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醬!”
“……楠醬!”
“……楠醬——!”
一上午,五條悠希的聲音就這樣不斷在齊木楠雄的耳邊響起。
可以了!不用再喊了!就算再想聽他喊悠醬,那也是不可能的!
臨近中午的時候,因為有兩名孩子請病假沒來上課,所以午飯時提供的水果就多出來了兩份,在識字課上,老師告訴所有人,只要有人能將接下來的識字游戲全部答對,就可以參與飯后水果的競爭。
在聽到水果是葡萄和蘋果后,齊木楠雄發現五條悠希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明明話還不怎麼會說,吃的東西倒是認得全。
當老師讓小朋友們拿起筆開始寫識字游戲的答案時,齊木楠雄就知道,這份被崽期待的餐后水果大概是去不了他的餐盤里了,因為這些題目不有昨天剛學過的知識,還有一些超綱的題目。
而齊木楠雄對于戰斗系崽的知識儲備量相當了解,他清楚的知道對方起碼有兩題是絕對答不上來的。
……雖然坐在他邊的崽沒什麼靜,但是如果吃不到的話,大概率是會有些難過的吧,畢竟他看上去乎乎的,應該非常吃。
連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比一般的孩子都要積極,在其他人在玩鬧聊天時,崽在吃飯;當其他人用勺子盛著飯卻完全不想吃只想玩時,崽在吃飯;在其他人看著碗里的飯菜愁眉不展時,崽在吃飯。
這樣想著,齊木楠雄果然注意到了邊的五條悠希突然停止了書寫的作。
他就知道,有那樣神奇的父親,崽回家大概率是不會被抓著學習看書的。
齊木楠雄開始調起了自的力量,他決定暗中幫一幫崽,讓他能順利吃上心儀的飯后水果。
……別搞錯了,這絕對不是因為想要幫助崽,只是他還不確定這崽究竟明不明白人類世界的秩序,他擔心拿不到心儀的小水果或許會讓事往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
他只是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所以才會這樣做。
坐在椅子上的齊木楠雄一本正經的在心中想道。
更何況據他觀察,班上會有五個孩子得到競爭水果的機會,他只會幫崽競爭到初賽名額,至于后面的決賽,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可就在齊木楠雄想要用超能力控制住崽的手,讓他寫出正確答案時,就見一條細小的半明須突然從空中落下,它作嫻的將崽的手和手中的筆纏繞在了一起,然后慢吞吞的帶著崽的手寫下了正確答案。
正準備發力的齊木楠雄:“……”
這什麼全能型保姆!
當老師開心的宣布班上共有六名小朋友獲得了競選餐后水果的資格時,也到了午餐時間,齊木楠雄跟著五條悠希站了起來,他們走到了老師的面前。
“接下來,要跟老師猜拳哦。”老師笑瞇瞇的對小朋友們道。
齊木楠雄不聲的松了口氣,按照位置,他是第一個,不費吹灰之力便贏得了猜拳,他拿著被營養師遞過來的兩份水果,慢吞吞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著空的鄰桌,齊木楠雄不聲的將自己多出來的水果擺在了五條悠希的桌子上。
這樣,就算輸了,他也能有水果吃。
然后,他就看到五條悠希捧著兩份水果下來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擺在自己桌上的一份小水果。
悠希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在看到齊木楠雄那邊只有一份后,他了然的將自己桌上的那份放到了齊木的面前。
“楠醬的!”他指著小盤子對齊木楠雄認真的說。
齊木楠雄:“……”
為超強戰斗系種族,竟然一點也不霸道的嗎?!這并不合理!
當悠希開始認真干飯后,齊木楠雄又一次將小果盤推了過去,這回,他的作被悠希逮了個正著,而齊木楠雄也沒有任何的躲閃,就那樣保持著筆直的姿勢繼續往里塞飯。
這下,總該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吧!
果然,悠希停下了快樂的干飯,他盯著那盤小小的水果,不過兩秒,他就又有了作。
當齊木楠雄看到他出了叉子叉起了一塊被削月牙的蘋果,終于滿意了,可下一秒,他就看到崽舉著叉子將水果直接塞進了他的里。
直到蘋果的脆甜在口腔中蔓延,齊木楠雄都有些沒太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機械的咀嚼著里的蘋果,表麻木又平靜。
……不!等等!分明不應該是這樣!
可還沒等他考慮更多,一顆葡萄隨其后的被塞了進來。
在看到新朋友將小果盤里的水果都吃掉后,悠希這才放下了心來。
新朋友哪里都好,就是吃飯居然還要人喂,不過沒有關系,就算這樣他也很喜歡。
這樣想著,悠希開心了起來,他對著齊木楠雄鼓了鼓掌,“棒!”然后,他鄭重的說:“下次,自己吃哦。”
齊木楠雄:“……”
但當他看到悠希再度拿起飯勺,開始專心致志的干飯后,裂開的心卻緩緩拼湊了起來。
……這麼吃飯的戰斗系崽,竟然會因為誤以為他需要喂飯就停下自己的進食作,直到他吃完后才繼續。
嘖。
當齊木楠雄拿起勺子時,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角揚起了一的弧度。
放學時,老師領著頭戴小黃帽的小朋友們走出了稚園的大門。
隨著隊伍的行進,越來越多的小朋友們被家長接走,到了最后,隊伍里只剩下了幾個人。
今天,五條悟領著夏油杰和家硝子一同加了接崽兒放學的大軍,他們三個等在司機慣常停靠的地點,壞心眼的藏在附近的樹后暗中觀察,準備等待悠希靠近時給他一個驚喜。
五條悟覺得自家兒子無論到哪兒都在閃閃發,明明所有人都戴著小黃帽,穿著藍的校服上和灰的及膝短,可他就覺得悠希是最可的那一個。
就在他滿意的欣賞著自家可的崽兒時,卻突然看到他和手牽著手的同伴說了什麼,接著,他圓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張,因為他們兩人走在隊伍的最末端,前面的人并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然后——
吧唧一口,悠希親在了那個發小男孩的臉上。
一時之間,圍觀的三人臉上的笑容速消失。
發小男孩似是有些震驚,明明是想捂住自己被親到的臉,卻又生生的忍住了,他非常高冷的對著悠希微微點頭,然后便轉離去。
……只是那背影怎麼看都有些張,就差同手同腳了。
而悠希則是開心的對著他的背影揮著手。
三個大家長在這個時候已經直起了貓著的腰,可還沒等他們走出去,就見隊伍前面一個小男孩猶猶豫豫的走到了悠希的面前。
“悠、悠希……”小男孩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他的手指用力絞著擺的下角,“昨天,我看到了,你親了齊木,所以、所以……你如果不介意的話,也能親親我嗎?”
聽著他的話,悠希眨了眨眼睛,他聽明白了。
就在小男孩惴惴不安等待著班級上最可的孩子的回話時,就見悠希鄭重的點了點頭,只是,還沒等他開心到原地蹦跳,就見可的銀發崽四張了一番,尤其是在齊木離開的方向多看了好幾眼。
在發現了周圍沒什麼人注意這邊后,他拉著小男孩轉過了,以背對著前方隊伍的方向,快速的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爸爸說過,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盡管不太理解,但悠希非常聽話的照做了。
于是,原本滿腔疑的小男孩再也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他暈暈乎乎的捂著被親的臉,飄飄然的離開了。
看到這時,五條悟已經忍不住了,可讓三人目瞪狗呆的事還在后面,只見前行的隊伍中不斷有小孩子或猶豫或大方的來到悠希的面前求親親,而悠希好似一個雨均沾的中央空調,不但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個親親,甚至還沒有被另外的人發現。
三人:“……”
就在五條悟忍無可忍即將從草叢后跳出去天降正義制裁這些臭小鬼時,卻被家硝子和夏油杰雙雙按住了。
夏油杰的手按在五條悟的肩膀上,“悟,不準備解釋一下嗎?”
微風拂過,夏油杰的腦袋低垂,一片影遮蓋在他的上半張臉上,此時的他看上去說不出的嚇人。
“……解釋什麼?”
在另一側掐著他胳膊的家硝子微笑著說:“為什麼悠希會這麼練的做這種事?”
五條悟:“……”
于是,當悠希走到了停車的地點是,就驚喜的發現自己的爸爸、姐姐和叔叔都來接他放學了!
只是——
在不算空曠的地段,三個人正扭打在一起,主要是夏油杰追著五條悟暴打,家硝子負責輔助。
“說吧!你晚上都教了孩子什麼!”
“為什麼問我?!難道不應該去問悠希嗎?!明明是他在稚園當海王和我有什麼關系!”
“胡說——!如果不是你,悠希怎麼會學會這個?!還這麼練?!”
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悠希不明所以的歪了歪頭。
而在另一邊,被齊木久留牽著手的齊木楠雄,以一種悠遠的視線看著碧藍的天空,接著便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嗯,期待明天。
“看,好像雪一樣呢!”明裏這樣說道。 那是十七年前,我們剛剛成為小學六年級學生時候的事。我們兩個人背著雙背帶書包,走在放學後的林蔭小路上。春季,道路兩旁開滿了數也數不清的櫻樹,漫天的櫻色花瓣無聲飄落,地麵也全都被櫻花覆蓋染成一片淡淡的白色。溫暖的天氣,天空好似被藍色的水彩浸透過一樣顯得清澈而空靈。雖然不遠處便是新幹線與小田高速路,但那邊的喧囂卻完全傳不到我們的所在,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隻有報春鳥兒那優美的鳴叫。這裏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便再沒有任何人。 那是好似圖畫一樣的春季瞬間。 是的,至少在我的記憶之中,對那一天的回憶好似畫麵一樣。或者說是像電影一樣。每當我回憶起以前事情的時候,我都會把那個時候的我們兩個人單獨拿出來,仔細品位一番。當時隻有十一歲的少年以及與少年身高相差無幾的十一歲少女。兩個人的背影被完全包容在那充滿光明的世界之中。畫麵中的二人,永遠都是那樣的背影。而且總是少女先一步向前跑去。直到現在我依然無法忘記在那一瞬間少年心中激蕩起來的寂寞,即便在已經長大成人的今天仍然能夠感覺到一絲悲寂。 就是在那時,站在漫天飄落的櫻花之中,明裏說櫻花好似飛雪一樣。 但是我卻並不那麼想。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櫻花就是櫻花,雪就是雪。 “看,好像雪一樣呢!” “哎,是嗎?也許是吧……” “嗯……好吧。”明裏淡淡地說道,然後快步向前跑了兩步之後轉過身來。明裏栗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出華麗的光芒,接著說出了更加讓我迷惑的話語。 “那,你知道秒速五厘米嗎?” “哎?什麼?” “你覺得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 “至少你自己也要思考一下吧,貴樹。 可是即便她這麼說我依然找不到任何答案,於是隻好坦白說實在不知道。 “是櫻花飄落的速度喲。秒速五厘米。” 秒速五厘米。真是不可思議的話語,我真心地感慨道:“嗯……明裏知道的還滿多的嘛。 嗬嗬,明裏似乎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還有好多呢。雨的速度是秒速五米,雲是秒速一厘米。” “雲?是說天上的雲嗎?” “天上的雲。” “雲也會掉落下來嗎?雲不是在天上浮著的嗎?” “雲也是會落下來的呀。不是浮著的。雲是很多小雨滴的集合體,因為雲太大了而且又在很高很遠的空中,所以看起來好像是浮著的一樣。雲滴是在漸漸下落的並且在下落的過程中逐漸變大,最後成為雨或者雪降落到地麵上。” “……嗯?”我不由得感慨著向天空望去,接著便看到滿天的櫻花。看似平凡的事情由明裏那可愛的少女聲音說出來之後,對我來說竟然成為了宇宙真理。秒速五厘米。 “……嗯?”明裏忽然重複了一次我的話,然後繼續跑到前麵去了。 “啊,等等我,明裏!”我慌忙從後麵追了上去。 X X X X X 那個時候,在放學的路上互相交換從書中或者電視之中得到的在當時的我們看來非常重要的知識——比如說花瓣飄落的速度、宇宙的年齡、還有銀的熔點什麼的——是我和明裏最常做的一件事情,漸漸成為了習憤。我們兩個好似準備冬眠的鬆鼠在拚命收集食物一樣,或者說像準備遠洋的航海家牢記星座的位置一樣,努力積攢著散落在世界之中的各種各樣的知識。當時的我們很認真地把這些知識當作未來人生中所必須的東西而努力地記著。 是的,那個時候的我和明裏,真的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不但知道每個季節星座的位置,還知道木星從哪個位置哪個時間才能夠看到。天空為什麼是藍色的,地球為什麼有季節的變換,尼安德特人滅絕的時期,甚至寒武紀中消失的物種的名字我們都知道。我們憧憬一切與我們相隔遙遠的東西。雖然那些東西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基本都已經記不起來了。但是我依然記得,當年的自己清楚地知道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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