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佐新換的監獄季本門監獄。
這次他沒趕上飯點,但趕上了公共活。新規定出臺后,犯人的活時間增加,接機會變多,為矛盾提供了極其有益的溫床。
和在喬一樣,獄警介紹完新人便詢問有誰想和他住。
這里比喬危險,犯人們適應了叢林法則都很謹慎,哪怕鐘佐看著也沒人貿然開口,直到十秒后才站出來五個人。
這五人來自不同的人堆,圍圈開始猜拳,最終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獲勝,笑著對鐘佐道:“你好,我科林,你愿意和我住麼”
鐘佐道:“人事部主任”
科林一怔,笑道:“你可以這麼理解。”
鐘佐同意了邀請,拎起生活用品跟著他穿過場回房,準備先把東西放下。
這地方和越西星的索亞城一樣是四五月的天氣,清風微徐,不冷不熱,很適合旅游。
想到這里,鐘佐不瞇了瞇眼,但很快想起他正在服刑,出不去。他沒覺得多憾,反正他也不知道能去哪兒。
科林見他打量四周,表很平靜,看不出是不是故作鎮定的不安,主道:“你多大”
鐘佐道:“22。”
科林驚訝。
鐘佐挑眉:“我看著不像”
“這倒不是,”科林道,“我猜過你會不會是長得顯小,沒想到真的只有二十幾歲,能進這里,你也殺了人”
鐘佐道:“顯然。”
科林道:“方便說麼”
“方便,”鐘佐道,“簡單講就是有人害死了我喜歡的人,于是我找到那個王八蛋給他放了。”
科林搖頭笑笑,暗道年輕氣盛,但這確實是年輕人會干出來的事。他推推眼鏡,轉到正題上:“你說我是人事主任,證明你看出來了,想聽我細說麼”
鐘佐很給面子:“說吧。”
科林便說了說監獄的況。
這里分五勢力,每人都要進一個陣營,雖然也有中立,但那都是五勢力不要的人,中立者會被所有人欺負,往往下場凄慘。幾勢力在招新上有協議,每次都采取今天這種模式,但并不意味著新人一定會進猜拳贏的那方陣營,而是贏的人有優先游說權。
鐘佐明白了:“意思是接下來五勢力都會努力游說我加他們”
“不一定,每勢力的需求不同,”科林解釋道,“你看剛剛獄警詢問誰想和你住的時候,我們是過了一陣才出來的。”
鐘佐道:“哦,你們在觀察我。”
科林笑道:“對。”
“看來我過了面試,”鐘佐角一勾,神刻意帶出幾分好奇,“來說說你的勢力吧,不是要游說我麼”
科林覺得這年輕人蠻好相,介紹了起來。
他的勢力招的是英,鐘佐如果肯來會有一段時間的考察期,合格了才會被收留。他們老大威哥,手厲害,是這監獄數一數二的大佬。
他最后道:“我覺得你可以先來我們這里試試。”
鐘佐很爽快:“好啊。”
于是當鐘佐再次回到場,被科林領著到了威哥的面前時,所有人都知道新人選擇進威哥的勢力。威哥對科林的效率到滿意,簡單說了幾句話,讓鐘佐去悉環境。
鐘佐便跟著科林參觀監獄,期間有問題就問,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搞得科林很滿意,知心大哥哥似的陪了鐘佐一下午,直到吃晚飯才把鐘佐給勢力里的其他人,因為他得和威哥他們坐一桌。
剛要轉,他突然掃見旁邊過來兩個人,不由得一頓。
這二人迅速占了新人左右的位置,問道:“小孩,你可想好了,真進威哥的勢力科林好多他們的臟事沒跟你說吧”
科林對此見怪不怪,剛想只聽鐘佐認真道:“想好了,跟著威哥混沒人欺負。”
那二人哈哈大笑:“沒人欺負他們怎麼糊弄你的”
鐘佐看向一旁同勢力的人:“我說錯了”
自家勢力必須力,那幾人道:“沒錯,我們k幫就是厲害,你們趕滾”
“新人進來的前五天誰都能拉攏,這是規矩。”那二人賴著不走,見新人仍是認真的模樣,覺得太天真可,忍不住想掐一把臉。
鐘佐微微躲開,起道:“我有潔癖,別隨便我,否則對你們不客氣,”頓了頓,他一本正經地強調,“我現在是威哥罩著的。”
“哈哈哎呦你太可樂了,”那二人笑得更大聲,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不諳世事的書呆子,“來寶貝兒我你一下,你看有人管麼”
其中一人說著也站起,強地把他拉過來要他的臉,誰知下一刻他便倏地靠近了。
鐘佐順著拉力前傾,單手往他嚨一扣,接著狠狠向下一按,“砰”地把他慣在了桌上,這一下的力道相當重,后者的腦袋當場開花,一聲不吭地栽倒過去。
周遭剎那間一靜。
鐘佐收回手,平靜道:“這就是得罪k幫的下場。”
另一個人回神,大罵一聲沖向他。
他們勢力的人都在附近,見狀怒了:“臥槽,給我打”
科林連句“等等”都沒來得及說便
被人群撞到,臉上不僅挨了一拳還被踩了一腳,崩潰地想這小青年怎麼這麼沖,太他媽能挑事了
機人獄警紛紛圍過來,用驚慌失措的語氣道:“別打了,你們別打了呀。”
它們設定的勸說時間是兩分鐘,過了兩分鐘不管用才會采取強制措施。
而這兩分鐘能干不事,于是在所有人都沒看清的況下,一碗熱湯飛過半空,“嘩啦”扣在了不遠事不關己的一位大佬頭上,這可捅了馬蜂窩。
餐廳眨眼間一團,人類獄警被驚,狂奔到觀察室:“什麼況一年多都沒出過這種大規模群毆了吧安的間諜被發現了,還是一個老大撬了另一個老大的妞”
獄長對鐘佐很好奇,得知他在喬的事便觀察他了一下午,把過程盡收眼底,說道:“都不是。”
獄警問:“都不是那是什麼”
獄長眼角搐:“因為進來一個祖宗。”
機人的強制程序終于啟,噼里啪啦一電擊,瞬間倒了一大片。
它們一邊嚶嚶嚶愧疚地道歉,一邊隔開犯人,清點一番后發現死了四個。
眾人聽得倒吸氣。
殺人太多是會換監獄的,誰也不清楚會遇見怎樣的變態,因此他們每次打架都會克制,這里已經很久沒有過一口氣死四個人的況了,何況才是兩分鐘啊。
兩分鐘死四個人,怎麼殺的誰殺的
然而現在想這些沒用。
他們被獄警送回牢房,連晚飯都得在牢房吃,告別儀式得明天辦,五位老大會怎麼理這事也得明天才知道。
王容均最近忙著把魏家往死里踩,而魏家不甘示弱,想盡各種辦法反擊,兩撥人掐得你死我活,完全不出空,等他們接到鐘佐換監獄的消息已經是晚上了。
雙方都是一愣。
鐘佐進去不到十分鐘,在魏家還沒準備好收買犯人聯手整死他,王容均也還沒想好怎麼防著魏家的小作并給鐘佐減刑時,他就把自己搞進了另一家監獄,這也太快了點。
王容均半天都沒開口。
傳消息的人等了等,試探道:“二”
王容均道:“嗯,我知道了。”
他切斷通訊,連夜趕到鐘佐新換的監獄。
鐘佐很誠實地做了解釋:“他們惹了我,想殺就殺了。”
王容均道:“你不知道殺人會加刑”
鐘佐道:“誰都知道吧。”
王容均啞了一下:“你不想出來”
鐘佐輕笑了一聲,整個人瞬間銳利而邪氣,王容均差點奪門而逃,只聽他道:“你覺得我這樣的人出去比較好”
王容均心頭微震,起的一層皮疙瘩頓時沒了。
他直到這時才明白鐘佐的目的。
鐘佐了解祁政,應該猜出祁政臨死前會對隊友說出他是x型進化者的事,他不想被隊里的人時刻看著,可能一開始便計劃好要來監獄。
他難過起來:“你就不想過點自由的日子”
鐘佐道:“我沒什麼太多的興趣。”
王容均沉默,看著他起離開了會見室。
他又坐了片刻,找到了獄長。他和獄長本不認識,但在首都星,為王家二,他想認識還很容易的。
獄長當然不敢怠慢他,聽他問起鐘佐,無奈道:“他剛來就惹出了一場群架,死了四個。”
王容均眉頭一跳:“他殺的”
獄長道:“太混了還在查,起碼腦袋開花的那個是他殺的。”
王容均道:“混況誰殺的都有可能,就這樣吧。”
獄長猛地看了他一眼,對上他的目,沒有吭聲。王容均沒再提這事,很快也走了,他要去找研究x型進化者的專家談談,看看能不能把鐘佐矯正回來。
鐘佐這時剛到牢房區。
已是深夜,邁過安靜的一段走廊,耳邊漸漸響起此起彼伏的談話聲,繼而將他整個人都淹沒在了里面。他微微垂著眼,眼底一片冷漠。
他努力過,也盡量想做出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但可能是看到祁政生命指數時心里空的那一下,也可能是聽見隊長咆哮時的愣怔,更可能是他當晚整夜未眠的思考,他覺人類的緒離自己越來越遠,怎麼都沒辦阻擋住流逝,既然這樣,堅持當個“正常人”也沒意思。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鐘佐回到四人間的牢房,簡單收拾一番,慢悠悠爬上床。
科林眼睜睜看著他躺平,問道:“你睡覺”
鐘佐道:“嗯。”
“”科林道,“出這麼大的事你還睡得著”
鐘佐道:“嗯這次打架咱們不是贏了麼”
科林看著他。
鐘佐側和他對視。
半分鐘后科林敗陣下來:“沒事,你睡吧。”
他看著新人重新躺平,暗道明天一早那些老大肯定會找威哥要說法,你還在觀察期,威哥會保你麼
二愣子,你等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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