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獲自由以來,尤利西斯從未找到過方向。
直到酒為他指出了一條莫名其妙的路,順便還帶走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于是,思維不是很清醒的黑發青年伴著夜風,在湖邊邁出了第一步。
他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可能是五百米,也可能是三公里,不過很快,他的步伐就從一開始勉強還算得上的“跑”,變得凌起來。
天還沒亮,他也沒停。
汗水從額角落,又被夜風吹干,滲出的汗浸了前襟。力隨著汗水開始飛速流逝,但出乎意料的,他覺很好。
非常好。
在某一刻,頭腦空白的尤利西斯突然有了天馬行空的念頭:
山姆說的對,跑圈——
這也是他最后一個念頭。
青年的差不多到了極限。他踉踉蹌蹌,只是機械地向前邁腳步,早就偏離了跑步的路線;他搖搖晃晃拐進了草叢,一腳卡進一個淺淺的坑。
下一秒,被絆倒的尤利西斯直接撲進草叢。
他才剛剛到地面,疼痛都沒來得及反饋給大腦,鋪天蓋地的疲憊就已經混著酒意將他淹沒。他就這麼臉朝下趴在草叢
——睡著了。
***
作為一個退伍老兵,山姆·威爾遜依舊保持著一些來自過去的良好習慣,比如說,晨跑。
清晨總是會讓人保持清醒愉悅,適量的運對自己也好。何況山姆最近還遇到了一個特殊的“跑友”,時不時就能上幾次,給他的晨跑運帶來點不太一樣的東西。
今天也不例外。
他和往常一樣,換了方便運的行頭,去風景優的湖邊晨跑。然后……沒等他跑進湖邊路線,他遠遠就看到了前面似乎有些不對。
山姆放緩了腳步,走到幾個人圍著的地方,瞄了一眼。
山姆:“……”
綠油油的草地,蜷著個看起來有些狼狽的黑發青年,他眉頭鎖,呼吸也不算平穩,看起來像是被什麼糟糕的夢困住了,以至于到現在都沒有醒。
山姆默默地、默默地嘆口氣,拍拍前面人的肩膀:“……我照顧他吧。”
同為晨跑運好者,好心的路人有點遲疑:“我覺得我們應該報警。等一下,你認識他?”
山姆點頭:“他是我朋友。”
大概是說話的聲音終于鉆進了耳朵,黑發青年睜開朦朧的睡眼,出迷蒙的異雙瞳:“山姆?”
山姆沖好心路人點點頭,把尤利西斯往肩膀上一拉,架著他往路邊的椅子那走:“是我。我得慶祝一下你還認識我。”
尤利西斯這次是真的醒了。
他坐上長椅,撓撓越來越的頭發,再眼睛,出一個有些靦腆的笑來,過于蒼白的也染上了一紅。
“給你添麻煩了,”他解釋說,“咳,昨天喝醉了。”
山姆他很懂的。
他出個安的笑:“我明白,喝醉有時候也爽。”
尤利西斯順著他的意思點頭。
確實爽的。
放空大腦,本能行事,除了有點丟人沒病。
山姆頓了頓,繼續關心道:“那現在是醒酒了?我送你回去。”
尤利西斯不打算麻煩他,趕拒絕:“不用不用,我好的,而且還要謝謝你的建議。”
他角,失去墨鏡遮擋的異雙瞳微微瞇著,像是只慵懶的貓:“你說的對,跑步給人的覺……相當不錯。我不耽誤你了,你去忙你的,我真沒事。”
山姆有點懷疑地打量著尤利西斯。
他還是覺得尤利西斯狀態糟糕,不過他也尊重對方的自尊心。他點頭,在離開前最后叮囑了一遍:
“有什麼問題聯系我。”
看著尤利西斯特別認真地點頭,山姆這才離開。他跑遠后還回頭看了一眼,長椅上的青年垂著頭顱,似乎在盯著地面發呆,看上去很寂寞的樣子。
山姆下意識皺起眉。
他對尤利西斯的關心是出于職業和自經歷,兩人之間的關系完全沒有到心的地步,可尤利西斯給他的覺……太糟糕了。
就當是直覺吧。
山姆暗暗想,給尤利西斯一些時間,等他跑步回來。如果尤利西斯那時候還沒走……他一定得去關心一下。
這麼惦記著,遲來的跑友很快就發現了他的走神。
四倍速度的男人放緩了腳步,維持著和山姆一樣的速度。他看向朋友,低聲問:
“需要幫忙?”
山姆被嚇得一晃。
他頗為無語地看了一眼左側與自己并肩的金發男人:“Cap。”
“早。”史夫沖山姆出一個無辜又淺淡的微笑。
國隊長某些時候是真的熱心,何況山姆是他在新人生中難得投緣的新朋友。
“你走神了,”他關切道,“需要幫忙就直說。”
山姆揚眉:“還好。”
他們的腳步一同慢下來,晨跑差不多也算結束了。他們順著湖邊小路慢走,山姆一點點調整好呼吸。
頓了頓,他突然開口:
“我有一個朋友。”
史夫安靜地等待著山姆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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