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花卉市場很熱鬧。
林溯一邊挑揀面前的鮮花, 一邊問:“你為什麼不告訴許游,我不是檢查組?”
“讓他有點學習的力。”時聞澤說,“六門考試全不合格, 現在是有周部替他圓著, 哪天要是來了檢查組, 他就真得卷鋪蓋去當吃播了,趁早考過趁早安心。”
六門考試全不合格, 不得不說這戰績真的有點子厲害, 就這樣還能被領導罩,林溯說:“那他平時的工作表現肯定很好。”
“他那陣剛考進急事件理部, 就端了一個藏地下十年的非法兇窩點, 周部因此春風得意了差不多一個月。”時聞澤自己也了一支多頭玫瑰出來,低頭聞了聞, “但得意歸得意,也不能抵消考試,不然你配合一下?回去多看許游兩眼,說不定今晚回去,他還能主做兩道題。”
林溯想了想:“端了窩點, 他一個人干的?”
時聞澤清清嗓子,果然回答:“還有我, 我們兩個,而且我六門考試全合格。”說完又稍微俯下, “有沒有什麼獎勵?”
從卡卡樂星球桶開始,猛男撒就一次比一次練,藝家金主真的很難招架, 唯有不停買買買。林溯說:“這朵花送你了。”
時聞澤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花, 一支上挑了三個紫的骨朵。雖然樣子普通, 小小的,但送花這種事形式遠大于容,所以還是覺得十分麗,就像999朵紅玫瑰,充滿了的甜,就又問他:“你喜歡什麼花?”
“你的錢還是留著買房吧。”林溯問老板要了張報價單,“或者借給許游去報幾個考前補習班。”
“別說補習班了,上次考試之前,周部親自輔導,結果反而了十幾分,差點把他氣出病。”時聞澤提到這事就想樂,又小心看著他的側臉,“至于買房,我還真加了幾個中介,你有空的話,陪我一起挑挑?有一躍層的小洋房還不錯,臺可以做個畫室,就在三環邊。”
林溯假裝忽略了臺和畫室,主要他也沒想好要怎麼接這外的表白,所以找一了個比較不藝的切點:“這種洋房貴的吧?”
“攢得差不多。”時聞澤說,“我的工資真的不低,福利也不錯。”
林溯心想,是不錯,畢竟追人都能領一套公費的阿瑪尼。
市場上的花都不貴,林溯繞了一圈,定了幾種樣品,正準備一起付錢,攤主卻說已經有位大老板付過了。
林溯沒懂:“什麼大老板?”
時聞澤也問:“誰啊?”
攤主手指著市場口,那里有一群人正在往車上搬花,旁邊站著個油頭大哥,正在一邊打電話一邊揮手向兩人示意。臉是陌生的,但車是悉的,每個男人都無法拒絕五菱宏的,他是發財大酒店的老板。
在人類的世界里,腳老板并沒有放肆地穿上大紅夾克和皮,打扮要低調許多,走鄉土企業家風。時聞澤上前要把錢轉給他,結果對方死活不肯要,只說了句新店開業多多賞,然后往車里貓腰一鉆就跑,七座小面包轟轟隆隆地開走,可見大哥說要請客,那就是真的請客,誰也休想給錢。
雖然就五百來塊的事,但林溯覺得我又不認識你,時聞澤也是莫名其妙,手里的小花花突然變了腳老板的饋贈,再也不麗了,好紫,看著像滅霸。
先有帝王套房,后有強行送花,為什麼會有這麼專注于破壞氣氛的人。但老板本人可能并不這麼覺得,據賣花的攤主說,那些人這次是來定玫瑰的,好像馬上要開一家|趣酒店。
|趣酒店,聽起來就充滿了一種不可言說的非法氣質,配合發財大酒店和老板本人的奇葩氛圍,時聞澤和林溯不可避免地開始腦補畫面。
“……”
“咳。”時聞澤說,“一共多錢,我空回去一趟,還給他。”
林溯懷疑,你該不是想去看那家新酒店吧?
他之前還計劃再回一趟霧界,驗一下888的至尊洗浴套餐,但現在突然就不方便提出來了,因為一提就顯得自己仿佛也很想搞|趣,那怎麼可能,冷而憂郁的藝家必不會想這種事。
但發財老板的魔可能就在于,他真的像個病毒會傳染。
兩人離開花卉市場,在塑料大棚里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林溯居然還在想剛才的對話。他原本是打算讓時聞澤多追一陣的,但現在又覺得據自己這一聽|趣酒店就開始心慌的表現來看,好像也堅持不了多久。
要怪就怪男大學生的材實在太好。
時聞澤今天沒穿公費阿瑪尼,換了件黑的普通襯衫,隔著布料也能看出線條漂亮的,彎下腰時背寬腰窄,服下擺收進牛仔里,兩條大長跳著邁過草莓田,又從地上撿起一朵花,轉笑著問他:“認不認識?”
面對如此清純又青春的play,林溯心想,你這流程經過排練的吧。
時聞澤出手:“跳過來,我拽著你。”
寬度不到二十厘米的引水渠,五歲的小朋友也能自己走過去,但藝家連托車頭盔都不會戴,需要被人扶也很合合理。時聞澤握住了他的一點指尖,拉到自己邊后并沒有松手,而是順勢扣住手指,面不改地繼續往前走。
林溯往回了一下手,卻反倒被攥得更。
時聞澤忍著笑說:“給你一張男朋友的一日驗卡。”
林溯覺得自己果然不該對那天的大型羅納威心,怎麼才追了不到一周就開始,但話又說回來,這張臉不真的很可惜。
又走了幾步,他問:“驗卡就只有這一個項目嗎?”
“嗯?”時聞澤一頓,“沒有,你想要什麼服務都可以。”
林溯站在原地,視線落在他上。
時聞澤被他看得心跳有些加速,結也不自覺地了一下。
林溯的目卻沒有停留太久,而是順著膛往下移。
時聞澤沒料到事居然會是這麼一個發展,呼吸也了,從驗卡到深度驗卡,這驚喜他確實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
林溯:“那你站著別。”
時聞澤:“好,我不。”
林溯雙手按上他的肩膀,然后就開始一寸一寸往下,從三角到肱二頭,從大到腹直,統統不放過,這是他坐在托車后座時就一直很想做的事!
必須承認,手真的很可以。
時聞澤被得有點懵,這發展雖然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好像也親的,但又和浪漫沒有任何關系。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林溯的表過于認真,不像是在消費男朋友驗卡,倒像是針灸科的老中醫在尋找位。
林大夫盡量把備課范圍控制在了腰以上,雖然腰以下的地方也很值得研究,但這里畢竟算半天,他并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所以還是算了。
時聞澤委婉提醒:“驗卡不是這麼用的。”
林溯拍拍他的口:“顧客說了算,好了,你去摘點草莓。”
既然有了使用權,那就不要浪費,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時聞澤穿梭于各個大棚,忠實履行了一番男朋友的勞職責,草莓就拎了四個籃子,踩了一腳泥。
這筆生意,賣家賺沒賺不好說,但買家真的沒有虧。
兩人是掐著飯點回去的。
巡邏隊的小弟們接過草莓去洗,許游本來準備溜去別的房間,但該來的總也躲不掉,林溯專門找到他問:“你法條背完了嗎?”
許游心臟猛地揪起,決定向現實狠狠妥協,他愿意做那個被歐萊雅和玉蘭油爭搶的食主播!
時聞澤和林溯打配合,把許游一胳膊勾到角落,低聲音說:“這樣,下個月的考試,你至先過一門。”
許游哭喪著臉:“過一門我也不合格啊,有什麼意義。”
“沒事,我已經替你爭取到了今年過三門,明年過三門。”時聞澤說,“不用都在下個月。”
許游吃驚地問:“這也是違規的吧?”
時聞澤目深沉:“為你破例。”
許游使用做賊的氣音:“你是怎麼說服林溯的?”
時聞澤深深嘆了口氣:“你以后就知道了。”
許游很堅持:“不行,我不能以后再知道,我現在就要知道!你肯定不會出錢賄賂檢查組,我們之前和林溯也沒有,說老實話,你是不是用武力威脅人家了,他回去會不會投訴我們?”
時聞澤折服于此人貧瘠而又魯的想象力,懶得多說,自己去廚房端的草莓。
許游還在百思不得其解,這時一個小弟突然跑了進來,非常驚慌地說:“許哥!許哥!許哥!”
“你是出去吃了一個復讀機嗎。”許游問,“慢慢說,什麼事?”
“我剛才去溫室里摘韭菜,結果到了老大和檢查組的人。”小弟張地干吞了好幾口唾沫,繼續結結地說,“結結結果,看到檢查組的人正在老大的。”
許游差點被里的橘子當場嗆進120。
“真的真的是真的,我我我沒敢錄像,但是是真的。”小弟替他拍背,“老大的表特別嚴肅,我覺得他在強忍著不得不屈服于權貴的滔天怒火。”
許游完全想象不出這大場面,如果小弟沒有說錯,總不能是時聞澤為了自己去用賄賂檢查組吧,這也太可怕了,沒有邏輯啊,按照他的作風,難道不該在被人覬覦的第一秒鐘就使用雷電鐵拳嗎,怎麼可能屈服到這種地步。
這是什麼比社會主義兄弟還要人的兄弟?
許游一口氣灌完面前的檸檬多多,“咚”一聲放下杯子:“這件事千萬不要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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