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來了。”
這三個字,就算是收尾。
他不再繼續唱,也移開了眼。
電影里,往往一個人在為另一個人唱完歌后,都會問一句,好聽嗎,或者別的什麼。
他沒有。
他沒有讓辛月作評價,也沒問是否喜歡,就這樣隨意而自然地將曖昧氣氛過渡。
可盡管如此,辛月心還是久久都未平復。
回去在車上整整兩個小時的行程,辛月一直沒有跟陳江野說話,連看他都不敢,怕目一旦撞上那雙深邃的眼,他會將心事看穿。
好在,他也一路無話。
*
到鎮上已經是中午。
雨還沒停,甚至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兩人只能在鎮上的小飯館里等雨停,不然就只有淋雨回去。
吃完飯后,陳江野看外面的雨毫沒有要停的跡象,在看看始終一臉心不在焉的辛月,眼底浮起一笑。
半晌,他問∶“要不要看電影?”
鎮上要比黃崖村信號好,用流量看電視還不算卡頓。
辛月反應了會兒∶“是用手機看嗎?”
陳江野挑眉∶“不然?”
“你手機還有電?”
陳江野看了眼電量,還剩75%,這新買的手機,電量還是比較夠用的。
“還有。”
“那我們看什麼?”
陳江野懶懶靠向后的椅背∶“你說。”
辛月除了小學的時候,在學校組織下去電影院看了次電影,還沒去過電影院,只在CCTV6看過電影,這還是上初中之前,上初中后基本就沒怎麼看過電視了。
“還是你挑吧,我就沒看過幾部電影。”
陳江野了然,他劃拉了會兒屏幕,似乎是已經找到看什麼了,把凳子往旁邊一挪,然后抬眸看向辛月。
接著,低沉嗓音從他薄間逸出:
“過來。”
有點兒啞的聲線,著散漫的倦意,卻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用說多麼人的話,僅收一點聲帶,下一點結,就能讓人心跳錯拍。
辛月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繃著頸線搬起凳子坐過去,沒挨他太近。
陳江野瞄一眼,像是嫌坐得太遠,里嘖了一聲,直接手將凳子一把拽了過來,讓兩張凳子幾乎就要并到一起。
辛月心頭猛的一跳。
快速眨了眨眼,看向陳江野拿在中間的手機,拼命讓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手機上,別轉頭去看他。
手機屏幕里是一個上世紀穿著白婚紗的異域孩。
辛月心想著他該不會還找的是部文藝片吧。
要命。
于是,猶豫了會兒后問∶“這什麼電影啊?”
陳江野懶聲回∶“他是龍。”
聽這名字,辛月還以為是部熱魔幻電影,就放心大膽的看了。
然而,看到一半辛月才后知后覺……這是部片。
還是一部畫面尤為唯浪漫的片,故事有著話般的好與純真。
覺陳江野是真想要命。
和喜歡的人一起看這種電影,哪怕只是用手機看,周圍環境嘈雜,也很難不悸。
男主角接吻的時候,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抓了凳子的邊緣,臉陣陣發燙。
暗暗用余看向旁的陳江野,希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肯定已經泛紅的臉,可目似乎被他察覺,一道視線掃過來。
心口倏地“咚”一聲,又趕移開目,沒有看到陳江野邊那抹過分明顯的笑意。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野哥!”
陳江野眼皮一跳,抬起頭來。
辛月也朝外看去。
“野哥,這兒!”
一個頭發染了金,長得很白的男生坐在一輛越野車上朝這邊狂揮手。
在確認真的沒看錯后,男生直接推開車門,冒著雨從馬路另一邊沖過來,車上陸陸續續還下來了兩個男生和一個生。
三個男生打扮得都很,看起來與這個破敗老舊的小鎮格格不,哪怕他沒喊陳江野,也一眼能分辨他們是一路人。
同行的生打扮更是惹眼,上是一件設計很足的吊帶,出了半邊鎖骨與一段雪白的細腰,搭配兩條疊戴的金屬質choker,短發利落,整個人有著的纖細,又酷十足。
長得也漂亮,鼻梁高,形很好看,涂了霧面灰棕口紅,低飽和的冷調口紅恰到好的襯出了優越的混,是生都會喜歡的那種酷孩。
“臥槽野哥,我他媽怎麼都想不到能在這兒到你!”
金發男生表超激,嗓門兒也大,整個飯店的人都看向了他們,不過這倒是跟他大嗓門沒有太大關系,他們這一行人在這鎮里就算安靜如也一定回頭率表。
陳江野連金發男生百分之一的激都沒有,依然坐在凳子上,神淡淡。
“你不是說你們過兩天來?”
“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
金發男生嘿嘿兩聲,“結果沒想到在這兒上你了。”
“野哥。”
站在金發男生后面的寸頭男生把頭探出來,指了指辛月問,“這位誰啊?”
“不跟我們介紹介紹?”第三個黑發挑眉道。
金發男生也早都注意到辛月了,只是不好一來就一個勁兒盯著人家看,趁這會兒明正大的打量。
剛看到辛月時他就覺得眼,現在更是越看越眼,總覺得在哪兒看過。
“——!”
金發男生似乎終于想起來在哪兒看到過辛月了,比剛剛還要激地問陳江野,“是不是之前很火的那個……那個天橋底下的那個生?!”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都驚了。
辛月只在那個視頻里只出現了三秒,而且是側臉,辛月不同于網上那些長得千篇一律的網紅,長相辨識度很高,如果視頻里是正面出場,今天又沒有戴鴨舌帽的話,這幾個人可能一眼就能認出來。
寸頭男生掏出手機來,搜了“天橋下”三個字就找到了辛月大火的那條視頻,在比對確認辛月就是視頻里的生后,他嘖嘖兩聲∶
“臥槽野哥,你來變形還帶妹啊,還瞞著我們帶!”
黑發男生不管是神還是長相,看起來都沉靜睿智的一個人,這會兒也不太淡定∶
“你這波確實不地道啊,這都不跟我們說。”
“就是就是。”金發男生附和。
他們幾個不用說話就已經足夠吸睛,更別說一個勁兒扯著大嗓門說話。辛月都看到有人拿手機在往這邊拍了,也不知道是認出了,還是單純想拍這幾個。
辛月知道自己熱度已經降下去了,但看到鏡頭還是很抵,抬手低了帽檐。
陳江野注意到了的作,目往四周一掃,臉沉下去。
“趕的啊野哥。”
金發男生還在那兒喊。
陳江野眉頭一∶“你他媽怎麼不再大聲點讓全鎮的人都聽見?”
金發男生愣住。
他們這幾個兄弟之間經常互相問候爹媽,但這波他屬實有點懵。
陳江野懶得跟他們解釋,這兒也不方便解釋,站起來拉著辛月就往外走。
見他主拉一個生手腕,金發男生和寸頭男生目瞪口呆。黑發男生眼底也閃過一驚訝,然后掃了旁邊的生一眼。
生從進來之后,目就一直落在辛月上,此刻更是盯著辛月被陳江野牽住的那只手。
“陳江野你干嘛?”
辛月很懵,不知道陳江野為什麼要懟金發男生那樣一句,也不知道他為啥要拉走自己。
陳江野沒有立馬回答,拉著順著街道屋檐走了一段距離后,才在一家倒閉的老舊商店面前停下來。
他轉看向∶“沒看到有人在掏手機了?想被拍?”
辛月心頭微微一。
他竟然是因為這個……
“野哥!”
他們追上來,金發男生朝他埋怨道,“你也太重輕友了!”
“別嚷嚷。”
陳江野側頭指了下辛月,“不想被拍。”
“這樣啊。”
金發男生乖乖閉上。
寸頭男生走過來,“這兒也沒人了,現在能給我們介紹下了吧。”
辛月下意識看向陳江野,陳江野也看了過來。
兩人僅僅對視了一眼,辛月就讀懂了他眼神里讓來開口介紹自己的訊息。
辛月也覺得自己介紹比較好,因為不是陳江野的什麼人。
轉頭看著面前的四個人,不不慢的開口,沒有一怯生∶“我辛月,是他在這兒的鄰居,土生土長的縣黃崖村人。”
金發男生跟寸頭男生頓時就是一聲∶“臥槽?!”
“你沒騙我們吧,你看著一點兒也不像農村人啊。”
金發男生上沒個把門兒的,寸頭男生白他一眼∶“他媽都什麼年代了,現在農村跟城里的沒啥差別好嗎。”
金發男生也白了他這個只會吹彩虹屁的人一眼∶“那你他媽臥槽啥?”
“我他媽就表示一下驚訝不行?”
“驚訝啥?還不他媽驚訝別人是農村的。”
“我艸,徐明旭你他媽閉吧你!”
兩個人短短幾句話,含媽量極高。
都說城里人比農村人素質高,尤其是北上廣這種大城市,但辛月在農村都沒聽過含媽量這麼高的對話。
然而兩人還在繼續∶
“憑什麼我閉,你他媽怎麼不閉。”
“我他媽又不像你滿口噴糞。”
一旁的黑發男生似乎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都閉吧。”
被他這麼一打斷,兩人才反應過來剛見面就在面前暴了素質,趕合上,不過倒也沒什麼,他們已經很清楚,辛月不是他們可以打主意的人。
金發男生清咳幾聲掩飾尷尬∶“那個……我們也自我介紹下吧。”
他先起了個頭∶“我徐明旭,我跟野哥也是鄰居,咱倆兒園就認識了。”
寸頭男生接著說∶“我劉銳,跟野哥也是從小就認識了。”
下一個。
“傅時越,野哥朋友。“
簡潔明了。
再下一個就只剩那個短發生了。
生表冷冷地開口∶“喬語,無語的語。”
“——!”
徐明旭和劉銳眼睛同時睜大,滿臉“覺有好戲,但又不敢看”的表。
大概有那麼十來秒的時間,沒有一個人說話,空氣像是凝固。
出于生之間的直覺,辛月從喬語剛出現的時候,就莫名覺得可能喜歡陳江野,現在更是幾乎確定了這件事,不過倒并不覺得喬語對有徐明旭他們以為的敵意。
對喬語也沒有任何敵意,因為從未奢過陳江野會屬于一個人。
從見到陳江野的第一眼開始,就知道,一定有很多人喜歡。
這個年齡的生,誰能不他這樣的人。
“車呢?”
陳江野打破有點詭異的氛圍。
“車?”
徐明旭有點心不在焉,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是傅時越回的他:“徐明旭給你帶的托就在車后面。”
“哦。”
陳江野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又瞥了眼外面還飄著的雨。
“現在三點多,從這兒到黃崖村還要一個多小時,我寄宿的家里除了泡面沒東西招待你們,你們要想吃好喝好睡好,現在就可以原路返回去縣里,不然這里的路形,晚了我怕你們栽里。”
徐明旭問∶“你跟我們一塊兒嗎?”
陳江野用下指了指辛月∶“我要送回去。”
“這樣野哥,我們等你把辛月送回去,你再跟我們一起去縣唄,咱哥要是幾個再不聚聚,等你回上海,估計越哥都去國外了。”
陳江野∶“我晚上必須回去。”
“為啥?”
陳江野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目下意識般看了眼旁邊的辛月,過了會兒才說∶“陳安良跟我發過誓,要是我能做到不外宿,他以后再也不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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