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從此開始了每天準時打卡的生活。
一夜,吃完晚飯,就溜回房間,變,飛到山上。
被關了一天的閉,睡了一晚上貓窩,第二天第三天,都如愿以償地,乖乖睡在了黎昀的懷里。
就在南絮準備裝乖一段時間,讓黎昀習慣存在的時候——
第四天,烏大柴找上了門來。
烏大柴找上門來的時候是白天。
眾弟子在勤勤懇懇地練劍,唯有,混在人群里兢兢業業地魚。
黎昀照舊為他們演示過一招之后就離開,不管他們。故而踏雪峰突然出現一名踏著仙舟的修士,令眾弟子頗有幾分新奇。
仙舟奢靡,一看就不是凡品。然而從仙舟上下來一名修士,上毫沒有仙風道骨的氣息,個子矮小,五大三。
“南絮!”他一下來就扯著嗓子喊人的名字,“南丫頭!你給我出來!”
小弟子們紛紛四看。
有的是在找南絮在哪,有的干脆不知道南絮是誰。
說來也怪,明明他們當中只有三個弟子,一個周勝男,練劍狂魔,人人都識得;另一個俞悅,形微胖,笑臉盈盈,和誰都能說上兩句話,人緣極好。但剩下一個南絮,大家似乎都見過,又似乎都不認識。
聽到名字,知道有這麼個人;但要回想起的面容,又想不起來。
在眾人飛的視線中,南絮收起練習用的木劍,慢吞吞地從人群里站了出來。
乖巧地對來人行了個禮:“烏峰主。”
實則心里都想罵人了:這人來找就找,搞這麼大陣仗做什麼。
……害魚都差點被抓包!
然后立馬被烏大柴拽上了仙舟:“走,跟我去煉丹!”
南絮:“???”
練劍呢。
大白天跑去煉丹不好吧。
看著烏大柴,準備拒絕他。拒絕的話到了邊,還未說出口,后便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
“烏峰主。”
轉頭去,見黎昀一白,靜靜站立在的后,袂飄然:“多年未見,不知烏峰主來我踏雪峰,有何貴干?”
烏大柴站在黎昀邊,頓時氣勢便矮了一頭。
他不好意思直說是搶弟子,便和黎昀客套道:“黎劍君,我有一要事,要請你這弟子相幫。”
黎昀視線掃向他:“元嬰真君,有要事找個煉氣期的小弟子?”
烏大柴顯然不擅長撒謊,臉都憋紅了。
黎昀又向南絮:“你可想跟他去?”
南絮堅決搖頭:“不想!”
雖然在這練劍也是魚……基本的態度還是要裝一裝的。
南絮道:“師父,我是劍修,自然是練劍要,怎麼能去煉丹呢?”
黎昀看著。
說這話時,眼神明亮,笑容清淺,看起來又虛偽又真誠。
這些天他未盯著弟子們練劍,但的表現他卻一直看在眼中。
是個很頭的弟子。
黎昀曾經在最初修煉時,進境的時候遇到過這類人。上來與他組隊,看起來勤勤懇懇,實則什麼事都不做。后來,他便索不與任何人組隊,一個人獨闖境。
同樣的,這份表現,也與夢中十分不同。
他還記得,夢中的,勤學苦練,游廣闊,在所有弟子中都贏得了一個極好的口碑。
如今卻懶散,也不怎麼與人談。
在這眾多的弟子里面,如若不是特別注意到,竟幾乎為了個形人一般。
他不清楚想做什麼。
但……他也無懼。
黎昀收回視線,淡淡道:“烏峰主,我這弟子不愿跟你去。即不愿,還請勿要強人所難。”
烏大柴份在這兒,一口“勿要強人所難”的大鍋扣下來,他也是要面子的。于是他只磕磕道:“那、那我晚上來找!”
晚上?
南絮急了。
不行不行,晚上絕對不行。
上次遲到已經睡了一晚上貓窩,要是今天晚上再遲到,豈不是要睡一個禮拜的貓窩!
習慣了黎昀舒服的懷抱,才不要睡那沒有香氣的貓窩呢。
南絮立刻叛變:“師尊!我錯了,我想去!”
黎昀不可置否。
他道:“給我個理由。”
南絮理直氣壯道:“晚上我要休息啊,要是晚上休息不好,明天怎麼練劍?”
黎昀深深看一眼。
他察覺到這弟子上微妙與其他弟子不同的地方——
并不怕他。
這種不怕,并非是擁有某種倚仗,無懼于他。而是似乎從心中就很親近他,帶了幾分稔。
……和他很嗎?
烏大柴聽到南絮這麼快就改口,立馬也乘勝追擊:“黎劍君,你看你這弟子都同意了,你就讓去我那一天……啊不,半天也行!”
為了搶弟子,烏大柴那木楞的腦筋也開始飛速地轉了起來,甚至還厚著臉皮開始攀:“你看我和你師父當年也算是同門,你師父與我一同學煉丹,我還你師父一聲師弟的,算起來,你也稱得上是我的師侄。
黎師侄,你就給師伯一個面子,讓我帶走這弟子一次,回頭師伯給你送幾瓶的九轉回魂丹過來。”
在一旁圍觀的弟子們發出一陣小小的驚呼。
九轉回魂丹,傳說中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就能夠救回來的保命神藥。
由于煉制材料極其昂貴,只有金丹乃至元嬰期才能夠用得起,對于這些小弟子們來說,就是一個可而不可即的傳說。
現在……竟就這麼隨手送人了?
弟子們的眼神中充滿欣羨:這便是元嬰真君的實力麼。
不過,元嬰真君,找上南絮這樣一個小弟子做什麼?
黎昀的神卻依舊沒有松。他道:“九轉回魂丹于我無用。”
他看著烏大柴,余卻瞥向了南絮。
果然,他見到眼中瞬間變得有些焦急。
焦急……在焦急什麼?
他倒想看看,會去做些什麼。
黎昀心念一,話鋒一轉:“不過師伯當年既與我師父是同門,帶走一個小弟子也是無妨。”
烏大柴一個大氣,剛剛沮喪的一顆心好懸才落下來。
這些個劍修,說話怎麼都不一口氣說完呢!
“那便多謝師侄了。”
烏大柴匆匆忙忙地跟黎昀客氣了一番,拉著南絮上了仙舟。
黎昀站在原地,著仙舟在他的視線中越飛越遠。
……
仙舟之上。
南絮被烏大柴這麼搞了一通,有點不高興。
問:“烏峰主要拉我去練什麼丹?”
烏大柴道:“你上次練的那丹藥,再練一次。”
南絮好奇道:“烏峰主不是親眼看著我煉丹的嗎,你竟無法復刻一份?”
烏大柴老臉一紅。
但被這小輩點出這件事,他也沒有生氣,只是長嘆一口氣:“丹道無窮,老夫天資有限,只是茫茫滄海中架一葉扁舟罷了。”
南絮問這小老頭:“你來找我,是因為我上次煉制的丹藥,有什麼特殊的效用嗎?”
怎麼記得,出爐的時候,烏大柴還似乎有些失的樣子,覺得那丹藥太過平平無奇。
“你的丹藥……”烏大柴鄭重道,“可煉劍心。”
南絮迷茫道:“劍心……?”
烏大柴簡直又好氣又好笑。
這麼個黃丫頭,還劍修呢,居然連劍心都不知道,居然還能把這丹藥給煉了出來。
老天爺啊,真是往里追著喂飯吃!
烏大柴細細與解釋:“劍修若開劍府,便生劍骨。倘若要使劍骨與本命劍相合,要廢大力氣。”
“不名劍曾經有過歷代主人,對上新主人的時候,多會有些。只有當劍心得到名劍的認可,名劍才會徹底與劍骨融為一,化為修士的本命劍。而你這丹藥……”
烏大柴說著激地站了起來:“在香氣的持續時間,竟能使劍修的本命劍主認主!”
“……哦。”
南絮沒覺得意外。
當時是以竹師兄上的香氣煉的丹。
竹師兄一生都是黎昀的劍,他的立命之本,就是忠誠。
這個丹藥有這樣的效果,也很正常。
南絮一臉“就這”的表問:“還有別的嗎?”
“還有別的?”烏大柴被氣了個倒仰,“你還嫌這不夠?你知不知道有多劍修因為劍骨不能和本命劍相融,在拼殺中一招之差,就死了?”
“哦——”
南絮這才震驚地張大了。
原來煉的丹藥這麼牛哦!
嗨呀,都怪太文盲了。
文盲就要多讀書!
南絮決定了,以后沒事要泡在藏書閣看書。
不然連自己有多牛都不知道!
烏大柴氣完又珍惜的天賦,雙目放地看著南絮:“小友啊,南丫頭,你是真正的天賦無窮!你這天資,練劍真的糟蹋了啊!來我赤丹峰學煉丹吧!!!”
最后一句話,他說得有些激,甚至還破了音。
南絮:“……你當著我師父的面去說。”
烏大柴:“……”
烏大柴慫了。
他心頭懊惱:雖然那黎昀師侄現在修為全失,但他對上黎昀……怎麼就沒什麼底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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