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好好證明一下哦。”

　同齡男生剛剛洗過澡，上滿是清爽的氣息，哪怕做著和五條悟一樣的作，也不顯得惡劣、惹害怕，而是一種溫和的姿態，人提不起防備的心思。

　于是青森螢抬起頭，帶著困問他：“要怎麼證明……？”

　正仰頭看過來，就好像為了證明自己是個乖孩子，不論他提出多麼奇怪的要求都會答應那樣，用信賴的目看著自己。

　霧氣蒸騰間，他幾乎聞見了馥郁的香氣。

　可惜那張他所喜的，在他分開之后時時侵他腦海的臉上，還有著別人留下的印記。

　真是不乖。

　夏油杰抬指搭上去，下意識了。

　還不想做悟那樣的混蛋。所以夏油杰收回手：“硝子今天不在學校，先把止疼劑喝掉，不然傷口到熱水會疼。”

　腰間的傷口看著嚇人，但其實已經不怎麼疼了，青森螢乖乖把藥喝掉，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好苦。

　眼淚一下子蓄滿眼眶，視線模糊間，聽見糖紙被剝開的聲音，接著牛味的糖被遞到邊。

　“很勇敢。”

　年夸的同時還不忘暗地拉踩：“悟怕苦，寧愿疼一整夜也不愿意喝這個。”

　青森螢嚼著糖果，對他的話毫無回應，卻下意識蹭了蹭他的手掌，夏油杰作一頓，笑起來：“好了，你先洗澡。”

　說完，年就走了出去，宿舍的浴室不大，就是窗戶外面黑漆漆的，有點嚇人，青森螢想到那些怪，心里頓時不安起來。

　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不安慢慢醞釀的時候，門被輕輕敲了兩下，夏油杰背對著浴室，聲音溫和而又沉穩：“我就在外面，不會發生任何事。”

　里還殘留著糖的甜味，低頭看，他的外套還罩在自己上，帶著讓人安心的氣息。

　**

　簡單的白T恤被穿了子，寬大的腳足足挽起來折了三道，襯得出來的那一丁點腳踝過于脆弱，看起來只用兩手指就能折斷的模樣。

　頂著漉漉的頭發推開門的那一刻，夏油杰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移開目，耳邊除了轟隆作響的心跳聲什麼也聽不見。

　直到走過來，冰涼的水珠蹭到他的手臂，夏油杰才從劇烈的心跳聲中聽見一點別的聲音。

　“你怎麼了？”

　仰頭看著自己，神擔憂，睫不安地眨，像是輕盈振翅的蝶。

　夏油杰抬手捂住的眼睛，就好像已經將其捉掌心。

　一愣：“夏油……”

　“嗯。”夏油杰嘆氣，“說起來，不是已經喊悟的名字了嗎？為什麼還我夏油？”

　“……杰？”

　像是對稱呼本沒有所謂，得極其輕易，這讓夏油杰又有些氣悶，難以克制地去想象：

　如果這時候是別人在這里，另外一個男生這樣要求，也會答應嗎？

　穿著男生的服，還敢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本不知道殺傷力有多大。如果是別人站在這里，在浴室就會忍不住欺負了吧，不管怎麼哭都不會停下來。

　“怎麼不吹頭發？”

　青春期的男生大概都是這樣，腦子里塞滿了見不得人的下流念頭，但心里又向往著最純白好的。

　因此，心里想著如何欺負，話到邊卻是：“要我幫你吹嗎？”

　點點腦袋，給他一個超過他所有幻想的笑：“那就麻煩杰啦！”

　完蛋了。

　2005年5月29日，春天的尾，夏油杰聽到了世界上最響亮的心跳聲——來自于他自己。

　夜風緩緩吹，卷起米的紗簾，坐在他懷里，一邊玩著他手機里的小游戲，一邊聽他說話，夏油杰的心一灘水，想要掐住的下吻過去，手上卻生怕弄斷的一頭發。

　英雄救、強大的年和被怪襲擾的，多麼浪漫燦爛的開端。

　但好可惜，和他有著共同經歷的人還有一個。

　年翻窗回來，湊到面前，語調懶洋洋的，像是在撒：“被夜蛾念了好大一通，頭好痛啊。”

　流氓一樣。湊得這麼近，已經是可以構擾的程度了。

　夏油杰用吹風機對準他，把五條悟的發型吹得凌不堪：“悟，以后不要找借口欺負。”

　“哈？”

　裝模作樣。最會欺負人的不就是杰嗎？一肚子壞水的家伙。

　下午還默契配合的兩個年訌起來也是如此輕易，五條悟撇撇：“明明是杰在欺負人吧，頭發已經吹干了不是嗎？”

　青森螢困呼呼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模糊接到“頭發吹好了”這個信息，就從自己鉆進被子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開始睡覺。

　兩個DK：“……”

　“杰，不對勁吧！”

　五條悟難以接這個事實：“天下第一大帥哥就在面前，湊得這麼近和說話，這家伙竟然能轉頭去睡覺？”

　“據說好看的人對容貌的免疫力很高。”夏油杰把吹風機關掉，聲音很輕：“簡而言之，悟，你這張臉大概失效了。”

　五條悟沉默了兩秒，沒頭沒尾地說起別的事：“真的查不到誒，這家伙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夏油杰想起之前在半空中來去的樣子，笑了笑：“不管來自哪里，目的是什麼。”

　既然拿走了他的心臟，那就必須負起責任來。

　他看向摯友，語調和，但話卻十分張狂：“反正我們是最強，不是嗎？”

　**

　BOSS大人脾氣壞壞，但床的質量超好，青森螢一夜好眠，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往旁邊找了找，沒有找到人，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昨晚是一個人睡覺的。

　睡得很安心，沒有怪來找，所以夏油杰說的是真的，學校里有超級厲害的結界，咒靈都進不來，不用再擔驚怕了。

　青森螢抱著枕頭，有點茫然，又有點安心地蹭了蹭，然后點開游戲面板，想看看自己的死亡倒計時，卻收到了置頂的消息彈窗。

　昨天詢問過回家的方式，過了一夜才收到通知，游戲的通關方式有兩個：

　1：擊殺所有的特殊怪和BOSS。

　2：累計足夠的存活時長。

　只要滿足其中一個條件，就可以帶著游戲的獎勵回家了。

　回家……

　青森螢從床上爬起來，蹭到小書桌前，拿起五條悟隨手丟在那的草稿紙開始給自己做計劃。

　思考得很慢，想到什麼就寫什麼，松松散散的，但好在勤能補拙，在的努力之下，一個還算清晰的計劃慢慢被勾勒出來。

　第一個方式雖然不太可能實現，但是也不想直接放棄，畢竟在學校就要努力學習，汲取咒力相關的知識，練習怎麼對付怪，盡自己的所能，變稍微厲害一些的人。

　然后，因為五條悟到有點害怕，要努力在更溫的夏油杰那邊獲取存活時長。

　寫到這里，青森螢有點心虛，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利用……

　如果惠在這里，肯定能找到更加厲害的方法吧？青森螢了書桌上的小本子，雖然只是一天沒見……

　但是好想惠。

　哪怕會被惠罵笨蛋，也想惠現在就出現在面前，指著的計劃書說：“不合格，重做。”

　攥著筆，發了好一會呆，才又重新低頭，在紙上畫了一只小海膽。

　盯著小海膽，想起他低頭哄的模樣，年神冷冰冰，手卻很熱，握著的手，任由玩自己的頭發。

　他的頭發尖尖翹起來，看著很刺人很扎手，但意外地，手超好。

　想到那時候的，想到他安自己的話，青森螢的心就慢慢好起來。

　只要攢夠時間就可以回去了。

　又打開游戲面板看，雖然昨天已經獲得了很多時間，但是回家的進度條長而黯淡，現在連進度條都沒有點亮。

　要怎麼樣才能多攢一些時間呢？

　惠說過，朋友之間一直牽手和抱抱也不會顯得奇怪的。

　剛剛下定決心，就聽見門被敲了兩下，夏油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早上好。”

　欸？杰怎麼知道醒了？

　青森螢把門打開，夏油杰朝笑笑，問：“要吃早餐嗎？”

　青森螢點點腦袋，他走進廚房，從冰箱里找出面包和牛，又拿了兩個蛋，讓在外面等一會。

　夏油杰像是忘了關上冰箱門，于是青森螢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冰箱里的甜品。

　從第一格到第三格，琳瑯滿目，就像甜品店里致富的櫥窗。

　“……”青森螢指了指滿冰箱的甜品，慢吞吞問道：“這是悟的嗎？”

　“沒錯。”夏油杰彎起眼睛，明知故問：“怎麼了？”

　那家伙，那個家伙……明明冰箱里面塞滿了甜品，他為什麼不吃，為什麼要咬自己？

　“啊，我才想起來，昨天是悟說吃不到甜品，用這樣的借口欺負你了吧？”

　夏油杰嘆氣，把蛋打碎攪拌起來，語氣譴責：“他怎麼可以這樣？”

　接著，他把蛋攤開放進煎鍋，等它一層又一層凝固，就像在等待的心醞釀。

　玉子燒做好以后，果然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盯著冰箱里的甜品看，表茫然而又委屈。

　就像知心哥哥那樣，年語氣繾綣，又帶著一些憐惜，提醒道：“那個時候很害怕吧。”

　“嗚……”青森螢回想起昨天在沙發上，高個子白發年下來的樣子，想到要被吃進肚子里的那種恐怖覺，眼淚就又掉了下來。

　“他、他好壞。”像是不知道怎麼罵人，重復道：“壞東西、不要相信他了、怎麼這樣……”

　“悟的話，一直都是壞孩子，以后聽見前輩們罵他人渣也不要到意外就是了。”

　夏油杰的頭發，果然被小狗狗蹭了過來，一直蹭到懷里。

　“討厭他……”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道張揚的聲線。

　“討厭誰？”五條悟倚著廚房門，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