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壯裏嚼著腸,忽然道:「這會要是有酒,喝上兩口,哎喲喲!」這話一出,惹得劉管事指著他,呵呵大笑。
木香微笑著道:「啊,要是您願意買我做豬腸的方,想啥時候喝酒吃腸,那還不是想啥時候吃,就啥時候吃。」
劉管事把空了的碗擱下,笑起來,「丫頭,能告訴我,你啥名字嗎?」
木香大大方方的報上自己的名字,福壽樓的人,都明著呢,斷然不會把的名字到宣揚。
王大壯了碗裏的豬腸,對管事的擺擺手,「您老去前面照看吧,這事給我,放心,明兒咱們酒樓的菜譜上,就得有這個腸火鍋。」
劉管事啥話也沒說,轉就往前面去了。他知道王大壯的心思,做菜是他們廚子的活,有了好菜譜,他自然得一手把著,否則這大廚還怎麼做。
木香也看出來了,所以當王大壯邀去廚房邊上,供大廚們休息的隔間里坐坐時,也沒推辭。
進了隔間,王大壯親自給泡了杯茶水,雖然不是啥好茶葉,但以木香的條件,能喝上一兩銀子一斤的茶葉,簡直比吃還奢侈。
王大壯早就看出木香是心直口快的人,做事乾淨利落,他也不想繞圈子,直言道:「木香啊,我知道你是想拿這個菜譜賣錢,你說吧,想賣多錢?」
「王大廚,既然您開口了,咱也不用講那些虛的,一口價,五十兩,」木香捧著茶杯,面帶笑容的看著他。剛剛算過了,在臨泉鎮,五十文錢,才能買到一斤,一兩銀子就是一千文,這樣算下來,五十兩也不是個小數目。
果然,聽到開口要五十兩,王大壯臉變了變,要知道,他一個月的工錢還不足二十兩銀子,在臨泉鎮,他這個收已經很多了。而木香,一個菜譜,居然敢開口要五十兩,這也太貴了吧!
看他一臉的為難,木香也不急,慢條斯理的把眼下的況分析給他聽,「從現在來看,我管您要五十兩好像很多,可若是把眼放長遠了去看,腸火鍋的原料便宜,就是加工起來比較麻煩,以後一個火鍋的價格要定多,這其中的差價又是多,您想過沒有?當然了,若是您不願意買,也沒關係,鎮子上還有其他酒樓飯館,總能找到願意買的。」
事到了這一步,王大壯也是無路可退了。沒有新菜也就罷了,怕就怕,有了新菜品,卻讓競爭對手搶了先,那可就不是損失幾十兩銀子的事,連老主顧都有可能丟掉。
王大壯一咬牙,「好吧,五十兩就五十兩,木香啊,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你既把腸的做法賣給了我,萬萬不能再賣給別人,這個道理,你懂吧?」
木香一笑,「我能想到賣菜譜,又怎會連這個都不清楚,不過呢,這腸的做法並不高深,只要有心鑽研,還是可以學到的,其實最關鍵的是香料,我配的香料,您也嘗了,絕對是獨一份,您放心,既然要賣,香料的配方自然會一併送給您,腸的做法也有很多,您可以自己研究研究,開發出更多的吃法來,還有幾個月就要冬了,我建議您在冬以前,多存些腸,到了寒冬臘月,腸火鍋絕對好賣!」
王大壯被這番話,說的心澎湃,激壞了,起初還覺得五十兩不值,現在看來,不是值,而是太值了。他讓木香稍坐片刻,到前面找賬房的支錢去了。
過了一會,只見他滿頭是汗的回來了,手裏拿了個小布包,裏面鼓鼓囊囊的,裝的都是銀子。
木香對這個時空的錢,還不是太悉,銅錢倒是認得,只是這一兩銀子,卻還沒見過。
王大壯顧不得汗,打開布包,把銀子數給看,「丫頭,我瞧你的裝扮,也不像有錢人家的小娃,所以這銀子都給你換一兩的,你點點,總共五十兩。」他擺出來的銀子,規格整齊,每個都有母指長,上面有統一的印鑒,印著『嘉晉元年』,估計是南晉的年號。
木香笑道:「不用點了,我相信您的為人,至於菜譜,還是我說,您來寫吧,我家窮,自小也沒念過書,連筆都拿不好呢!」是鄉下的娃,連飯都吃不飽,又哪來的錢念書。就算是鎮上有錢人家的娃,也是不上學堂的,都養在家裏,盡教些為妻之道,為母之道,為媳之道。
王大壯更驚奇了,「那你這燒腸的點子從哪學來的,難道你家裏也做過豬生意?」
木香避開他的問話,微笑著道:「那倒沒有,就是自己瞎琢磨的,王叔,您還是快寫吧,現在都不早了,我還得趕回去給弟弟妹妹做飯呢!」
「哦,對對,馬上寫,」王大壯明白是不想別人刨問底,也不好再去追問,拿了紙筆過來,按著說的,一一記錄下。
忙完這裏的事,時辰已經不早了。
金早就來了,一直等在後院,想進去找的,可又不敢,遠遠的看著廚房人頭攢,都是五大三的男人,一個快定親的娃,哪能隨便闖進去。
等啊等,終於瞧見木香從一臉笑意的走出來,那位腰系圍的大胖子,還很客氣的將送了出來。
金急忙迎了上去,「木香,你可算出來了,你要再不出來,我就得進去找了。」
「我沒事,就是跟王叔多聊了會,忘了時間,」木香小心的將裝銀子的包袱挪了位子,免得被金到,倒不是小氣摳門,只是一下子賺了五十兩,若是傳到了村裏,又不怎會掀起怎樣的風波,所以剛才跟王大壯也說好了,若是有人問起來,只說賣了一兩銀子,足夠買些包子饅頭,也就是了。
木香拉著金告辭出來,眼看著快到中午了,卻只做了生意,菜種都還沒買呢。木香有些著急了,便問金:「你聽書聽咋樣了,要是聽完了,不如一塊去買東西,我們得趕回家了,我家還有好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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