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他們尋過去時,高言已經昏死過去,路過的行人在附近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幫忙。
薛清澤三兩步奔過去,扯開小孩兒服檢查了下傷口,見高言肚皮上皮翻卷,趕把人背起來:“我送他去醫院。”
“你去那邊兒看看。”
趙華點點頭,跑進巷子制止打斗:“都住手,警察!”
樊冬兒沒管那邊的事兒,亦步亦趨跟著高言不肯離去,趕到的網約車司機皺著眉頭擺手,語氣嫌惡:“走開!”
這狗臟兮兮的,別弄臟了他的車。
“汪!”
小黃狗有些委屈,卻不肯離去,擔心地盯著年。
隔著車窗,狗子急得團團轉。
司機發車子離去,沒多久驚奇地發現小黃狗追了上來。
就跟他們車屁后跑。
“老弟,那狗是你家的?”
薛清澤言簡意賅,“麻煩快點。”
“行!”司機一腳踩下油門,迅速提升速度。
后視鏡里,奔跑的黃狗被拉得越來越遠,司機咂咂,語氣嘆:“這狗護主啊。”
出租車駛過街頭等紅綠燈,司機習慣瞥了眼后視鏡,愣了下,又轉回眼盯著后視鏡。
人行道盡頭,狂奔來條黃狗。
那狗平凡普通,可一剎出現時,司機居然有些被震撼到。
他開車速度可不慢,這狗不知廢了多勁才追上來。
樊冬兒一路追到醫院,薛清澤已經帶著高言進醫院了。
倒是那司機的車還停在醫院門口,似乎是專門等的。
司機大叔敞著車門兒煙,他剛才就該走了,可想著那條很是通人的狗,一時好奇就想等等看。
沒想到,這狗真追到醫院來了。
“回頭,我也養一條。”
樊冬兒撇過那絮絮叨叨瞅自己跟看大風景似的司機大叔,邊哼哧氣邊尋了小角落等。
狗腦袋住疊的前爪上,睜著大眼睛看醫院大門。
已經很努力了,但時間太短,劍走偏鋒還是讓那孩子陷了危險。
樊冬兒有些無力,有金手指并不代表會一切順利。
臨近十點,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還是很多。
小黃狗安靜等待著,盯著急診室方向看。
夜幕更沉,星子閃爍,悉的影踏出醫院。
狗子幾乎是剎那狂奔出去,“汪!”
薛清澤愣了下,沒想到小黃狗還在這等著。
他看了眼時間,眼神和緩了些。
不知道這狗能不能聽懂人話,他想了想,微微彎下腰:“那孩子沒事,只是皮傷,觀察兩天就行。”
“汪!”小黃狗開心地甩尾。
確定過眼神兒,狗真能聽得懂他講話。
薛清澤眼皮子跳起來:“……”
說好的建國后不準呢?
這咋一撞一籮筐?!
世界突然就玄幻了起來,貓能救人,還會指使他們辦事兒就算了。
這狗子也邪。
“叮叮。”
薛清澤接起電話,趙華一驚一乍地喊:“老薛!見了鬼了,那巷子里兩波人可有意思。”
趙華言簡意賅講述方東和鄭玉臺兩撥人的恩怨仇。
方東:“小王八蛋訓練狗搶錢砸我攤子被我人贓俱獲,個不要臉的還二次搶劫!”
大塊頭沒過這樣的委屈,賊憤怒。
只是撿了錢就被莫名其妙揍一頓還帶進派出所的學生們理直氣壯:“你胡說八道。”
雙方各執一詞,直到警察把證據甩給學生們。
“錢的確是方東的。”
不良年們滿腦袋問號:“那他的錢咋會從天而降掉到我們腦門上?”
方東都給氣笑了,雙手撐住桌子,極迫地質問:“你們說呢?!”
“老天爺看你們順眼,派只狗搶了我的錢接濟你們?!”
“人形錦鯉、財神附說的就是你們吧?”
鄭玉臺張反駁:“那也是巧合!狗不小心丟了錢,被我們撿到了!”
方東:“呵,呵呵。”
“那狗跑了七八條街都沒掉,愣是給掉你們跟前了。說不是你們指使的,你們信嗎?”
鄭玉臺:“我……”
“我是冤枉的!”鄭玉臺只覺得六月飛雪,他比竇娥還冤啊!
“警察叔叔,我們真的沒說謊!大家都看見了,錢是自己從天上掉下來的。”
鄭玉臺頭一次有要氣哭的憋屈,“我們沒搶錢!”
“冷靜。”警察安他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們再好好想想?”
警察明面上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但不管如何,這群學生撿了錢撞上方東又搶人家錢是事實。
“大家都別激……”
方東越看鄭玉臺這群學生越不順眼,“年紀輕輕的,不干好事兒,一肚子壞水兒,也不知道你們爹媽是怎麼教你們的,教養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眼瞅著兩邊又要吵起來,剛接了個電話出去的老公安陳靜推門而,表有些冷:“方先生,麻煩跟我出來下。”
“幾位追進巷子,有沒有看見其他人。也是個學生,瞧著瘦瘦高高的?”
方東回憶了下,搖搖頭。
他旁邊的瘦削高個,倒是想起了什麼,說道:“我們過去那會兒,這群學生應該打過一架。”
“那除了這群學生,幾位有沒有看到巷子里有其他人?”
“沒有。”
陳靜記下筆錄,吩咐了同事幾句,年輕警察很快回來,手里拎了個證袋子:“他們不肯認,我從那姓鄭的小子上搜出了證據。”
同事揚了揚證袋,袋子里是把小刀。
刀刃上還帶著跡。
陳靜嘆了口氣:“行吧,今兒晚上大家有活了。”
故意傷害,用刀捅人。
幸好被方東撞上了,沒讓他們有時間理證據。
不然,那被捅傷的學生就白白罪了。
他是多年老警察,明白這種孩子的事最是難理。現在有證據證人,那就不一樣了。
趙華跟陳靜打了招呼,踩著月離開派出所。
薛清澤雙手兜,兩人慢悠悠沿著落滿秋葉的街道往回走。
午夜沉寂安靜,寂寥的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那群打架的學生,我瞅著是真委屈啊。”
他們確實沒錢搶劫,只是干了更過分的事。
薛清澤揚起眉梢,饒有興致:“你正義地沒告訴他們真相?”
“無所謂。”趙華聳聳肩,錢打架這事到最后肯定賠錢了事,畢竟,不是啥大事。
而且錢包里就五百多,數額也。
重要的是那學生不僅帶人霸凌同學,還持刀傷人。在趙華看來,那鄭玉臺活該。
若是他們今晚沒能及時趕到,讓他們繼續下去,高言指不定會如何呢。
現在差錯這樣,反而有了證據,能讓犯罪者到懲罰。
“我要是說了真相,有人信嗎?”
“狗子為了保護主人,搶了方東的錢給鄭玉臺找了個對頭。”
“這聽起來多像笑話啊。”他要真這麼說了,非被當瘋子不可。
方東不會信他,反而他橫一杠徒生事端,會把傷的孩子扯回漩渦里。
這事不好斷,他們也沒資格斷。
唯一的好消息是從鄭玉臺手里搜出了帶的刀,證據確鑿,故意傷害。
薛清澤雙手撐著腦袋,仰頭看頭頂的清冷明月,冷白似比秋更涼:“可惜,這笑話是真的。”
他們從今早開始,好像就進了個奇妙的故事里。
就是話故事沒那麼好,這里的小,有點狡黠,有點詐,還有些黑心。
兩人沉默著行走。
慢悠悠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約約又有模糊的話音。
“先看看吧,我們再等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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