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者……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出現了。為了維護秩序,議會選擇對大眾瞞真相,但隨著時代的變遷,瞞越來越難。”
“【深海】鏈接了全世界之后,東洲正式立了裁決所,方開始收納沒有組織的超凡者……由于權限原因,這部分我就不詳敘了。”
“師姐???”
“有些事你現在還是不要知道為妙,你只需要知道,裁決所要做的事只有兩件。一是關押‘超凡失控者’,二是收納‘超凡封印’。”
羅洱出一只手。
在手掌上空,有無形的風流旋轉,化為離散之氣,如此反復,如同撕紙一般的呼嘯聲音很是好聽。
“直至現階段,我們仍然沒辦法解釋超凡之力究竟是什麼……自然界有著鐵律,規則,而它則是一種‘破壞’,‘無視’,‘僭越’的無序之力。”
“因為這種力量的存在,很多真理,都不再是真理。”
“譬如……破鏡不能重圓。”
羅洱向一側。
“嘩啦啦——”
訓練場盡頭的一面巨大玻璃鏡子,瞬間破裂,如同水銀瀉地,而師姐話音落地的下一刻,萬千碎片重新倒流,整整齊齊將巨大鏡子拼而回。
“再譬如……覆水不能重收。”
一水管陡然裂,水流從地底迸濺,如同噴泉。
下一刻。
時如同倒流一般,四拋灑的水珠匯聚水柱,再一寸一寸,最終裂的管道修復如初,吞下迸濺的所有水花,一切嘈雜消失,只剩下地底靜謐而又洶涌的水聲。
神跡。
這已是尋常人所無法理解的超自然現象。
而始作俑者,只是了手指,說了幾句話,輕描淡寫,喝茶功夫。
一切都發生了。
一切又似乎沒有發生。
“據目前資料顯示,任何人,任何年齡,都有可能‘超凡覺醒’,覺醒者會掌握強大的力量,但同時也會面臨‘失控’的風險……這也是這次審核中,你所要面臨的最大危機。”羅師姐頓了頓,“因為火災案,你的危險評級極高,議會不會允許你這樣的怪,存在失控的可能。”
失控者……
顧慎忽然想到了最開始的遭遇。
A-009就是一個失控者,據樹先生的信息,很多年前,還是一名正常的古文會工作人員。
因為與A-009接,再加上火災案,自己被認為很可能會失控麼?
“所以你要學習的第一節課,就是掌控。”
掌控超凡之力?!
自己可只是一個普通人,該怎麼掌控這本就子虛烏有的力量!
顧慎聽到這里,深深擔憂起來……裁決所并不知道,自己的超凡覺醒現場,其實是真理之尺所制造的,按照羅師姐先前所說,那應該是一件超凡封印。
裁決所負責關押失控者,收容封印……應該都是忌憚兩者流落在外可能造的破壞,如果真理之尺淪落到壞人手上,極有可能會釀一場大災難。
“議會最高席的顧長志先生,曾經說過,神與之間的關系,是一切修行的本。二者如水如缽,一方勢長,另外一方則需要同時跟進,缺一不可。那些失控者是因為二者失衡,才導致失控崩潰,想要從本杜絕……需要先從上下功夫。”
顧長志……放到如今依舊如雷貫耳的名字。
這是二十年前,許多東洲人心目中崇敬拜的英雄,年紀輕輕就名揚四海,功勛赫赫,只不過已經很久沒有面了。
顧慎問道:“他也與裁決所有關?”
“當然。當初裁決所的立,就與顧長志先生有很大的關系。”羅師姐輕聲道:“老師從他那里得到了很多支持,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可以幫助你掌控超凡力量。”
似乎在想用什麼來形容。
東西這個詞,其實不太恰當。
但卻沒有比它更恰當的形容詞了。
“是……封印麼?”顧慎有些好奇。
“不。”羅師姐搖了搖頭。
“給你看過,你就知道了。”出一手指,點在顧慎的眉心。
嗡——
整座訓練場,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風聲,水聲,飛蟲翼聲,被無限倍的放大,整個世界于寂靜到極致和嘈雜到極致的矛盾對立之中,而顧慎只覺得自己困意洶涌襲來,一瞬間眼皮如同灌鉛似的,帶著千萬斤的重量,整個人向下墜去,卻墜了綿綿的云端。
這是被催眠了麼?自己可不能就這麼睡著!
電火石間,顧慎有過掙扎,他試圖讓自己清醒。
但……無用。
那拉著自己墜夢境的力量太過強大,本就無法抵抗。
……
……
“夢了。”
關鍵時刻,南槿出一只手,將直直向著地面栽倒的年穩穩托住,攙扶著扔到訓練場邊緣的椅子上,顧慎低著腦袋,沉沉睡去,鼻息綿長。
“還真不簡單,竟然掙扎了一下。”
羅師姐笑了,“看來是個有的小子,不過……對于他的小,我可沒什麼興趣。”
“還記得,剛剛加裁決所的時候,我只拿到了A級的評價。”
羅洱陷回憶,輕笑道:“作為安,老師給我看了《驚蟄》,而我竟然在那場夢境中沉睡了足足八個小時……那一年最快的人,只用了兩個半小時。”
“師姐……”
“你說的那人是韓當吧?他和你可不能比——”
鐘帷語氣鄭重,“在那場夢境中,你不僅把《驚蟄》看完了,而且還完整地拓印下來,整個裁決所,至今為止,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這種事。”
承載著《驚蟄》的神夢境,無法用言語描述,也無法以技手段復刻。
想要悟,唯有借用顧長志留在裁決所的原拓本,而申請觀看,則需要一定的權限,資格,以及貢獻。
但凡事總有例外。
“所以……我們的《驚蟄》,是由師姐施夢傳授,老師沒有再用過裁決所的原拓本了。”
南槿出恍然的神。
師姐竟然完整復刻了驚蟄夢境。
皺眉道:“韓當……這個名字有些耳,好像在哪聽過。”
“朱的得意門生,被稱為‘笑面虎’,格乖戾,喜怒無常。他的老師朱則是一直惦記著老師大裁決的位置。”鐘帷沒好氣道:“這次彈劾老師的會議,就是他們發起的,只有老師下臺了,朱才能作為替代者上臺。因為用特赦令這件事,被他們抓住了把柄……不出意外的話,顧慎的審核,他們會盯得很死。”
南槿若有所思。
論資格,名,實力,朱是裁決所極數能與老師針鋒相對的大人,只是兩人素來不合,從不面,更不合作,門下的弟子也約有對峙分立的意味。
樹先生一脈,有羅師姐作為門面。
而朱那一脈的領頭人,就是韓當了。
“昨夜的線上會議很激烈。”
“顧慎的事引起了太多關注,有人一肚子壞水,正愁沒地方撒。”鐘帷嘆氣道,“昨夜的會議,決定在大藤市對顧慎進行審核,韓當不知道會不會從中作祟。”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羅師姐擺了擺手,道:“韓當算不了什麼,他的事,還是不要對顧慎說了,以免他產生太大的力。”
“嗯……”
兩人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對了,”南槿好奇問道:“師兄當初看完《驚蟄》,用了多久?”
“四小時零九分鐘,比你慢了十分鐘。”鐘帷笑著說:“裁決所里有資格閱讀《驚蟄》的,都稱得上天才,非神系超凡者,只要能在十二小時讀完并且離夢境,就算是功的了。”
“對你們而言,四小時已經是非常好的績。”
羅師姐陷回憶,輕輕嘆了口氣,道:“后來我才知道,《驚蟄》的閱讀時長與神潛力有關。當時《驚蟄》的閱讀,也算是一個考驗,如果能在2小時讀完,老師會讓裁決所追加s級的評價……如果我不選擇拓印的話,已經完了。”
“師姐在我心中可一直是媲s級的猛人啊。”鐘帷笑瞇瞇道:“不是拍馬屁,是認真的!”
“s不s 的……這些評價,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羅洱笑了笑,向癱坐在長椅上的年,問道:“你們覺得,看完《驚蟄》……顧慎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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