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宸說要參加接風宴,知離直接就瘋了。
這段時間沒被人認出來,全靠上清宗在各大仙門里毫不起眼,本人又足夠撲街,但參加接風宴就不一樣了……周薄跟紫月也會去,豈不是要當場掉馬?!
“尊上,您確定要去嗎?真的確定嗎?”回鎖靈臺的路上,知離一直苦口婆心地勸,“這群人個個心懷鬼胎,您去了也只會不開心,還不如留在鎖靈臺專心修煉。”
“您最近吸收了不靈力,修為雖然增強不,但神魂也越來越不穩定,萬一在宴會上靈力四溢,那群人肯定會像狼一樣撲上來,到時候您可怎麼辦喲。”
“別去了別去了,求求你別去了……”
“魔尊大人。”
一道怯怯的聲音響起,知離瞬間閉看去,只見一個十余歲的小子,正局促地站在宮殿前。
小子無意間跟知離對視,猶豫一瞬后開口:“魔妃娘娘。”
知離:“……”誰?
“何事?”謝宸淡淡開口。
小子忙道:“掌門特為魔尊大人……和魔妃娘娘備了接風宴,著弟子前來稟告魔尊大人,因考慮到二位辛苦,所以將時間定在三日后的夜晚,還二位屆時能賞臉前往。”
知離立刻眼地看向謝宸。
謝宸抬眸:“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去還是不去?正當知離認真思索時,小子已經急急忙忙跑掉了,因為逃得太匆忙,鞋子掉了一只都沒敢回來撿。
知離看著落下的鞋子,不由得慨一聲:“他在昆侖應該頗不待見。”
謝宸看向。
“其他弟子的鞋都很新,但他的卻是舊的,”知離主解釋,“而且像這樣跑傳話的活計,怎麼也不到一個小孩,說明是其他人領了差事但不敢來,仗勢欺人強他來的。”
謝宸聽到前兩句,視線便落了下去,后面的全沒聽進去。
知離說完見他沒反應,不由得多看他一眼,結果看到他正盯著地面瞧……嚴格來說,是盯著的腳。
看了眼自己破破爛爛的,以及被魔氣腐蝕得大窟窿小的鞋,再抬頭時,明顯看到謝宸眼底的嘲笑。
“……看什麼,我自己可憐,就不能同別人了嗎?”底氣不怎麼足道。
謝宸扯了一下角,不不慢朝宮殿走去,知離趕跟上:“突然想起昆侖附近有家酒樓味道不錯,不如我們一起去嘗嘗?啊他們家平時好像只有初一十五的晚上營業,三日后剛好是十五,我們就那天去吧……”
話還沒說完,謝宸便停了下來,只好也跟著停下。
“去不了,”謝宸心平氣和,“我得參加接風宴。”
知離:“……”你之前本沒打算參加的好嗎裝什麼裝!
“而且哪家酒樓會只在初一十五開門?”謝宸看的眼神里帶有憐憫,“你這樣的腦子,究竟是怎麼平安長大的。”
……冷靜,一定要冷靜。知離深吸一口氣,努力出笑容:“你跟我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不去。”
知離角了,跟上他再接再厲。
可惜謝宸這回是鐵了心要參加接風宴,一連勸了兩日都毫無效果,眼看著距離接風宴還有一天時間,翻來覆去許久后看向旁邊正在打坐的謝宸。
片刻之后,扯了扯他的袖子。
謝宸睜眼:“何事?”
“尊上,我要跟您坦白一件事。”知離面沉重。
想好了,既然大局已定,不如坦白從寬,相信以無理賴三分的優秀能力,多還是能圓回來的。
謝宸對此舉并不意外,只是眼尾微挑:“坦白的前提,是有所瞞。”
“是……”
知離更加沉重,正要開口解釋,他骨節分明的手便扣住了的脖子。
知離:“?”
短暫的安靜之后,謹慎開口:“您這是?”
“有所瞞,就要死。”謝宸緩緩開口。
知離:“你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
話音未落,脖子上的手開始收,嚇得連忙大,“沒!我沒瞞!什麼都沒瞞!”
謝宸松開,立刻飛一樣往后挪幾步,在兩人的手綁在一起的前提下,盡可能離他遠點。
“方才不還說有所瞞?”謝宸問。
知離咽了下口水:“我說夢話呢……說夢話不犯法吧?”
謝宸勾起角,愉悅地閉上眼睛。
……他是笑了吧?他確實笑了吧?這個變態!明明猜到有事瞞了,還故意這麼折磨!知離心里罵罵咧咧,面上卻不敢顯半分,只飛速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首先,坦白從寬這條路是不行了。
這混球且等著呢,一旦說實話,肯定會殺了,但不說實話,到時候被周薄二人拆穿了,只怕也活不了。
一想到自己怎麼都是個死字,知離惆悵地看向窗外漫漫黑夜,只覺今晚是注定失眠了。
一刻鐘后,翻個抱住謝宸的,睡得不省人事。
謝宸于黑夜之中盯著看了許久,眼底難得閃過一困——
這人腦子是什麼做的,竟然還能睡得著?
事實證明不僅睡得著,而且還睡得很好,翌日醒來時,已經時至晌午。
嗯,距離的死期還有半天。
知離坐起來,發現謝宸正盯著自己,于是抬手打招呼:“中午好啊尊上。”
謝宸心不錯,還回應:“中午好。”
“飯菜送來了?”又問。雖然鎖靈臺沒有第三個人,但一日三餐還是會送的,畢竟的修為如何,但凡有點功力的一眼就瞧得出來。
謝宸:“送來了。”
知離聞言抬頭,果然看到桌上擺了十幾道菜。
嗯,斷頭飯。
輕嘆聲氣,無聲詢問謝宸。
謝宸慵懶起,隨一起到桌前坐下,知離立刻開始吃飯。因為右手一直跟謝宸鎖在一起,如今練就了左手拿筷子的本事,使用起來行云流水,毫不比右手差。
“好吃?”見速度比平時快,謝宸問。
知離:“一般。”但為了做個飽死鬼,吃!
謝宸自不重口腹之,此刻見狼吞虎咽,難得對一桌子飯菜有了興致,于是抬手拿起筷子。
“尊上,吃這個。”知離夾一塊脆藕遞到他碗里。
謝宸淺嘗一口,評價:“豬食。”
知離:“……”
吃過午飯,謝宸便要繼續打坐,卻被知離拉住。
“尊上,”一臉期待,“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說完,還特意強調,“不出鎖靈臺,就在這附近走走。”
謝宸盯著的眼睛似在斟酌。
“拜托了。”小聲乞求。
謝宸在可憐兮兮的眼神里,終于緩緩開口:“不去。”
知離:“……”臨死前的愿都不滿足,你夠狠!
又一次見識了謝宸有多殘酷殘忍不留面后,知離徹底死心了,一臉哀傷地靠在他上。
轉眼就是天黑,宮殿里的燭臺自點燃靈火,洇出一片暖,而昆侖派的小也準時來到殿外:“魔尊大人,魔妃娘娘,可要現在移步昆侖宮?”
定中的謝宸睜開眼睛,漆一樣的瞳孔是殿唯一的黑。
他掃了一眼心如死灰的知離,起便要往外走,卻被拉住了袖子。
“不走?”謝宸勾。
知離吸一下鼻子:“走之前,我有一個請求。”
謝宸:“?”
昆侖宮燈火通明,各仙門按份與實力分排兩側,一直蔓延到宮殿外上百米,每一張桌前都坐了說四人,且越往外蔓延桌與桌之間的空隙越窄、人與人的距離越短,階層和地位在這一刻有了明顯區分。
而正殿之上,唯一的主位寬敞明亮,散發著盈盈靈氣,只看一眼都人覺得高不可攀。
但此刻主位空空,連個人影都沒有。
眾人已在昆侖宮等了小一個時辰,卻遲遲不見謝宸面,一時間也犯起嘀咕。
“薛道友,你確定魔尊答應前來了?”蜀山掌門問。
薛長松皺眉:“自然。”
“那他怎麼還沒來?”
薛長松不悅,心想謝宸最是反復無常,我怎麼知道他為何不來。
“他不會是故意戲耍你吧?”劍宗宗主問。其實不管謝宸來不來,接風宴都是要辦的,但他來有來的辦法兒,不來有不來的辦法兒,如今說了來又不來,除了徒添麻煩外,還打了薛長松的臉。
畢竟他在得知謝宸會來之后,已經將消息散布下去了,不明所以的那些仙門,都以為是他薛長松的面子大。
薛長松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頓時心中煩不已,正要人再去請時,小子的聲音突然傳來:“魔尊大人到。”
話音未落,謝宸攜知離踏月而來,宮殿外滿場皆靜,眾人紛紛起俯腰相迎。
“恭迎魔尊大人。”
“恭迎魔尊大人。”
謝宸扣著知離的腰,面冷倦地從眾人頭頂飛過,經過殿尾某張桌子時,視線還若有似無地往下掃了一眼。知離也看到了下方某人,心里嫌棄地嘖了一聲。
躬著子的周薄似有所覺,沒忍住抬頭看了一眼,卻猝不及防與知離對視了。
知離心里咯噔一下,一頭扎進謝宸懷中。
“怎麼?”謝宸挑眉。
“嚶嚶人家頭暈,”知離哼唧,“可能是面紗捂得了。”
謝宸看了眼臉上致的面紗,視線又在嶄新的上停留片刻。知離察覺到他的視線,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好看嗎?”
之所以姍姍來遲,是因為跟小要了套。
鮮艷如烈火,腰間滿是流蘇與吊墜,一眼去亮晶晶的,臉上的面紗更是鏤空鉤織,妖嬈又嫵。
“我還是蠻好看的嘛。”對這套裝扮很滿意,其中最滿意的一點就是擋住了臉,讓功躲過周薄的視線。
這不就安全了嘛!
“你看什麼呢?”紫月小聲問周薄。
周薄皺了皺眉:“魔尊邊的人……跟知離有點像。”
“知離?以的修為,怎麼可能從萬魔淵活著出來,”紫月輕哼一聲,“你不會是三杯酒下肚,想你那個廢未婚妻了吧?”
謝宸突然笑了一聲。
知離茫然抬頭:“你笑什麼?”
“笑你不知禮數,”謝宸傾靠近的耳垂,呼吸溫熱,“見了未婚夫也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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