有點料想不到,這麼好的局勢竟然還能輸?
幕里傳出修同伴的聲音。
“我都要嚇死了,你一金丹中期還敢百年大比?哪一個弟子不是末期大圓滿?”
那修“嘿嘿”一笑:“我原本就是來湊數的,本想著比上一局就走,沒有想到這一運氣好,竟然撞上了符修。”
“哎,你這運氣可是真的好,為何不多幾個像符陣這種道派?若是我能一路撞上,說不定還能沖個金丹的前十呢!”
伙伴們哈哈大笑:“你在想什麼?符陣一般都是用來鋪路的!往往前兩人都走完了,能闖到第三都寥寥無幾,還一路鋪路?怕是符墨山,陣靈山那群老頭子做夢都要笑醒了!”
胥朝起聽著抿住了,睫蓋住了雙眸。他嚼了兩口果子,原本甘甜的果有些咽不下去了。
溫熱帶著劍繭的指腹上了他的額頭,將白皙皮上的經脈遮住。
師兄俯著他整齊的發頂,低沉道:“符陣二道并非無用,只是大比略遜些。若是出了大比,符道的符咒與陣道的陣法是商鋪賣的最多的。就連宗門的各個境,護山大陣,也是要由陣靈山來管。”
胥朝起抬了抬眸子,勉強有了些力氣。
接下來是陣修與劍修的比試,因為劍修是金丹大圓滿,陣修遠沒有方才符修那種優勢。
好在胥朝起夠了解劍修,劍修一出劍,胥朝起便看到了極為明顯的破綻。
此時,只需要陣修擺出相應的陣法專擊破綻,便可在一定時機限制住劍修。
然而,陣修看到此劍招后,先是愣了愣,這才慌忙地掏出各類仙石開始布陣。
與胥朝起期待不同的是,陣修布出的陣法并非是對著劍修克,而是……
他看著這悉的陣法,好似是他當年寫書中的陣法。
他默了默,這陣法只能削劍氣,并不能真的住金丹大圓滿劍修。
最終,陣修亦是輸了。
胥朝起又聽到了同樣的奚落,話與之前相同。仿佛所有人都認為,只要能遇上符修陣修,便是白白送分。
之后又是幾比試,這次大比符陣二道運氣極好,遇到的許多人都是各道吊車尾,有大圓滿。
然而就在這種況下,二道能贏者,寥寥無幾。
胥朝起愈發沉默,就連果子也不吃了。
溫朝夕放下了剝果子的手,著青年的眼眸晃著微。
胥朝起著幕,這次是一陣修在與一棋修比試。
他道:“棋修用的也是陣法,真要論起來,陣修應很輕易勝過棋修。”
他上這樣說,結果不想而知,終是棋修贏了。
他瞳孔中映著修士們的比試,腦海中卻閃過曾經晚上海邊,宋水清對他說的話。
——其實,符陣兩道早該廢了,是那位不允,一直強留著,這也了那人為數不多的話柄。
他終于又嚼了一口果子,著新一位符修的比試道:“他又慢了幾分,沒有此符不必尋,當場畫就是。若是我在場上,我定能在一盞茶將他們打臺下。”
溫朝夕又怎聽不出來小曜的意思?
見小曜眼神難得對此事如此上心,仿佛是一只拘在籠中許久的鳥兒,迫不及待飛出去與其它鳥兒互相撕扯。
他眸中藏著淺笑,著小曜的腦袋:“若是想去,便去吧。”
胥朝起仰頭遲疑:“到時候名次……”
溫朝夕極信任道:“以小曜之能,定能奪得魁首。”
胥朝起差點被果噎住,他是有些自信,想著能前二十之列,可沒想著能直接拿個第一啊!
又是一場賽畢,符道終于有人贏了,是一金丹大圓滿贏了金丹初期。
這次終于到符墨山長老揚眉吐氣:“齊兒就是厲害,哈哈哈哈為師回去給你擺上兩桌,咱師徒倆好好慶祝。齊兒就是厲害,從小天賦就出眾,還又勤快……”
胥朝起聽著幕中傳來的贊揚聲,睫眨了眨,不知為何,有些心。
他仰起頭,著師兄微聲道:“若是我能得個好名次,師兄也會為我慶祝吧?”
師兄低頭,聽聞此言竟是笑了:“小曜本就大才,天賦本就萬年難得一遇,看來取得好名次更是板上釘釘之事。師兄也應提前想好該如何慶祝。”
小曜被這樣一夸,心臟“噗通噗通”跳,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咳了兩聲,正經道:“我也是尋常人,師兄不必如此夸我。”
師兄笑容未消,繼續哄夸道:“若是只用天賦二字評價,倒也顯得小曜無用。不過小曜不天賦出眾,時更是勤學苦練,常修煉到深夜。小曜又喜歡鉆研,弱冠之時,便已研制出數百道符法與陣法。如今看來,小曜獲得魁首,更是天命所歸。”
某小曜:……
如此被公開刑,他一口氣沒上來,滿滿的贊揚之詞讓他耳都紅了。他抿,特意躲開了師兄的視線。
哪知師兄話未畢:“小曜聰明絕倫,敏而好學,開心目明,宇不凡,儀表堂堂……”
小曜也不行了,他聽師兄這樣說都有些不上來,頭皮發麻,腳趾頭都快把祥云給摳穿了。
他連忙抬起頭制止:“師兄別夸我了!這話千萬別讓旁人聽到,不然我都沒鉆了。”
溫朝夕慢慢停下來,他著小曜無奈淺笑。
小曜趕勸住師兄,他怕師兄還夸他,于是趕忙出了祥云,要去下界。
直到青年出了結界,溫朝夕笑意慢慢收斂,神難測。
他思索片刻,在空中畫了一張靈符,其上書道:[小曜下界后,切莫他的份。若他自己說出,便由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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