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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第二十章 風語

杜云蘿鬧不明白了,正琢磨著,就見蘭芝進來了。

蘭芝是夏老太太的左膀右臂,從小丫鬟做起,一步步到了今日的大丫鬟,為人本分又踏實,在府中人緣極好。

“姑娘,”蘭芝福了一福,笑了,“老太太乏了,請您先回安華院。”

夏老太太要打發走?

杜云蘿上前挽了蘭芝的手,湊過去笑道:“蘭芝姐姐,剛剛二伯父為什麼生氣呀?是不是連祖母也惱了?”

蘭芝笑容不減:“姑娘放心,老太太沒有惱,就是有些疲乏,姑娘只管回去。老太太還吩咐了,讓奴婢去小廚房里瞧瞧,看那粽子了沒有,了就給姑娘送去。”

蘭芝不肯口風,能在蓮福苑里站住腳,最要的是嚴實,不管來問話的是老爺太太、還是丫鬟娘子,不能說的事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杜云蘿曉得蘭芝格,也就做了罷,只道:“姐姐再幫我多盛一碟紅糖。”

蘭芝撲哧笑了:“姑娘這般吃甜,也虧得牙口好呢。”

說笑了兩句,蘭芝先出去了。

杜云蘿定了定神,細細琢磨著剛剛杜懷平說的話,怎麼想都應該與安冉縣主有關,只是這都是的猜測,在有消息之前,做不得準。

夏老太太既然推說乏了不肯見,杜云蘿干脆往回走,指不定半途能遇見錦蕊和錦靈呢。

許媽媽送了杜云蘿出院子,轉回了東稍間。

夏老太太斜斜靠在羅漢床上,半闔著眼養神,聽見靜,也沒有睜眼,道:“云蘿回去了?”

許嬤嬤在腳踏上坐下,主替老太太:“回老太太,五姑娘回去了。剛還一個勁問奴婢,老太太是真乏了還是生氣了,急得都要掉眼淚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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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太太心不暢,聽了這話,面才好看了些:“真是孝順孩子,沒白白疼。”

杜云蘿寵,許嬤嬤也不介意平日里隨口幫著說幾句好話,況且又能哄得夏老太太高興。

“五姑娘是個好孩子……”許嬤嬤說到這里頓了頓,悄悄睨了夏老太太一眼,見面上不現喜怒,斟酌著道,“老太太,二老爺說的事,一來真假不定,二來,便是真的,五姑娘也是了無妄之災。”

“哼!”想起杜懷平的話,夏老太太就冒了火氣,“懷平氣急敗壞地回來,難道還能是空來風?”

許嬤嬤訕訕笑了笑,想起剛剛杜懷平說的那些事也覺得難堪。

“我曉得,這和云蘿無關,自己還半懂不懂的,能惹出什麼閑話來?”夏老太太搖了搖頭,很是無奈,“我也不怪懷平,換作是誰,在外頭聽了那些話,都要生氣了。”

“那位縣主說話做事素來如此……”許嬤嬤說到這里,也就不往下了。

安冉縣主再怎麼不是,一個做奴婢的,也不能長短都掛在上,即便是這里只有和夏老太太兩個人,許嬤嬤也記著謹慎兩字。

夏老太太說話則直接許多,安冉縣主的名聲,也是聽聞過的:“我原本以為,世人編排總有夸張的時候,外頭說我們云蘿不也是那麼幾個詞翻來倒去的?

我從前,還真沒有拿惡意想過。今日一聽,當真是開了眼界了,哪有姑娘家那般作風的?

饒是心有所屬,也沒有越過長輩,直接去和世子表心機的道理。”

許嬤嬤苦笑,如今的小姑娘們,果真的膽大到了讓人下都掉下里的地步了,剛才杜懷平說到安冉縣主攔住了穆連瀟時,都以為自個兒年紀大了,耳朵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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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奴婢覺得,世子爺應對得也是得,只是沒料到……”許嬤嬤還是站在穆連瀟的立場說了兩句。

“他推說人生大事當依長輩,也是理之中的。畢竟是國公府的掌上明珠,他冷冰冰地拒了,回頭老公爺該不高興了。”夏老太太嘆息道,“可他和云蘿正議親……哎!云蘿不知道,世子大抵也是不知道的,這婚事,原本就是長輩們說定了才算。”

“正是這個理。”許嬤嬤頷首。

兩家議親,穆連瀟毫不知,他如此回答是很得的,可落在了知的安冉縣主耳朵里,就全了拒絕和推托,當即氣得不行,對著穆連瀟說杜云蘿是非。

靜大了,難免其他人聽去,你一言我一語的,安冉縣主招惹了閑話,杜云蘿也跟著遭殃。

到最后傳到了杜懷平耳朵里。

偏偏杜云蘿議親的事,苗氏沒與杜懷平提過,杜懷平一時之間懵了,以為是杜云蘿行為不端才會與穆連瀟牽扯在一起,這才氣勢洶洶地趕回來。

可惜,夏老太太坐鎮,別說是訓斥杜云蘿幾句,他自個兒反倒是吃了一頓排頭,又曉得是自個兒弄擰了,只能憋著氣走了。

“我曉得懷平著急,云瑛要及笄又要議親,要是云蘿惹了閑話,對云瑛也不是好事,他這個當爹的,怎麼會坐得穩?”夏老太太說到這里頓了頓,良久,眸子倏然一,哼道,“這家中,人人都為了底下這一個個有出息有前程費心費力,偏就是有人拎不清,自以為是惹出這麼多風言風語來!老婆子是不管事兒了,但還沒瞎了眼看不到這些搗鬼的!”

許嬤嬤背后一涼,脖子,可又怕夏老太太氣壞了子,勸道:“老太太,不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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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幫著開!”夏老太太半坐起子來,等許嬤嬤在背后塞好了引枕,才道,“議親的事,八字才有一撇呢,誰也沒有往外說過,怎麼就傳到安冉縣主耳朵里了?去了景國公府上的就懷恩媳婦和云諾。懷恩媳婦知道輕重,便是曉得些況,這等事也不會與姐姐說,只有云諾。

好一個云諾,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聽了去,又趁著去觀禮的時候說三道四!我平日里只當們姐妹和睦,倒是好,背后鬧出這麼一出戲來!”

許嬤嬤暗暗嘆息,這是想勸也不知道如何勸了,畢竟,連也認為,這事與杜云諾不了干系。

左右一琢磨,許嬤嬤干脆換了個角度:“老太太,奴婢思忖著,這事兒已經這樣了,外頭那些風言風語的,再傳下去,世子與我們五姑娘都遭殃。還是要早些請石夫人過來,聽一聽定遠侯府的意思。”

這話說到了夏老太太的心坎里:“外頭傳那樣,石夫人也一定會

聽說,我估著,明日就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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