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奧塞爾合作談判的日子將近,讓夢之魔神同意般若將自己帶上的過程算是輕而易舉,甚至沒費什麼舌。
當然,這并不是說明夢之魔神真的多麼信賴般若,祂只是單純的地相信自己種下的咒文而已。
自從夢之魔神暗下詔令,要率一隊眷屬前去約見奧塞爾,領地的氛圍就變得抑不安,各種流言蜚語四流竄散布,夜叉族尤甚。
大家都心照不宣,夢之魔神大概率要同巖之魔神拉克斯開戰了。夢之魔神一腔雄心壯志,但看眷屬們的臉上愁云慘淡,便知大家對此事并不看好,夜叉族反對聲尤甚。
夜叉一族驍勇善戰,被夢之魔神以咒文束縛拘為使役后,數百年來為其四征戰,幾乎不曾停歇,領地上的每一土地都曾經潑灑過夜叉族的鮮。
對夢之魔神來說,夜叉族是用來消耗的工,只是作為對外征戰的利刃格外好用而已。為了自己的野宏圖,祂從不讓其休養生息,以至于原本數千人的大族,如今淪落至寥寥數十人。
如今又要開戰,他們無法面見夢之魔神,便總有族人勸說般若,試圖讓他改變夢之魔神的決定:“巖之魔神他們比我們強大太多,與奧塞爾合作更是堪比與虎謀皮,此仗不能打啊。”
“我人微言輕,如何能讓祂改變想法。”般若面對來客,皆以同樣的話回復。
近幾日,他倒是過得悠閑自在,難得穿起圍親手做飯,時不時投喂隔壁的伐難。這日見明,微風怡人,便準備出門踏青。
他將那頭銀長發高高束起,在側的腰包里放了一盒子點心,一常服,輕裝出行。
以往外出,都是因夢之魔神任務派遣,幾乎從未認真游歷過此方景。般若的步伐并不快,夢之魔神不管理手下民生,許久沒有回應過信眾的訴求。一路走去,瀑布湍流卻不見索橋,嶙峋怪石橫攔路間,若來者是無奇技的普通凡人,必然寸步難行。
還好般若有神之眼,可以依靠著元素力從容安然地度過。
地中之鹽四面環海,途徑一個峽谷,兩側層巒疊嶂,懸崖峭壁拔地而起,唯有頭頂瀉下一線天。
這曾屬于鹽之魔神赫烏利亞,被信徒殺害后,夢之魔神把包括地中之鹽在的一大片土地占為己有。往東南走,是沃廣闊的平原,那則是拉克斯的國土,也是奧塞爾與夢之魔神覬覦已久的地方。
這一線天堪稱奇珍異景,若是游詩人在此,想必會文思泉涌,唱一首。可般若只瞅一眼后,就再沒分給它半點眼神余。
他四探查,踏著崖底滾落堆砌的石,仰了一眼掛在藍天正中的太,心中玩笑似地估量著:“若是天晚些,這里倒是殺人埋尸,傳遞消息的好去。”
他低聲地輕咳,仰頭見鷹隼長號,在崖頂盤旋。頂端是這里地勢最高的地方,也是般若今天即將前往的目的地之一。
當然,不是現在。
自己首要的目標還是地中之鹽。
自從赫烏利亞戰敗,地中之鹽就變得了無人煙。百年繁華曇花一現,只留下一片斷壁殘垣,海風颯颯穿過,使其回著如泣如訴的哀響。
赫烏利亞太過弱無能,這樣的結局大抵在般若的預料之中。只有拿起武才能守護自己珍惜的一切,這是個淺顯的道理,可惜卻不明白。
地中之鹽里殘留著數目眾多的鹽像,有些倉皇逃竄,面目驚恐,有些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舉在頭頂,做哀求之狀。
魔神再怎麼弱勢,也不是人力可敵。赫烏利亞甘愿死在自己的子民手中,但那些背叛者沒有想到,魔神死去時發的劇烈余威會將他們全部葬送在這里。
目之所見的凄慘死態可以說是間接出自般若之手,他卻面不改,理智冷漠地推斷出他們的死因后,目不轉睛地繼續向前。
道路終于走向盡頭,而這里,正是鹽之魔神的終焉之地。
滿目瘡痍,數不盡的鹽晶幾乎將這里埋沒。在這片凄切雪白的世界中央,一個高大的鹽像拿著一柄鐵刃,死前姿態栩栩如生,他大張,臉痛苦地力向前刺出。
“找到了。”般若喃喃低語,“曾殺死過魔神的刀刃。”
他上前將鐵刃從鹽像的手中取出。他曾偶然得知,再普通的武,都可能因為主人做下的壯舉而被賦予不一樣的權能。
這柄弒神之刃工藝平平,卻歷經鹽暴沖擊安然無恙,刀面可鑒,鋒刃熠熠生輝,顯然已不是凡品。
這是一柄及其適合用來對付神明的武。
夢之魔神歷經百年見多識廣,也許知道殺死神明的刀刃非同尋常。但祂一向對赫烏利亞嗤之以鼻,輕視深骨髓,祂自然不會在意過問這柄殺死過赫烏利亞的武。
而這,正好便宜了撿的般若。
他將祂欣賞一番,收包中,啟程計劃原路返回。
不過,出門踏青也不能太過敷衍,等歸家后,伐難應達二夜叉極有可能跑過來問東問西。因此,收集一些“故事素材”是很有必要的。
途徑那壯觀的“一線天”時,般若借著草元素力,一邊踩著生有地結實巖塊舉步而上,一邊思考如何向們描繪一路風景。
一個時辰后,他總算登上了山頂。
時值傍晚,紅如巖漿的圓日逐漸沒,余暉將層云盡染,在海天一線的水平面上滴落了點點隨波漾的金流漿。
山頂是觀景的好去,無論是一無際的海線,還是“一線天”暗狹小的崖底,都可盡收眼中。
般若在平整的巖石上坐下,他采下一旁的清心,準備作為禮送給伐難和應達。走了這麼遠的路,早有腹之,他取出包中點心,愜意地品嘗起來。
又過了一刻鐘,一個披著斗篷,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在崖底,不多時,又有一個手持□□的灰發姑娘步其中。
般若咽下口中點心,一切又如他預料的那般。
他甚至覺有些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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