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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涼天氣仿佛只是曇花一現,八月份的太曬得人心焦,地上燙得能煎蛋,人是坐著不就能出一捧汗。
當最熱的三伏天進末伏階段,《苦夏》劇組也拍完了絕大部分的劇,迎來了他們最后一天的工作。
許惜霜最近越來越犯懶,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空就小憩一會兒,緩解自己的疲憊。
現在每天早上他起床的不是手機鬧鐘,而是晏玉山的開門聲。
也不知道晏玉山是個什麼想法,自從有一次許惜霜賴在被窩里面,不肯起床吃早飯,小王無可奈何地向晏玉山告狀之后,晏玉山這個導演就拿到了他房間的鑰匙,每天親自過來監督他吃早飯。
晏玉山他起床的手段很溫和,就是走過來他名字,讓他從夢中醒來,然后把早飯放在床邊,坐在他的床沿上,盯著他的睡看。
許惜霜又不是個死人,他當然能覺到晏玉山熾熱的視線,被這麼盯著,哪怕他將被子拉過頭頂,也還是覺得渾不自在,只能憋著氣起床洗漱。
洗漱完之后,許惜霜會按照許醫生的要求,每天為自己的腹部拍一張照片,以此觀察他的況和肚子起伏的弧度變化。
這個工作自然給了晏玉山,許惜霜只需要站在鏡子面前,輕輕地把自己睡抬起來一截,出他白皙微鼓的腹部就行。
晏玉山拍完之后,視線在許惜霜的腹部停了兩秒,先將拍好的照片復制一份給自己發了過去,然后才給許醫生發了過去。
許惜霜放下服,從晏玉山的手中拿過手機,把今天拍的照片和半個月前的做了一下對比,發現肚子的確是更鼓了一點,但是并不明顯。
許醫生也說過,他并不顯懷,如果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就算到了生產月份,他的肚子也不會特別大,不會引人懷疑,他可以用吃胖了的借口蒙混搪塞過去。
許惜霜放下手機,從晏玉山的手中接過碗,鼓著臉吃營養粥。
他一抬頭,就發現晏玉山在看自己手機上保存的照片,手指輕按在手機屏幕上,來回索著照片上他肚子的位置,眼里帶著溫的笑意。
許惜霜莫名到了幾分不爽,把晏玉山趕出了自己的房間,讓他在其他人出門之前回去,不要被其他人發現。
許惜霜并沒有察覺自己的做法搞得他們就像兩個在一樣,他吃完飯之后,又懶地在床上睡了十幾分鐘,這才打著哈欠出了門,前往劇組。
晏玉山比他早到,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就是《苦夏》的最后一場戲,這場戲拍的是郁想和夏晴朗分離之后的片段,需要他和池思源分開拍攝。
晏玉山自然來到了許惜霜這邊,拍攝夏晴朗離開后郁想的生活狀態,副導演則去了池思源那邊,拍攝夏晴朗回到城里后的生活。
許惜霜要去的場地還是悉的那些,只有兩個地方,就是郁想的學校和郁想暗的家,但是池思源需要移的場地就比較多,他先要上車,然后要回家去見父母,要去他在城里的學校,還要在城里逛一逛。
晏玉山已經在離這個小鎮最近的城市租好了場地,毫不留地送副導演上了車,讓副導演帶著池思源,和其他劇組人員驅車離開這里。
劇中,夏晴朗離開后,郁想先是消沉了好幾天,有要變回從前的傾向。但是從拘留所回來的父親一掌把他打醒了,郁想看著一地的酒瓶碎片,猛地意識到自己不能這樣,他不能讓夏晴朗失,如果以后他們真的有再見的機會,他不希夏晴朗見到的是爛泥一樣的他。
郁想真正地覺醒了,他不需要依靠別人,也已經不會在學校里到霸凌了,他更加自信,對生活充滿希,而不是像以前一樣自甘墮落。
后來,在高三繁忙的課業生活中,他偶爾也會想起夏晴朗,想起那個燥熱的夏天,有一個年帶著闖了他的生活,將他從離沼之中拉了出來,但只是短暫地停留了一下,就毫無預兆地離開了。
而劇中的夏晴朗在離開這個小鎮時,他坐在汽車的后座,著窗戶一直往郁想家的方向看,想知道郁想現在在干什麼。
他最后也沒有等來郁想送他,夏晴朗失地上了火車,一覺睡醒就已經回到了城市。他跟著父母走進了自己明亮整潔的家,還見到了以前的同學和朋友們,這樣愜意的生活讓他不自覺出了一個笑容,短暫地忘記了在那個小鎮的一切。
高三開學,夏晴朗走進了自己悉的校園,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腳步堅定地邁向了教學樓,準備開啟自己的新學期。
他偶爾也會想起那個連空調都沒有的燥熱小鎮,想起在郁想家做作業時聽到的陣陣蟬鳴,想起和郁想一起在悶熱的小屋里,皮相時的心,想起那晚那個滾燙的吻。
故事就到這里結束,這是一個開放的結局,后面的故事任由觀眾們想象補全。或許郁想會和夏晴朗在同一所大學重逢,為人,最后結婚,走完甜的一生,又或許他們此生不復相見,各自組了家庭,只是在和別人談起初的時候,他們才會懷地笑笑,想起那個苦中帶甜的夏天。
許惜霜這邊收工很快,大家都很輕松,紛紛嚷嚷著要殺青了,討論著晚上要去什麼地方大吃一頓,犒勞一下自己。
晏玉山關掉機,他看到許惜霜坐在一棵樹下的樹蔭里,懶洋洋地躺在涼椅上,手里捧著保溫杯,正在和小王說些什麼。
晏玉山走到許惜霜旁邊坐下,小王識趣地走開,晏玉山對著許惜霜說:“殺青快樂。”
許惜霜抬了抬眼,沒有吝嗇自己的笑容,對著晏玉山彎說:“殺青快樂。”
許惜霜不再是之前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樣子,他被養得胖了一點,臉也紅潤了些,但和健康的型相比還是太瘦了,晏玉山沒忍住說:“多吃點,你太瘦了。”
“嗯。”許惜霜敷衍地應了一聲,抬手往后梳了一把自己被風吹的頭發,出致的眉眼。
“要剪頭發嗎?”晏玉山問。
“就這樣吧。”許惜霜了自己半長的劉海,隨意說,“等長了就梳起來,可以扎丸子頭。”
晏玉山想了一下許惜霜扎頭發的樣子,覺得許惜霜不管怎麼樣都好看。他安靜地坐在許惜霜旁邊,一側頭就能看到許惜霜放在扶手上的手,因為太白,管清晰可見,像一塊雕琢過的冷玉,在某些時候卻能變得暖和起來,無力地抓著床單。
晏玉山默默轉頭,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下去,起離開。
許惜霜見晏玉山走了,從兜里取出手機,開始看鴨子搖搖晃晃走路的視頻。
繼壁虎搖尾,柯基抖屁之后,許惜霜又上了鴨子走路,他不厭其煩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在看第24遍的時候,他聽到了池思源活潑的聲音。
“前輩!”池思源從車上跑下來,像個旋風陀螺一樣朝著他沖過來,邊跑邊喊,“前輩,我殺青了!殺青快樂!”
許惜霜看著小池思源張開的雙臂,尋思著對方應該是要擁抱他,他著肚子,正想拒絕池思源,就看到不遠的晏玉山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池思源的領,讓池思源被迫停了下來。
池思源像被老鷹抓住的小崽,他無辜地看著晏玉山:“晏導,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許惜霜不好,”晏玉山冷聲對他說,“不要吵他,更不許抱他。”
池思源沒能理解不好和不能吵不能抱之間的關系,但是他看著晏玉山的臉,小狗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不按照晏玉山的話去做,他可能會挨打。
池思源連忙點頭,晏玉山這才松開他的領,盯著他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著許惜霜走過去,安分守己地坐在許惜霜旁邊的椅子上。
池思源小聲對許惜霜說:“前輩殺青快樂。”
“殺青快樂。”許惜霜說。
他對上池思源帶著愧疚,還有約慕的眼神,知道池思源還沒出戲,想了想,突然了一聲:“夏晴朗。”
池思源立刻回答:“誒。”
回答完之后,池思源才發現不對勁,他紅著臉:“我……”
“快點出戲吧。”許惜霜認真對他說,“池思源,你之前請教我的時候說,你想做一個好演員,想演更多的人,演繹更多的好作品,那你就不要把自己困在夏晴朗的殼子里,明白嗎?”
池思源愣愣點頭:“我明白了。”
“很好,”許惜霜笑了笑,“那殺青宴之后,我們就不要聯系了,方便你快點出戲。”
許惜霜心想,要是主角一直不出戲怎麼辦,他可沒有和晏玉山搶對象的想法,早點把這些解決掉最好,現在就把萌芽毫不留地掐掉。
池思源一下急了,他出傷的眼神:“前輩!”
許惜霜心如鐵:“就這麼辦。”
不遠,假裝看手機的晏玉山微微勾了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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