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渺渺上游,卓不煩下游,兩人在七霞碼頭分開往上下走,沒走出很遠,便看見了不尋常的事件。
曲渺渺見到的,是一艘在沈水中緩緩前行、船艙起火的船。船中堆放干燥易燃的稻草,船上并無任何人,火從船艙里燃起,飄出了幾煙,若是不細看,本瞧不見。
這船若是順流往下,將直接撞上不遠的七霞碼頭貨船。那十幾條貨船已經在碼頭停了數日,刷油修整,正待晾干。曲渺渺在河邊發愣時,路過的一位青年忽然說:“快去給七霞碼頭報信!”說完往前跑去,曲渺渺沒來得及看清楚他模樣,想想也朝碼頭狂奔。
卓不煩在下游見到的,則是幾個惡徒與一位瘦高子纏斗。那子眼看不敵,回頭看見卓不煩,喊了句“救命”。卓不煩上只有欒秋給他的木劍,但見眼前況,也只能著頭皮往前沖了。幾番招架,卓不煩掉進沈水,還是那子眼疾手快,把他撈了上來。上岸時惡徒已經罵罵咧咧遠走,正好附近有去尋仙臺和破廟祭拜的人,紛紛夸贊起卓不煩來。
如此這般,兩人最后在七霞碼頭頭時,碼頭上人聲鼎沸。一些人說那小船的稻草堆里藏著火藥,幸好曲渺渺報信及時,避免了一場大火;一些人說卓不煩年有勇,令人贊嘆。
曲渺渺和卓不煩無法應對眼前的熱鬧場面,正想低頭逃走,人群里忽然冒出一個聲音:“你們是哪個門派的?”
這問題瞬間喚醒兩人記憶,于是立刻鼓足勇氣自報家門。話音落下,人群中許多青年水工面面相覷,顯然都不知道“浩意山莊”是什麼東西。
“幸好有昨天送魚的把頭大哥,他一說浩意山莊過去是誅邪盟的領頭人,大家都很吃驚。”曲渺渺回憶,當時人群中又有人說:誅邪盟不是明夜堂的嗎?把頭韋問星當即氣得青筋暴起:“誅邪盟從開始到現在,只認浩意山莊!”
兩個孩子去換收拾,余下幾人面面相覷。今日發生的事實在很奇怪,于笙先開口:“七霞碼頭的人倒是仗義。”
“十六年前,七霞碼頭也是誅邪盟里頭的核心幫派。”欒秋仍記得,當年韋問星只是總把頭手底下一個小小水工,在浩意山莊里參加集會,嗓門大得嚇人,讓很多江湖人印象深刻。或許正因這段淵源,韋問星不樂意讓明夜堂搶走誅邪盟的功勞。
擾子的惡徒消失了,往小船上點火和藏火藥的人也沒找到。曲洱嘀咕:“這兩件事都像是專門為了讓我們浩意山莊的人出風頭才設計的。”
李舒立刻接口:“那肯定是苦煉門惡徒所為。”
他正經跟眾人分析:江州城周圍很多人都知道明夜堂要重組誅邪盟,同時苦煉門又有個叛徒被明夜堂保護起來。藏匿的英則想要對叛徒下手,卻苦于沒有機會,既然這樣,把水攪渾也是好的,先讓大瑀江湖人一。
“攪渾水的法子,就是把浩意山莊拉進爭斗里?”于笙問,“若是浩意山莊和明夜堂爭搶盟主的位置,這誅邪盟組不組,也沒什麼意義了。”
“正是!趁此機會,英則正好全而退。”李舒說完,話頭立刻一轉,“可那毒心狹窄、見識短淺,我們江湖正道豈是這麼容易被分裂的?他以為浩意山莊和明夜堂一定會搶個你死我活,實在是小看了我們江湖中人的!”
欒秋淡淡地問:“我們?”
李舒:“咳,你們。”
于笙上下打量他:“你倒有意思,一個嘌唱說書的,還懂這些。”
李舒此前沒跟于笙說過什麼話,今日一聊,才知于笙絕不像曲洱那樣容易糊弄。他哈哈一笑,看向欒秋。
欒秋也正看他。目相瞬間,欒秋扭頭了。李舒懷疑自己看錯,明明正在討論大事,欒秋眼里卻藏了水影一樣難以分辨的笑意。
“若是一切真像我們推測的那樣,那便來吧。”欒秋說,“明夜堂想跟我們爭,那就和它爭一爭。若是因此能團結起江湖同道,共誅魔教,也算是完了師父此生最大的愿”
于笙和曲洱對視一眼,全都興地站了起來:“好呀!好呀欒秋!”
曲洱一直把欒秋看做親大哥,為他恪守與母親的約定、放棄為自己打算而憾,如今得知欒秋要跟明夜堂爭搶誅邪盟盟主之位,高興得把他抱住。一句話還沒說出口,竟然哭了。
他哭聲嘹亮,帶著鼻涕泡,欒秋推開不是,忍也不是,一張臉頓時七紛呈,十分彩。
李舒和于笙頓時笑得更響亮。
距離誅邪大會還有半個月,因有一個七霞碼頭,四郎鎮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各的江湖幫派從五湖四海抵達此,穿過四郎鎮前往江州城。四郎鎮上兩家客棧幾乎住滿,房錢節節攀升,李舒十分嫉妒,只恨不能把浩意山莊也變客棧,趁這機會賺一筆大的。
嫉妒完了才想起,浩意山莊是窮是富,跟自己全無關系。
欒秋決定跟明夜堂爭一爭盟主之位,當前的頭一件事,是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他帶著李舒和于笙去七霞碼頭,韋問星見到他很高興,見到李舒更高興,樂滋滋把李舒介紹給碼頭的其他人。李舒終于見到他妻子,才知尋仙臺茶攤的故事亦真亦假:茶攤西施確實嫁給了韋問星,卻不是被韋問星英雄氣概吸引,而是曾出手救過韋問星一命,讓韋問星深種,無法自拔。
夫人名霍四娘,李舒也跟著旁人一起喊霍夫人。于笙和欒秋問了霍夫人幾句家學淵源,立刻出崇拜神,說起了霍夫人父母的事。李舒對大瑀江湖所知雖多,但僅限于當下的江湖事態,過去發生過什麼,他實則全然不懂。
教他的人,并沒有跟他說過那麼多。
有七霞碼頭幫忙把消息傳出去,冷卻了幾天的浩意山莊,門檻再度被踏破。認識的、不認識的,聽過的、沒聽過的江湖幫派絡繹不絕地上門拜訪,唯恐來得太遲,欒秋記不住自己。
禮不敢在明面上送,李舒教曲渺渺后門收禮,卓不煩再拿到四郎鎮和江州城拆開賣掉,錢自留一部分,另外一部分送去善堂。如此一來,即便欒秋知道實,也不能批評多。
兩個孩子因樸素的原則而踟躕,李舒眉一豎:“江湖正道,救濟貧苦,不拘一格!”
順利把兩個孩子忽悠走。
青松閣的歐大歌也來了,笑意盈盈,面和藹。他和其他人在杜梨樹下等待欒秋,聊起七霞碼頭的事。李舒抓了把瓜子湊過去聽故事,才知韋問星師父和霍四娘父母,年輕時都在西域跟金羌人打過仗。霍四娘母親救過封狐城城外村莊數百人命,父親是西北軍一個小將軍,單人匹馬死守城邦,為西北軍爭取了殲敵的重要機會。
“……你們不是不喜歡跟朝廷人打道嗎?”李舒不解,“為什麼要去當兵打仗?”
歐大歌兩條濃眉幾乎連一線,怒目時形一條下凹的弧線:“荒謬!我們看不上朝廷的狗,但我們知道守土為家的意義!”他隨手一指,“星月樓樓主,雖為流,二十年前在南境也是跟赤燕人拼過刀子的巾幗英雄。李家寨三個兒子,全都死在北境,死在北戎人手底下。爛柯谷幾百人,六十年來守定南境小道,不知截下多販大瑀報與寶貝的賊子……”
他一一道來,如數家珍。梨樹下一時熱鬧非凡,有欣然接贊譽的,有紅著一張大臉轉就走的。
李舒聽得神。
“你是哪個幫派的?連這些都不知道?”歐大歌怒道,“連我也不知道?!”
“……我是浩意山莊撿回來的,一個閑人。”李舒回答。
立刻有人大聲說:“浩意山莊不行!”“歐大哥才應該當這盟主!”“我們喜鵲山莊只聽歐大哥的!”
歐大歌面和緩,絡腮胡子。
曲洱從正廳出來,朝梨樹這邊喊:“喜鵲山莊——”
頓時幾條大俠便站了起來,喜滋滋笑盈盈往正廳走,片刻后傳出親熱聲音:“哎呀,欒賢侄,上回真是對不住,都是青松閣歐……”
后面的話被關進了門里。
梨樹下靜了。歐大歌和李舒面面相覷,李舒遞給他一把瓜子:“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俗人。”
歐大歌一拍他肩膀:“年輕人!我們竟是知己!”
如此這般,熱鬧數天,李舒估著所有來到江州城參加誅邪大會的,都已經到浩意山莊喝過茶了。
但越是來得晚,越是重要。
這一日他起得早,出院子時正好看見欒秋在院子里練武。李舒喜歡看欒秋練劍,偏偏欒秋不喜歡別人窺,但凡李舒在墻頭磚后看,總能被他揪起來。
今日奇了,他明明察覺李舒在,卻仍舊慢條斯理練完一整套浩海劍。這浩意山莊的看家本領,李舒見過于笙和曲洱練,但還是欒秋練得最好看,翩然而有力,舒展但迅捷。
“好看麼?”欒秋收劍,遠遠看著他問。
“不好看。”李舒答。
欒秋:“……那你天天瞧?”
李舒:“我監督你。我等著你練錯、出丑。”
欒秋抖抖劍鞘水,黑眼珠在眼眶里一掠,看向李舒。李舒心頭又罵:可惡!可惡!這樣俊的江湖人,應該我苦煉門。
“喜歡的話,可以加我們浩意山莊。”欒秋說。
“不喜歡。”李舒撓撓下,“我最討厭舞刀弄劍。”
話音剛落,欒秋已經掠到他邊,抓起他的右手。“渺渺說過,你手上有劍繭子。”
古怪的從李舒脊背,火星般竄起。欒秋挲他手上繭子,掌心、指腹、關節,細致得像一種曖昧不清的。
李舒火速收回手,欒秋:“果然有。”
正要說些什麼,山莊大門被敲響了。李舒連忙溜走開門,邊走邊看自己右手。
門外是幾個鮮的江湖人,為首那位比李舒高半個頭,眼皮半垂,目很令李舒不悅。
“欒秋在嗎?”那人問。
李舒看他目,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不客氣的、令人生厭的,像看污一樣看他。
沒等他想起來,那青年人手中折扇拍了拍李舒的臉:“再多看一眼,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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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不速之客:再多看一眼,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李舒:……好新鮮,好興!!!
不速之客、欒秋:???
李舒:這種話都是我對別人說,沒人跟我說過!(在地上打滾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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